光芒如同退潮般从洞穴中褪去,留下死寂和淡淡的焦糊味。小白瘫软在林子渊胸口,小脑袋拱着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微弱又焦急的呜咽。林子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灰败得吓人,嘴角凝固着暗红的血块,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先前那层威严的淡金光芒早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子渊!”张萌萌的心猛地沉下去,几步抢到他身边,指尖颤抖着探向他的颈侧。微弱的脉搏跳动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那股死气沉沉的感觉依旧让她心口发堵。她飞快地检查他的状况,经脉紊乱,灵力枯竭,内腑受损严重,完全是油尽灯枯的濒死之相。
“师兄,他…”张萌萌抬头看向剑无痕,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刚才那面炽金光盾爆发出的力量太过惊人,也太过诡异,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可现在,林子渊却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这里。
剑无痕的脸色同样凝重。他收剑回鞘,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过林子渊的身体,最终停留在他垂落的右手臂上。那里,袖口被之前爆发的力量震碎了一截,露出手臂靠近手腕内侧的皮肤。一个奇异的烙印清晰地印在那里——外形古朴,像是一个极其抽象的剑鞘轮廓,线条流畅而内敛,此刻颜色黯淡,如同最普通的胎记。
“先离开。”剑无痕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抬头扫了一眼洞穴深处。那截邪骨安静地躺在原地,暗紫光芒彻底熄灭,只余下森森白骨,但空气中残留的邪异气息依旧让人脊背发凉。这地方绝不能久留,林子渊的状态也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此地凶险,他的伤势拖不得。带上他和小白,我们立刻走。”
张萌萌立刻点头。她小心翼翼地将林子渊的一条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试图将他搀扶起来。剑无痕则俯身,准备托起林子渊的另一边。小白见状,挣扎着爬起来,用湿润的鼻头急切地拱着林子渊的脸颊,发出细弱的哀鸣,似乎想用自己的方式唤醒主人。
就在两人合力,准备将林子渊架起的刹那——
林子渊右臂上,那个黯淡的剑鞘烙印,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不是耀眼刺目的爆发,而是一种内敛的、温润的银白色光芒,如同月华流淌,瞬间覆盖了烙印的每一道线条。这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感,仿佛蕴含着某种沉寂万载的意志。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低鸣响起。随着这声低鸣,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自那发光的烙印中悄然涌出,迅速渗透进林子渊枯竭的经脉和残破的躯体。
张萌萌和剑无痕的动作瞬间僵住。两人清晰地感觉到手下这具濒死躯体的变化!
林子渊灰败的脸上,那层死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紊乱的气息开始平复,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他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身体内部那些令人揪心的撕裂痛楚似乎被这股温和的力量抚平了大半。
“这…这是?”张萌萌惊愕地低头看着那发光的烙印,又看向林子渊逐渐恢复一丝血色的脸,巨大的困惑和难以言喻的震撼交织在一起。这股力量…太纯粹了,带着一种古老而堂皇的气息,与之前那炽金光盾中爆发的威严金光似有联系,却又截然不同。
剑无痕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那银光流转的烙印。他尝试用自己的神识去触碰那股涌入林子渊体内的力量,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轻柔却坚定地推开。这股力量在自主地修复林子渊的伤势,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守护意志。
“它在救他。”剑无痕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他的眉头紧锁,心中的惊涛骇浪丝毫不亚于张萌萌。这绝非寻常法宝或疗伤丹药能产生的效果!这股力量仿佛源自烙印本身,或者说,这烙印像是一个沉睡的源头,此刻被林子渊濒死的状态所触动,自发地苏醒了一部分!
小白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变化,它不再哀鸣,而是凑得更近,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林子渊脸颊上沾染的尘土和血污,绿豆大的小眼睛里充满了希冀的光。
银白色的光芒持续稳定地流淌着,林子渊的气息越来越平稳。他身上那些因力量反噬造成的细小伤口开始缓慢地愈合,结痂。虽然人依旧在深度昏迷之中,但那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已然消失。
张萌萌扶着林子渊的手臂,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生机,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她看着那散发着神秘银光的烙印,忍不住问道:“师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成仙观的秘宝吗?还是他…”
“不知道。”剑无痕打断她,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个烙印,眼神复杂难明。“这力量…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它深藏于他的血肉之中,与他的本源似乎融为一体。”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玄天剑宗剑冢深处,传说供奉着开派祖师的剑鞘遗蜕,据说蕴含无上剑道真意,受万剑朝拜…但那股气息,也远不及眼前这个烙印此刻给我的感觉…古老,深邃。”
张萌萌倒吸一口凉气。玄天剑宗开派祖师的剑鞘遗蜕?那是何等神圣的存在!师兄竟然说…林子渊手臂上这个烙印散发的气息,比那还要古老深邃?这简直颠覆了她对力量层级的认知!
“那…那他…”张萌萌一时语塞,看向昏迷中林子渊的眼神彻底变了。这个一路走来闹出无数沙雕笑话、总是一副菜鸟模样的家伙,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这个烙印,和他时不时爆发出的恐怖本能,以及刚才那炽金光盾…这一切碎片,似乎正隐隐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向。
剑无痕沉默片刻,缓缓摇头:“一切等他醒来再说。这股力量在修复他,是好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他的目光扫过洞穴深处那截森白邪骨,眼中寒芒一闪。邪骨虽然暂时沉寂,但难保不会再生变故。林子渊身上的烙印秘密再惊人,也得先保证安全。
他重新架起林子渊的另一边胳膊,示意张萌萌准备动身。这一次,林子渊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瘫软,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韧性。
银白色的烙印光芒依旧稳定地亮着,如同黑夜中的一盏孤灯,无声地滋养着它的宿主。小白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子渊的脸。
三人一兽,带着昏迷的林子渊和他手臂上那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烙印,小心地朝着洞穴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在未知之上,林子渊手臂上那温润流淌的银光,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一个被时光掩埋的惊天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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