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刚在观里蒲团上盘腿坐下,体内那股阴冷气息突然翻腾起来。他眉头一皱,手按胸口,指尖微微发颤。张萌萌正蹲在炉边添柴,听见动静抬头:“又疼了?”
“不是疼。”林子渊闭眼感应,“是躁动——黑袍长老那家伙,在用丹炉炼东西。”
剑无痕站在窗边擦拭长剑,闻言动作一顿:“丹炉被他带走了,你怎么还能感应到?”
“第九符里残留的黑气,跟丹炉沾过边。”林子渊睁开眼,嘴角一咧,“现在它在我肚子里闹腾,倒成了活体追踪器。”
张萌萌放下火钳,走过来蹲在他面前:“你伤还没好,别乱来。”
“我有个主意。”林子渊眼睛亮起来,“咱们假装去给他送温暖——大冬天的,送点热汤热饭,慰问慰问敌方长老,多有人情味。”
张萌萌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是不是被冰柱砸坏了?”
“表面送温暖,实际搞突袭。”林子渊拍了拍膝盖,“他肯定想不到,刚被揍趴下的我会主动找上门。”
剑无痕收剑入鞘:“太冒险。你神魂受损未愈,贸然出击容易被反噬。”
“所以我需要你们打配合。”林子渊看向张萌萌,“你负责布阵,封锁退路。剑师兄负责嗅出丹炉位置——你鼻子灵,上次连我藏在袖子里的糖豆都能闻出来。”
剑无痕没否认:“丹炉被炼成邪器后,会散发特殊腥气。我能找到。”
小白从房梁跳下来,叼着林子渊的外袍往他身上披:“主人穿暖点,别冻着。”
林子渊摸了摸小白的头:“还是你贴心。”转头对张萌萌说,“怎么样?干不干?”
张萌萌盯着他看了几秒,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你的。”转身从袖中抖出三枚阵旗,“我布‘锁灵阵’,范围百步,他跑不了。”
“那就这么定了。”林子渊撑着膝盖站起来,“现在出发,趁他炼器炼到一半,打断最爽。”
三人一兽悄悄摸到西院废墟。原本放置丹炉的石台空荡荡的,地上留着拖拽痕迹和几滴暗红色血迹。
剑无痕蹲下身,鼻尖微动:“血是新鲜的,不超过两个时辰。腥气往北去了。”
张萌萌甩出阵旗,三道青光没入雪地:“我先布阵,你们等我信号。”
林子渊搓了搓手:“我去前面探路,你们随后跟上。”
“你伤成这样还打头阵?”张萌萌一把拽住他袖子。
“正因为伤着,才要装得更像。”林子渊从怀里掏出个食盒,“你看,热腾腾的鸡汤,诚意满满。”
张萌萌松开手:“……你赢了。”
林子渊拎着食盒,一瘸一拐往前走。雪地上脚印歪歪扭扭,配上他龇牙咧嘴的表情,活像个送饭送错地方的倒霉蛋。
转过山坳,前方山洞透出暗红光芒。林子渊故意踢飞一块石头,大声嚷嚷:“长老!给您送饭来啦!天寒地冻的,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洞内传来一声冷笑:“鸿青真人亲自送饭?老夫受宠若惊啊。”
黑袍长老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袖口沾着黑灰,显然正在炼器。他眯眼打量林子渊:“就你一个人?”
“当然!”林子渊把食盒举高,“我这人最讲礼数,打归打,饭还是要送的。”
黑袍长老缓步走近:“你神魂受损,还敢独自前来,莫非有诈?”
“诈什么呀。”林子渊苦笑,“我是真怕您饿着——您要是饿晕了,谁跟我打架啊?”
话音未落,他突然掀开食盒盖子——里面哪有什么鸡汤,赫然是三张爆炎符!
符纸炸开的瞬间,张萌萌的阵旗同时亮起,青光如网罩向洞口。剑无痕从侧面闪出,剑锋直指黑袍长老咽喉。
“调虎离山?”黑袍长老不慌不忙,袖中甩出一道黑影挡在身前——竟是那尊丹炉!炉身已变成墨黑色,表面浮着血色纹路,硬生生扛住爆炎符的冲击。
林子渊趁机扑向丹炉,手掌按在炉壁上:“就是现在!”
他体内残留的黑气猛地窜出,顺着掌心钻进丹炉。炉身剧烈震动,血色纹路忽明忽暗,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你疯了?!”黑袍长老脸色骤变,“那是我的本命邪器!”
“现在是我的了。”林子渊咬牙催动灵力,第九符的力量顺着黑气反向灌入丹炉。炉内突然传出清越的剑鸣声——一道银光从炉底裂痕中迸射而出!
黑袍长老踉跄后退:“不可能!炉中封印怎会……”
张萌萌的剑尖抵住他后心:“动一下,你就没命了。”
剑无痕皱眉看着丹炉:“炉内有东西。”
林子渊喘着粗气,手指抠进炉壁裂缝:“是师父的封印残片……原来他早料到有人会偷丹炉。”
小白突然跳上丹炉,爪子扒拉裂缝:“主人快看!里面有字!”
林子渊凑近一看,炉底刻着几个小字:【寒渊非终,北境有劫】。
黑袍长老突然大笑:“清风老道果然留了一手!可惜啊,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张萌萌剑锋一压:“闭嘴。”
“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付什么。”黑袍长老笑声渐低,“那残片……只是饵。”
林子渊猛地抽回手,丹炉“哐当”落地。他盯着黑袍长老:“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黑袍长老嘴角溢血,却笑得诡异,“你们上钩了。”
洞外突然狂风大作,雪片如刀割面。张萌萌的阵旗剧烈摇晃,青光忽明忽暗。
剑无痕沉声道:“阵法要破。”
林子渊一把抓起丹炉塞给小白:“带着炉子先走!”
“那你呢?”张萌萌回头。
“我断后。”林子渊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顺便问问这位长老,到底钓的是什么鱼。”
黑袍长老盯着林子渊,眼神复杂:“鸿青真人,你比我想的……更麻烦。”
林子渊咧嘴一笑:“彼此彼此。”
狂风卷着雪灌进山洞,吹得人睁不开眼。张萌萌拽着剑无痕后退:“走!”
小白叼着丹炉蹿出洞口。林子渊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才慢慢转向黑袍长老。
“现在没人打扰了。”他活动了下手腕,“说吧,北境有什么劫?”
黑袍长老咳嗽两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龟甲:“你以为清风道长为何选你继承衣钵?”
林子渊没接话。
“因为只有你……”黑袍长老将龟甲抛向空中,“能解开这个局。”
龟甲碎裂,露出里面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无火自燃,灰烬落地组成四个字:
【九幽将启】。
林子渊瞳孔一缩。
黑袍长老趁机化作黑烟遁入地底,只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雪里:“下次见面,我送你份大礼。”
林子渊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渐渐被雪掩埋的字迹,低声骂了句:“老狐狸。”
他转身走出山洞,发现张萌萌和剑无痕根本没走远,就在洞口十步外等着。
“不是让你们先撤吗?”林子渊揉着太阳穴。
张萌萌把暖炉塞回他怀里:“少废话,赶紧回去疗伤。”
剑无痕扛起丹炉:“炉里那残片,得找人解读。”
小白蹭着林子渊的腿:“主人,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林子渊抱着暖炉,哈出一口白气:“先回观里睡一觉——明天还得去北境呢。”
张萌萌瞪他:“你还有心思睡觉?”
“不然呢?”林子渊冲她眨眨眼,“难道现在顶着风雪去找九幽?我又不傻。”
剑无痕突然开口:“九幽是什么?”
三人同时沉默。
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急。林子渊紧了紧外袍:“走吧,回去再说——这天儿,真他娘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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