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涵秋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
她这个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何书帆见状满脸的不敢置信。
“卓广伟老师雇佣你当枪手？这不可能吧。”
何书帆是真的不相信，圈里人都知道卓广伟这位金牌编剧，当年他那个民国剧本简直惊艳了所有人。
尽管后来有段时间他的剧本不尽如人意，但是这几年，他又开始重新恢复水准了。
虽然还比不上之前的那部民国剧，但是质量都还是在线的，尤其是他们以前偶尔还会在片场遇见，卓广伟老师虽然年纪大，还是业界的金牌编剧，但是从来不摆架子，十分和蔼可亲的样子。
所以何书帆是真的不敢相信他是那种会请枪手的人。
紧接着何书帆像是又想起什么，他有些犹疑的说道：“之前我给你打电话，你旁边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卓广伟老师吧？”
曾涵秋对于这样的质疑，已经十分淡定了，当初他们那一群人想要讨个公道时，别人在听到他们说的话后也是这个反应。
而现在她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毕竟旁人说一百句，也敌不过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幕，哪怕眼见不一定为实，哪怕人有两面。
她只是将合同轻轻的向前推了推。
“两位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签这份合同？”
曾涵秋已经做好了自己这份工作要泡汤的准备，她甚至已经开始打算，明天离开这里回老家了。
坚持梦想这么多年，终究是个笑话。
只是下一秒，柳萋寻将她签好的合同拿起一份，面带微笑的说道：“为什么要重新考虑？公司需要你这样的编剧，欢迎入职，至于你说的枪手这件事，如果你需要法律援助，公司有法务部，可以帮你。”
曾涵秋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眼里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你可以先在这里平静一下情绪，等会儿何书帆会带你熟悉公司。”
柳萋寻说完就拽住旁边还愣着的何书帆，将他拉出了会客室。
何书帆离开会客室后，压低声音，不敢置信的说道：“柳总，你不会真的怀疑卓老师干过这种事儿吧？”
柳萋寻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这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认识一个叫许诺的导演么？”
何书帆当然认识，这可是圈内鼎鼎有名的小成本电影的导演。
他拍出来的那几部片子，让许多投资商找到了一种赚钱的新思路，用小成本换高票房。
“认识啊，柳总是打算和许诺导演合作？”
但是他猜错了，柳萋寻接下来冲他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知道他引起轰动的第一部小成本电影，是从钱绰导演那里偷过去的吗？”
何书帆瞪大了双眼，今天的冲击有点多，他一时半刻有些消化不了。
他之前倒是听说过，许诺对钱绰这位他曾经的老师并不是很尊重。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天才的恃才傲物，觉得老师比不上自己，所以才如此不屑。
他之前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因为钱绰这几年导一部毁一部的影片，而也跟着有些瞧不起对方。
可现在和钱绰合作了《乘黄》这部动漫，见识到钱绰的能力后，之前的那些瞧不起就全部转变为了敬佩。
没有几个导演能够做到跨越如此之大，还能表现的如此完美。
他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萋寻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些事不是用眼睛去看就一定是真的，在万人面前装成一个和蔼有涵养的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像很多人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觉得我是一个花瓶，你不去深入了解，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完美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怎样的黑暗，所以有时候判断一个人说话的真假，不要用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判断，而是要用脑子，你觉得曾涵秋在你不知道她和卓广伟究竟是什么关系时，撒谎抹黑卓广伟有什么意义呢？”
何书帆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柳萋寻的意思。
曾涵秋确实没那个必要，因为自己已经表现出，不管她之前写没写出什么有名的剧本，光凭现在这个剧本，自己就会签下她。
所以她完全没必要去抹黑一个业界着名的编剧，这要是被查出来，她说的都是假的，那她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并且自己刚开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那个十分嚣张的声音也的确不是在作假。
只是他之前对卓广伟的印象太好，这次颠覆的有些彻底，他一时半刻无法接受。
“柳总，我明白了，等会儿我带曾小姐参观的时候，会着重给她介绍法务部的。”
柳萋寻闻言点点头，然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一切以她的意愿为主，她如果想讨个公道，那么就让法务部全力帮忙，如果她想息事宁人将这一页翻篇，那也不要强迫她。”
“好的，我知道了，那这部剧我们要请哪位导演？”
何书帆私心自然是想请钱绰，只不过《乘黄》马上就要上映，不出意外的话，票房和评分一定会达到他们的预期，到时候就要开始着手准备翻拍《乘黄》真人电影，钱绰会没有时间来拍这部《年幼的恶魔》，所以导演还是得另寻他人。
他现在正在想哪位知名导演比较适合导这部戏。
但是他没想到，接下来柳萋寻说出一个十分不符合她以往作风的人选。
“我觉得于归挺不错，你看呢？”
何书帆：？？？
“柳总，于归和这部剧的题材不搭吧，就算他导的那部电视剧《你是我躲不开的劫》爆了，但是绝大多数还是因为观众想看这部电视剧究竟有多壕，何况他一直拍的都是那种狗血剧，这样沉重的电影，他没什么经验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找专门拍悬疑片或者恐怖片的知名导演。”
柳萋寻一边听他说一边点头，但是听完后，她还是在为于归争取。
“其实你的提议我之前也考虑过，但是后来我又重新将剧本翻看了一遍，其实整部剧的重点不是在那两个杀人场景上，而是在于对社会的现象，对人性，对法律的反思，杀人场景只不过是为了刺激人视觉感官，真正最需要体现的是这些人物平时的一举一动以及神态的变化，你仔细去看于归拍的那些狗血剧，虽然狗血，但是他捕捉人物的神情，以及一些细微动作的处理都非常完美，就拿《你是我躲不开的劫》来说，你也看过男女主演在片场的状态，说句不好听的话燕明和周怡这俩人究竟有没有情侣感演技如何你都看在眼里，但是当你看到电视剧成品后你还会有这俩人在片场合作时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吗？你会觉得他们就是一对相爱相杀的情侣，而这一切其实要归功于他，他将每一个眼神动作抓住，让剪辑师准确的卡点剪辑，这才给了我们这样的感觉，如果真的把片场拍摄的画面直接放出去，我想观众心里的这对情侣该早拆的七零八落，丁点不剩了吧。”
柳萋寻的这番话说的十分在理，何书帆确实见识过那两位在片场的表现，于归能将片子拍成这样，确实很有本事了。
只不过他还是觉得不行，就像你让一个路边摊的摊主跑去做国宴，哪怕你之前吃过这摊主做的小吃，觉得十分美味，但你也绝对不会支持他跑去做国宴的。
何书帆和柳萋寻俩人各执己见，都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但是又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想法。
最后柳萋寻干脆拍板决定：“既然这样，那你就把你心目中想请的那位导演请来，让他和于归一起看剧本，一起说一下自己的拍摄想法，然后让曾涵秋来看下谁说的，更符合她对剧本的想法，谁的更符合就用谁。”
何书帆：……这个操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我想请的可是知名导演，对方知道这种操作，不得把我们公司直接拉进黑名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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