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苏寒已在航天公寓楼下跑了第六圈。
运动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脚步却依然保持着她的标准步距。
回到家，公寓里残留着昨夜的气息。
沙发上的薄被维持着相拥的形状，厨房沥水篮里两只茶杯紧紧挨着。
苏寒把脸埋进徐天宇枕过的枕头，闻着独属于徐天宇的衣香。
手机突然震动，布料供应商发来紧急邮件：「有客户在大单采买“时光织锦”面料」。
“真是片刻不得闲。”她将薄被叠好后，在便签纸上用力写下：「待君归……」
“星辰”会议室弥漫着咖啡与硝烟混合的气息。
秦经理指着生产线监控画面：“三家代工厂突然要求提前结款，明显是有人搞鬼。”
姜叔摔下质检报告：“更麻烦的是周慕云团队要求增加防透视功能！说是有狗仔买了红外摄像设备。”
苏寒凝视着大屏幕上的“时光织锦”销售曲线，春节前最后六天的数据像过山车般起伏。
苏寒决定先把周慕云的礼服交货。
等周慕云的经纪人带着检测仪闯进样品间时，苏寒正在调整礼服腰封。
当经纪人举起红外扫描仪，玄黑礼服突然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在镜头里化成流动的色块。
“上帝啊！”经纪人看着变成抽象画的扫描屏，“这也太漂亮了，还真的有防透视功能，真厉害！”经纪人伸出大拇指赞成翻。
“应该的。”苏寒轻触裙摆的北斗刺绣
生产车间传来好消息时，秦经理激动地展示着刚出厂的：“‘时光织锦’首批全部质检合格！”
直到跨年前夜，苏寒独自核对完最后一批订单后，按下发送键，至此“时光织锦”的最终数据销售额突破7位数。
子夜时分的航天公寓，计算器按键声像某种密语。
苏寒的钢笔在牛皮纸账簿上划出最后一道横线，墨迹在2120这个数字下方氤氲开来。
窗外飘雪映着电脑屏的冷光，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数字正在证券账户里静静流淌。
她起身冲泡速溶咖啡，勺柄不经意碰倒了相框
——八岁那年采药的照片从玻璃裂缝中露出边角。
账本扉页还夹着张泛黄的票据，那是八岁时卖药材的收入凭证——五块两毛钱。
那个为学费拼命的小女孩与今夜账本上的千万资产亭亭玉立的女孩，隔着时空形成荒诞对照。
苏寒放下照片和票据，继续记录收支情况。
她开始核对“时光织锦”的预付账款。
计算器液晶屏的光映亮她眼下的青黑，那些不断跳动的数字忽然化作具象的画面：
县城和省城的孩子们穿着新校服跳过积雪的身影；
国庆阅兵观众席上的“盛世霓裳”；
澳城回归典礼上嘉宾们衣角的莲花刺绣；
“千禧之桥”的华丽舞台，以及“星辰之星”的国际红毯荣耀等……
记录完全部内容后，苏寒看着总结的数字：2470万元……
苏寒合上账本，封皮的三叶草徽标在灯光下泛起光晕。
这个从山野间走出的女孩，终于在新世纪的黎明，用账本上的数字与心中的山海，完成了属于自己的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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