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疑惑道:“是啊,确实如此。首先献曲辕犁,这是多大的功劳,如果他不给出图纸,可以赚很多银子。
再说化解借款一事,他完全可以拒绝此事,只写诗词和做生意。
但他不仅主动办妥了此事,还充实了国库。
对此朕很为欣赏,可为何他明明知道匪徒和死囚乃朝廷大忌。
他不但不回避,还大张旗鼓的去探视。朕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长公主想了一下,接过话题道:
“陛下想过没有,申怀安有功时,有人针对,犯错时更是有人迫不及待弹劾。
还有他在清源的事,皇上没有下旨去查。
为何偏偏就是有京城的人去查探了?而且速度极快。”
听完长公主的话,皇上也思虑了许久,是啊,为何申怀安如此让人惦记?
难道还有其它原由?
“皇姐,申怀安一介草民,刚进京不久,而且封官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朕不知道为何有人如此针对他。”皇上不解道。
“皇上细想,如今朝堂之上一文一武吵得不可开交。申怀安属于哪一方?”
“以理说申怀安是右相上官仁远举荐的,申怀安属于他这一方。”
“皇上,你是当局者迷啊!上官仁远对匈奴基本就是能和则和,尽量避免开战。
而左相龚少文却一直赞同开战,而且意志坚定。
申怀安虽是上官仁远举荐,却主张与匈奴开战。
说他是上官仁远这一边吧,他们观点又不和。
说是龚少文这一方吧,可龚少文处处针对他。”
“是啊,朕现在想起来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申怀安究竟是何想法。
虽然他和上官仁远理念不和,但一旦申怀安有难,上官仁远处处维护他。
表面上看他站在龚少文这一方,可主战派却一直针对他。”
“这就是百官的私心了,朝堂之事臣妾不好多嘴。
既然皇上现在问到了,臣妾也就说说。
申怀安虽与上官仁远观点不同,可上官仁远却处处维护他。
右相应该只是欣赏申怀安的才能,可见他一心为国并没有私心。
反观龚少文,他和申怀安虽都主战,可申怀安目前风头正盛,抢了他们的风头。
这才使尽手段打压申怀安,陛下知道,我也想与匈奴开战,早日复仇。
我赞同龚少文的策略,却不欣赏他的为人,这可能也是目前申怀安的处境。”
“原来是这样,皇姐,我知道你曾和上官仁远情投意合。
不过也有些太过于偏上官仁远了。
左相龚少文一心为国,虽然与上官仁远政见不知,但他绝非气量狭小之人。”
长公主:“陛下,你就这么相信龚少文?”
皇上:“龚少文虽然以前助过辰王,但关键时刻他还是站在了我这一边。
若无他相助,你我姐弟恐怕连藩王都当不了。
这些年他在朝中也是兢兢业业,我没有理由怀疑他。”
长公主:“可是关键时候右相上官仁远也助了你,而且还彻底和莫家翻了脸。
要知道他可是莫家的女婿,当初太后如此拉拢他,他还是毅然助你登基。
导致他的夫人抑郁而终,难道你对上官仁远就没有感激之情吗?”
皇上:“若无左、右二相相助,按照当时的情形,朕很难登上大宝之位。
上官仁远虽然立了大功,但他必定是莫家的女婿,而且还是太后让先帝赐的婚。
皇姐你想,他上官仁远既然当初能背叛莫家,以后说不定也能……朕不得不防。”
长公主:“皇上,上官仁远可是你的从小伴读。
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这一边的人,至于和莫家成亲,当时乃先帝赐婚,他不得不从。”
皇上:“可是当初先帝赐婚时,上官仁远丝毫没有推辞,我不得不怀疑他的初衷。”
长公主:“皇上你糊涂啊。
你不觉得自上官仁远和莫家成亲之后,你要做的事不更是得心应手吗?
如果不是他在暗中调和,使太后和辰王放松警惕,你能夺嫡成功吗?”
皇上:“我知道,朕能登上大宝,右相功不可没。
如今朝堂之上,左相和右相一文一武。
两人虽政见不和,但一直全力辅佐朕,朕才能坐稳江山。
只是如今削藩在即,有些事我不得不多做考量。”
长公主:“当初左、右二相,一个弃了辰王,一个弃了莫家,全力助你登基,为何你却只防着右相?”
皇上:“因为龚少文没有动机。
而上官仁远的妹妹上官静育下皇子景良,我不得不考虑他的立场。”
长公主:“这就是你一直不立太子的原因?”
皇上:“如今大梁内忧外患,朕不得不多考虑一下。”
长公主:“皇上,你要知道,当初太后那个老东西为了打压你。
先是蛊惑先帝让你边关领兵,后又在龚少文的配合下让我前往匈奴和亲。
自你从边关回京后,她又将皇妹如荷嫁往大宇,导致皇上在京城无任何根基。
这后面不仅是太后、辰王,龚少文一件不少的都参与到其中,你就这么信他?”
皇上:“皇姐,你细想一下,如今最不可能背叛我的就是左相了。
当初他联合辰王先将朕调往边关,后又参与了你和亲匈奴之事。
可最后,先帝和左相都知道辰王难堪大用,龚少文这才投到朕的门下,朕这才能入主东宫。
龚少文历大梁三朝元老,他是摸准了朕的性情。
算准了朕登基后不会对他清算,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助朕上位。
如今如果朕一旦不掌权,换作你或是景伦都会对他进行清算。
退一万步说,就算辰王能东山再起,他会放过这个曾经背后给他捅刀子的龚少文吗?
朕也知道皇后和你对龚少文恨之如骨,当初左相没少联合辰王打压皇后和皇姐你。
但现在整个大梁只有朕在位一日,他左相方可保证一生平安。
所以这个时候,龚少文是最不可能背叛朕的。”
长公主听到皇上的这番话,愣了许久。
原来本宫的这位皇弟心思竟然如此之深,竟然还能这样思考问题。
也难怪皇上自上位后,并没有对左相进行清算。
这是拿准了左相的命脉啊,可左相以前打压我们的时候,皇上就真的能放下?
两人一君一臣,貌似君仁臣忠,可背后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一个指着君主保他一生平安,一个把臣子拿捏的死死的。
两人究竟谁棋高一筹,不过是相互利用和制衡罢了。
一个指着皇上保全龚氏家族,一个指着左相在朝堂上制衡右相,以保全君主的威信。
长公主思索了一会,觉得皇上对于右相有些不公,于是开口道:
“如今太后无权,辰王被封在潼州,龚少文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
他知道大势已去,这才全力助你,你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蒙骗。
反观上官仁远,虽然被迫与莫家成亲。
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为太后和莫家办过一件对不起你我姐弟的事。
这些年他在朝堂全力辅佐陛下,并无任何私心。
皇上,上官仁远一无兵权,二无动机。
其长子也在多年前边关战死,此人一心为国,你不能如此对待他。
当初上官静嫁入皇宫时,他还极力反对,足见其不想牵扯太多,一心为了大梁。
而龚少文,不仅从兵部尚书升为左相,其子龚坚也一直在外握有兵权。
他所领的羽林卫从未赴过边关,而且一直离京城不远,他才是你应该防范的对象。
我的陛下,说句大不敬的话。
表面你对上官仁远颇为尊重,但如今看来的确是你辜负了他。”
皇上:“这个我倒没有想过,如今他们一文一武,我得再考虑考虑了。”
长公主: “皇上,这个以后再说,先说申怀安的事。
不管他在清源如何,就拿他去大理寺监牢的事来说。
如果刑部不松口,申怀安如何进去探视。
可申怀安却很顺利的进去了,而且第二天刑部就对他进行了弹劾。
如果刑部尚书祝启宗下令不让申怀安进监牢,难道申怀安会强闯吗?
这分明就是给申怀安设的套,而申怀安明明知道此事有蹊跷,可还是进去了。
就算申怀安有错,事情也做在明处,比起其它官员来要光明磊落多了。”
“皇姐,你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刑部祝启宗虽然归左相管辖。
但像这种给人下套的事肯定不是左相主使的,这个朕还是可以断定的。
不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申怀安初到京城,应该小心从事,这样才能长远。
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长此下去,他不是树敌更多?”
“皇上,我和申怀安接触了几次,此子心怀朝廷,嫉恶如仇。
而且对陛下更是忠心有加。
陛下想,如此聪明之人,为何行事莽撞,不及后果。
他这是相信陛下的慧眼,也相信皇上的英明。不然他也不如此这般行事。
一方面他尽其所能充实国库,另一方面他一直想亲往边关,抗击匈奴,为国征战。
愿为百夫长,胜作十书生。陛下可还记得申怀安的这句诗?
还有他的其它诗词,大多是慷慨激昂,且有征战沙场之意。
如果没有忠君爱国的意志,他怎么会写出这样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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