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穿过木门缝隙,将星野源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单薄的墨痕。他推开那扇熟悉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木门,脚步略显沉重地回到这间狭小却暂时能称之为“家”的空间。
关上门的瞬间,外界的喧嚣被彻底隔绝,房间里只剩下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在胸腔里沉闷的回响。刚才街道上的所见所闻,尤其是与佐助那短暂却锐利的“对视”,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让他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有初遇“主角”的兴奋,有暴露在他人视线里的紧张,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压在肩头的无形压力。
但很快,一阵更实际、更紧迫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这些纷乱思绪——是深入骨髓的饥饿。早晨那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早已在行走与观察中消耗殆尽,此刻胃里空得发慌,甚至隐隐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生存的本能,永远比情怀和目标更直接。
他皱着眉,走到兼做厨房的角落,弯腰掀开米缸的盖子。缸底只剩下薄薄一层米,大概只够再煮一两顿清汤寡水的稀粥;碗柜里那碟咸菜也见了底,只剩下几片干硬的菜叶粘在碟边。
“经济危机啊……”星野源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米缸边缘粗糙的木纹。现实的粗粝感,像砂纸一样磨去了几分穿越带来的新奇与幻想。
原主的父母留下的抚恤金本就微薄,一个半大的孩子省吃俭用熬了几年,到如今早已所剩无几。忍者学校虽免学费,但日常的饭食、忍具的损耗,哪一样都离不开钱。而他刚刚毕业,还没来得及分班,更没执行过任何有报酬的任务,兜里比脸还干净。
穷,是眼下最尖锐的问题。没有钱,就买不到能果腹的食物,买不到锋利的忍具,甚至买不起辅助修炼的基础药材。饿着肚子,谈何提炼查克拉?谈何变强?连活下去都成了难题,更别提去改变那些“意难平”的悲剧。
星野源叹了口气,弯腰将米缸和碗柜一一关好,动作里带着几分无奈。他知道未来的剧情走向,却必须先跨过“活下去”这道门槛。他蹲下身,从榻榻米底下摸出原主藏钱的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寥寥几枚硬币,叠放在一起,透着一股令人心酸的单薄;再加上厨房里那点可怜的存粮、书桌上几卷翻得起毛边的基础卷轴、一套边缘磨损明显的训练用手里剑,还有一把刃口发钝的苦无,这就是他拥有的全部家当。
“得想办法搞点钱……”他攥着那几枚硬币,指尖传来金属冰凉的触感,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最正规的途径,自然是完成忍者任务获取报酬。但下忍只能接最低等的d级任务,报酬少得可怜,而且必须等分班后由上忍老师带领才能接取——远水救不了近火。去打零工?像鸣人那样给商家搬货、帮人打扫?或者像鹿丸他们小时候那样做点小手工贩卖?可他是忍者,时间本该花在修炼上,临时零工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最后落在书桌角落那套陈旧的手里剑和苦无上。阳光透过窗纸,在忍具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刃口的锈迹隐约可见。或许……可以先从“盘活”现有的东西开始?
他走过去,拿起那把苦无,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细微的锈迹和磨损的刃口。能看出原主很爱惜它们,刀柄被摩挲得光滑,只是长时间的训练和存放,难免留下岁月的痕迹。记忆里,忍者学校的老师曾教过最基础的忍具保养知识,虽然当时没太在意,此刻却成了救命的“技能”。
他翻找出藏在抽屉最里面的工具:一小块磨得有些光滑的磨刀石、一小瓶快要见底的保养油,还有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开始笨拙地打磨苦无——左手稳稳按住刀身,右手握着磨刀石,按照记忆里的角度,一点一点地打磨刃口,“沙沙”的摩擦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难。他的手还带着少年人的生涩,好几次力道没掌握好,磨刀石差点滑出去划伤手指,只能停下来深呼吸,重新调整姿势。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榻榻米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折腾了近半个时辰,他才勉强将苦无的刃口打磨光亮,又小心翼翼地涂上薄薄一层保养油,用粗布反复擦拭。当最后放下布时,那把原本发钝的苦无,刃口终于重新透出一丝冷冽的光泽,虽然依旧陈旧,却多了几分“生命力”。他如法炮制,将几枚手里剑也逐一打磨、上油、擦拭,直到每一件忍具都恢复了该有的锋锐感。
看着焕然一新的忍具,星野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心里涌起一丝实在的成就感。至少,在能买到新忍具之前,这些“老伙计”还能陪他继续走下去。
做完这些,肚子叫得更响了,像是在抗议被忽视太久。他看向米缸里那点可怜的存米,咬了咬牙——不再节省了,他需要能量支撑晚上的修炼。
他生起火,将剩下的大半米都倒进锅里,又加了足量的水。等待粥煮熟的时间里,他坐在灶台边,看着跳跃的火苗,心里慢慢平静下来。粥煮好后,他盛了满满一碗,就着最后几片干硬的咸菜,大口吞咽着。滚烫的粥水滑过喉咙,填满空荡荡的胃,带来一种踏实的暖意,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也让心里多了几分安定。
吃完简单的晚餐,清洗好碗筷,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他从墙角摸出一盏小小的油灯,点亮后,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书桌一角,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他没有立刻开始提炼查克拉,而是从卷轴堆里翻出一张空白的纸,又拿起一支磨得很细的炭笔。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梳理当下的思绪。
纸上没有写具体的剧情——那太危险,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只有一些模糊却指向明确的文字:“精神力\/感知\/幻术?”——这是他对自己穿越后特殊之处的猜测,笔尖在这几个词上停顿许久,才继续往下写;“查克拉控制——重中之重”——这是从原主记忆和剧情里提炼出的核心,他用力将这几个字写得格外用力,炭笔在纸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体术、速度——生存底线”;“医疗基础?解毒剂?”——想到未来可能遇到的毒雾、陷阱,他在后面画了个问号;最后,他写下“经济来源……”,笔尖顿住,在后面画了个大大的、带着无奈的问号。
他还在纸的角落写下了几个名字,又迅速用墨块涂黑,只留下模糊的印记。这些名字代表着他未来想要干预的悲剧节点,此刻写下,不是为了记录,而是为了在心里刻下更清晰的目标。
纸上的内容杂乱无章,像一团缠绕的线,却只有他自己能看懂。这个过程,像是在给自己的内心“整理房间”,让纷乱的思绪渐渐清晰,也让他明确了当前最紧要的三件事:解决吃饭问题、拼命提升实力、熟练掌握查克拉。
他放下笔,吹熄油灯。月光透过窗纸,洒下一片清冷的清辉,将房间笼罩在静谧之中。
他再次盘膝坐下,后背挺直,闭上眼睛,双手结出提炼查克拉的基础印诀。或许是吃饱了肚子让身体更放松,或许是心态比昨天更平稳,也或许是记忆融合得更深入,这一次,他没用多久,就清晰地感受到了丹田处那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流。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股暖流,按照经络图的路线,尝试在体内进行最简单的循环。精神前所未有地集中,脑海里没有了杂思,只有那股暖流的轨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属于林枫的、远超常人的精神力似乎真的在发挥作用——对能量的感知更敏锐了,控制也比昨天顺畅了不少,暖流流过经脉时,那种酥麻的温热感,比昨日更清晰、更稳定。
他不知道这种进步速度算快还是慢,但每一次感受到体内能量的流动,都让他心里多一分踏实。他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靠近“活下去”的目标,正在为改变未来打下第一块、也是最基础的一块石头。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狭小的房间里,少年静坐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专注,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体内那股新生的、微弱却充满希望的能量循环之中。生存是基础,而力量,是支撑生存、对抗命运的唯一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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