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印刷店内,一股浓烈的墨水味道扑面而来。
三条长桌子上,两边各放着一个字盘,里面已经放着不少字模,还有各种刷子,墨盘之类的工具。
在两边墙上,放着柜子,里面放着的全是各种字模,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只是现在生意惨淡,伙计们也没什么要印的,不是在整理字模,就是在用泥胶雕刻烧制,补充毁坏的字模。
如果不是祁珝接盘的话,恐怕他们就是在无用功了。
穿过长桌,便来到了后院,这里放着不少架子,用来晾干印刷后的纸页。
祁珝看着,也算满意。
“祁大人,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叫他们过来。”沈平询问道。
“我没问题,对了,你要来吗?”祁珝问他,“印刷店是你的心血,就这么关闭你肯定是不甘心的吧。虽然老板当不成了,但要继续做印刷,还是可以的。司署新设,缺少一个懂行的人。”
沈平做了这么多年印刷店老板,门清,拉到他来帮忙会方便很多。
想让沈平也没想到他把自己也算上了,听到这些话,他也是低头沉默,他当然也不想就这么走了,毕竟十几年这么过来了,真要没了印刷这些事,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好,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那便加上我这么一个伙计吧。”沈平没想太长时间,他想明白了,掌柜自己是不会做的了,但当个伙计还是行的。
“欢迎之至。”祁珝笑道。
沈平将伙计都召集过来,跟祁珝这位新东家见了面。
待遇方面,祁珝也没改,之前是怎样的,以后便是怎样,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干活。
商谈好之后,沈平他们也不多待,问到了官署地址之后,便开始将东西搬过去。
工具搞定了,祁珝自然也走了。
他还要找些人手,需要他们每天去往城中各处,兜售报纸。
而找这些人,找谢元就对了。
两人找了间花楼,一边看着舞女抛着眉眼在起舞,一边说这事。
“这事容易,你也知道我谢家发迹在军中,在都中也住了这么多年了,认识不少人呢,这事交给我。”谢元大包大揽说道。
“偷奸耍滑的我可不要啊。”祁珝看他那样,很担心来的人都跟他一个模样。
谢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都是军中士兵的家眷兄弟,人老实又能干活,老大进了军,小的正好也有个伙计。”
“好,那就交给你了。”祁珝对他还是放心的。
这件事商讨之后,谢元说道:“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去找梁知微?”
“忙着呢,哪有时间。”
“嗯,这个……我觉得还是得找她说说,最起码当面道谢。”谢元支支吾吾说道,“这事对她,对梁家影响挺大的。外人不知道是你喊她帮忙的,都以为是她的主意呢。”
祁珝喝了口茶,嗯了一声,也知道梁知微出力很大,或者说,如果不是她查出了城外庄园的那桩丑事,恐怕何运还在抵抗着,王和为也不会这么快松口。
“是该当面跟她道谢……”
……
梁国公府。
前来赏赐的内侍已经离开,梁知微在院子里,正抽出宝剑,对着木桩劈砍。
宝剑是用百炼钢锻造而成,坚韧且锋利,而梁知微也是懂得剑法,三两下就将木桩劈成几块。
一招飒爽的收剑式,梁知微竖起宝剑,见上面一点损伤都没有,剑身光滑可照人,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皇帝御赐之物,大多人都会选择供起来,不会真的拿来用。
也就梁家,从先帝时起,赏赐之物就没停过,自然也不会因此惊喜若狂。
在院子不远处有一座庭芳楼,二楼外廊,一拐杖老者和一中年男人正看着梁知微。
老者眼中透露着慈祥,宠爱,而中年男人则是眉头紧锁。
“父亲,这次知微做得是不是有些莽撞了?我们得罪的可不是一家两家,甚至有些来往得还挺深的,可能会影响两家的关系。”中年男人率先开口说道。
“他们不敢埋怨陛下,肯定会将算在我们头上的。”
老者便是如今的梁国公,梁骥。听到话语之时,眼神没变,只是听到后面那句时,笑了一声,“影响两家的关系?算在我们头上?影响跟他们的关系总比影响跟皇家的关系好吧。至于他们算在我们头上,我们梁家,跟他们有那么好的关系干嘛?”
中年男子是其第三子,名为梁鹏,同时也是梁知微的父亲。
听到父亲对得罪这么多世家门阀毫不在意,他也是叹了口气,“父亲,陛下这么做,可是要针对世家?要对世家动手了?我们这样,可就是站在世家的对立面了。”
梁骥闻言,笑得更加大声,摇了摇头,“这可不是陛下的手笔,太小家子气了。这事是由齐王家的小子掀出来的,估计陛下知道后,也就顺水推舟试探一下。陛下若真的要对世家动手,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何家了。”
“至于我们,梁家世代在军中打拼。陛下继位之后,扫了多少军中旗帜,但梁家没倒,甚至还站得更稳了,就连你也拿了个右武卫将军,更别提你大哥了,如今还领着大军在外。你说,我们站在哪边?”
梁骥笑着反问。
“那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问,当作没事发生?”梁鹏心中一惊,想起那场军乱,多少昌盛的将军府、侯爷府乃至世家牵涉其中,最后化为乌有。
梁骥哼了一声,声音幽幽说道:“别说我们当没事发生,就算是他们,也只会当没事发生,哪怕他们心中有疑虑,知道陛下在对付他们,他们也不敢随便动手。当一头年迈的雄狮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任何被他视为继承人障碍的敌人,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一起拖进死亡的深渊。”
梁鹏神色一紧,下意识的两边看看,低声问道:“父亲,陛下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老样子呗。”
“那太子人选……,我们要不要先接触一下……”梁鹏迟疑着说道。
梁骥有些戏谑的看着他,“嚯,那你想接触谁?”
“父亲,我们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吧,现在陛下又不确立太子,我们又是站在陛下那边的,一旦发生点什么事,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梁鹏解释道。
现在梁家家大业大,不是当年打天下的时候了,梁国公府上百口人,总得要提前打算。
梁骥手杖杵了杵,“陛下自有打算,你急什么。累了,回去歇歇,不要再说教知微了,这次她做得不错。”
说完,拄着手杖缓缓离开。
梁鹏板着一张脸,双手按在围栏上,看着院子中在擦拭宝剑的女儿。
“我敢跟她说教吗,说不定是她在说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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