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珝说有事,不是借口,他今日约了白慧梁知微几人,一同吃饭,说是庆祝他完成了这趟差事。
这个才是借口,几人想着聚一聚,虽然不要这个借口也行,但是会少了点仪式感。
鸿运楼。
凭借着特色炒菜,鸿运楼已经是翻身成功,甚至跻身京都一等酒楼行列。
每日客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其他地方慕名而来的客人。
祁珝来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小二端着菜或是茶水,穿梭于各桌之间。
柜台前的掌柜算盘打得清脆,正在忙着记账。
“殿下来了,快,这边进。”小二看到祁珝,连忙丢下客人,快步走过来。
掌柜的听到殿下二字,像是触发了机制一样,猛地抬起头,发现没听错,殿下真的来了,丢下算盘也过来了。
祁珝不想太引人注目,也不想打扰酒楼干活,于是让小二带他上去包间。
在包间没多久,白慧和梁知微她们就来了。
身后是孙棠还有个死皮赖脸粘着的谢元。
“我说你小子怎么没来找我呢,原来是去找未来媳妇玩了。”祁珝看着谢元,调侃道。
一下子让这对未婚夫妻说得脸红了。
“都怪你。”孙棠踩了谢元一脚,来到白慧身边,不理他了。
谢元只好委委屈屈的来到祁珝身边,“我是过来的时候,跟她们遇着了。”
“你跟我解释这个干嘛,坐吧。”祁珝笑道。
众人落座。
祁珝和白慧坐一起,旁边是谢元,再到孙棠,梁知微坐在了白慧和孙棠中间,正好形成了一个圆。
菜肴很快上齐。
其中多了一些新菜,都是这两个月弄出来的,祁珝也很好奇味道。
“来,祝贺你顺利回来。”梁知微端起了酒杯,几人碰杯,口中说着干。
吃菜喝酒,祁珝还时不时给白慧夹菜,还提醒她小心有鱼刺,很是体贴。
白慧小口吃着,也会夹菜到祁珝碗里,还会给他倒酒。
两人一副小夫妻模样,看得一旁的梁知微很是腻味。
转到另外一边,孙棠虽然总是嫌弃谢元,但心里还是想着他的,时不时劝他少喝点,吃点饭菜垫垫肚子再喝。
左右两边都是这样,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男人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娇羞羞的给男人夹菜,她就浑身发抖,男人还是算了。
左右都不顺眼,梁知微只能看向窗外,正好楼下对面的几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哎,你们看对面。”
几人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在对面楼下,好几人正围着一人,拉拉扯扯。
祁珝认出来了被拉扯的一人,正是当日在怡园帮他念词的那位学子元明,至于其他人,他就没印象了。
“那些人是谁啊?”
“中间那人是新宁伯府的公子,霍远。旁边的不认识,大概率是他的一些狐朋狗友。”谢元对都中勋贵子弟还是比较认识的。
祁珝皱了皱眉头,“他们是在为难元明?他们之间有过节吗?”
元明毕竟给他念过词,两人也算是认识。
“没听说啊。”谢元摇头。
“这事我可能知道。”梁知微这时说道。
“八月举行了秋闱,这位元明是考生,但没考上。这本来也很正常,但跟元明同行的学子却是很意外,因为元明的学识很高,考完之后他们还对过题目,觉得元明必然上榜。而发榜那日,却没有元明的名字,一些上榜的考生题卷被贴了出来,元明的同伴发现还不如对题时元明的答案。”
听到这,众人都有点意识到了。
谢元小心问道:“是有人舞弊?”
科场舞弊这事,并不新鲜,几乎年年都有,区别只是有没有人爆出来而已。
梁知微没给答案,只是继续说道:“当日元明撕下了其中一张贴出来的题卷,去找到了考官,说这才是他的题卷,他的卷子被换了,而换他名字的,就是霍远。”
“嘶,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谢元疑惑道。
“还用说,消息被人压下了呗。”孙棠白了他一眼。
谢元嘿嘿笑道,“棠棠,你真聪明。”
孙棠顿时翻白眼。
“元明只是一个外地学子,又无势力,尽管一直想要上告,但没人理会。”梁知微轻声说着。
而楼下的元明,此时正被霍远指着,好像是在被大声喝着。
祁珝默默看着,突然说道:“你们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去看看。”
“你对这事感兴趣?”梁知微看他。
祁珝挑挑眉,“很感兴趣。”
鸿运楼对面。
霍远正指着元明,颐指气使,“姓元的,我已经给过你几次机会了,不要不识好歹,若不是赵王世子殿下看重你,你以为你还能在都中待吗?”
“元某不犯律法,为何不能在都中待着?”元明毫不惧色顶了回去,“倒是你,科考之际盗用他人题卷为己用,才是犯了大魏律法。”
“犯法?”霍远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哎呀,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天真。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连寒门都不是。你犯法了,才叫犯法,向我这种身份,律法是管不到的。”
“就是,还想着跟霍兄比,你连我们都比不上。”
“下辈子投个好胎,说不定能跟我们一样,哈哈。”
一旁霍远的同伴,不禁嘲笑。
“哎,你们说什么呢,好歹是殿下看中的人物,给点面子。元明,我再说一次,殿下很看好你的文采,要你跟着他办事。殿下答应了,若是以后事情办得好,下次秋闱就让你过,这次的名额嘛,就当是孝敬给殿下的。”
霍远在笑了一阵后,才说道。
“赵王世子不是明主,元明不会投靠,至于名额,我会自取。”面对讥讽,元明依旧不假以色。
霍远的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打!”
身后几个护卫立即上前,握紧拳头就要去殴打元明。
“打你妹啊。”一道声音响起。
霍远听出是身后传来的,正想看看是谁敢这么说话,还没转身,屁股就重重挨了一脚,整个人被踹倒在地。
“混账!谁踢我,找死吗,知道我是谁吗?!”当众出丑的霍远大喊。
很快就看清了踹他的几人。
也是看清了之后,他脸上的怒目顿时收了起来。
“你谁啊?”祁珝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的看他。
霍远没有说话,他没见过祁珝,但见过谢元还有梁知微,谢元还好说,梁知微他是惹不起的。
而这个男子,能走在他们中间,身份也不可能低。
“梁、梁姐头……”
梁知微没理他。
谢元指着他,幸灾乐祸说道:“你惨了,居然敢对着殿下说他找死。”
“殿、殿下?”霍远舌头都打结了,都中能被称为殿下的,好几个,但这么年轻的,只有三个,其中赵王世子和韩王世子两位殿下他都见过,那这位是谁,就很明显了。
“原来是齐王世子殿下,见过殿下。”霍远被护卫搀扶起来,“只是不知霍某做错了什么,让殿下出手教训?”
“我出的是脚。”祁珝纠正。
霍远心中骂娘,这时候你跟我抓什么字眼。
心中虽恨,但他还是虚心接受,“是,是,出脚,那不知是什么原因呢?”
祁珝一脸凛然,“因为正义。”
“啊?”霍远疑惑。
祁珝看他带着一种嫌弃,“身为伯爵嫡子,你理当以身作则,为众多勋贵子弟,树立起一个良好的榜样,让他们知道,我们善待于人,助人为乐,而不是以大欺小,伤害别人。”
说到最后一句,还忍不住再踢他一脚。
“嗷!”霍远揉着腿,他都听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三岁就不听了。
“殿下,你这无故伤我,总得给个说法吧。”虽然你是殿下,但他也是伯爵嫡子啊,是下一任继承人,哪能随便打呢。
祁珝脸上不屑,哼了一声,“陛下让我进鸿胪寺学礼,这些,都是我学来的,怎么,你要质疑陛下?”
霍远张大嘴,一股无力感袭来,真的是曹了,他是真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刚才用大道理,现在又用陛下来压他,他能说什么?
说错一句那都是大不敬之罪啊。
“殿下说得对,霍某这就回去,好好反思。”霍远咬牙切齿,打不了,说不过,再留下来,就是被人侮辱。
匆匆拱个手,免得他又有借口,带着一旁瑟瑟发抖,吱都不敢吱一声的同伴离开。
梁知微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不禁摇头,“你挺会扯大旗啊。”
祁珝“切”了一声,“有身份你不用啊,对付他这种人,你就得用身份压他。话说,难怪他们喜欢用身份压人,这种感觉,真的不赖。”
梁知微听着翻了个白眼。
原本准备挨打的元明见自己躲过一劫,松了口气,来到祁珝面前,拱手道:“多谢殿下解围。”
“不用,顺手的事。”祁珝摆摆手。
随即脸上好奇,问道:“其实刚才你也很害怕的对吧?”
元明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元某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不精于打斗,自然害怕。就连刚才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也是硬撑着的。”
“你倒是坦荡。”祁珝见他毫不掩饰,“对了,你甘心吗?”
元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还是坦白,“自是不甘,元某每日勤练苦读,自是想一朝中举,实现心中理想。只是,霍远说得对,我的身份天差地别,没那么容易。”
“那你是放弃了?”祁珝又问。
“自然不是!”元明坚定道:“元某十几年苦读,经历过的磨难不知凡几,不会就这么倒下。这次不行,那就下次,我不信,青天会如此不公!”
祁珝点头,“倒是没被打倒,青天看不看得见,我不知道,但我看见了。你我在怡园也算是有过交情,如今秋闱也过去这么久了,当时没处理,现在更加不可能处理了,你的名额肯定是不可能拿回来了,不过以后像霍远那种人物再来纠缠你,报我的名号。”
“感谢殿下提醒,元某知道了。”元明没拒绝,拱手行了一礼。
随后,元明便告辞了。
祁珝看着他离开,说道:“这个人不错,还没完全被社会打磨掉棱角,也不迂腐,能用。”
看到好苗子,当主管的习惯出来了。
“是不错,祁瑶也在招揽他呢,你这是要跟他抢人?”梁知微提醒道。
祁珝不在乎的摆摆手,“祁瑶哪里用得上这样的人,像我这种统管一司的人,更能发挥他的能力。”
“殿下去了一趟河北道回来之后,好像变得比,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膨胀,对变得膨胀了喔。”白慧俏然说道。
祁珝挺了挺胸膛,“那是,我也是出去见过世面的,祁瑶哪里比得上我。”
梁知微对他这种自夸无奈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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