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也疯狂：当龙椅旁挪了个涂鸦位》
晨曦刺破咸阳宫的飞檐，将金光洒在巍峨大殿前的九龙阶上。百官手持玉笏，身着规整朝服，按品级鱼贯而入，气氛庄严肃穆，与往日并无不同。然而，若有一位来自其他时空的观察者，定会瞬间察觉到这看似传统的朝会之下，涌动着的那些极不“传统”的暗流。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嬴政，目光如常地扫过丹陛下的臣工。他今日并未率先垂询边关军报或各地农桑，而是微微颔首，示意站在文官序列最前方的李斯。
李斯上前一步，玉笏举得一丝不苟，声音清晰平稳：“启奏陛下。文化交流中心近日接收来自‘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文明’及‘幽影界域文明’之常驻申请。前者拟开设‘宏观量子现象与日常生活美学’展区，后者希望建立‘负面情绪能量转化与艺术创作’工作坊。相关背景核查与规则适配性评估已完成，提请圣裁。”
众臣耳观鼻，鼻观心，心中却难免嘀咕。这“凝聚态”的听起来像是能把人冻成抽象艺术，那“幽影界域”的，怕不是要在中心搞个负能量收集站？但有了之前无数奇葩文明成功融入的先例，谁也不敢轻易断言其利弊。
嬴政神色不变，只淡淡道：“准。着李斯会同中心管理司，细化其活动边界，尤以‘负面情绪能量’之转化，不得逸散，不得引发群体性心理波动为要。”
“臣，领旨。”李斯躬身，退下。动作流畅，仿佛刚才讨论的不是什么情绪能量，而是某个郡县的赋税额度。
紧接着，武将序列中，蒙恬昂首出列，声若洪钟：“陛下！近日与‘硅基构造体文明’及‘灵能驭兽族’之联合演习，成效卓着！我军士卒对能量武器抗性提升显着，对精神干扰类攻击亦有了应对心得。臣恳请，将此类跨规则联合演习频率，由每季一次，增至每月一次！以强军魂，以慑不臣！”
几位老成持重的将领微微蹙眉。每月一次？与那些铁疙瘩和能跟野兽说话的家伙混在一起？军费、调度、乃至士卒的心理适应……都是问题。但蒙恬脸上那混合着兴奋与战意的光芒，让他们把话咽了回去。
嬴政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点：“准。然，需订立详尽演习章程，伤亡率须控制在最低限。兵者，凶器，纵为演习，亦不可轻忽。”
“末将明白！”蒙恬抱拳，声震屋瓦，满意退下。
就在气氛似乎要回归传统朝会议程时，一个略显跳脱的身影闪了出来，是公子胡亥。他手里居然没拿玉笏，而是举着一个……造型古怪、线条扭曲的金属雕塑的……迷你复制品？那复制品还被做成了钥匙扣。
“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胡亥一脸愤慨，举着那钥匙扣，“儿臣日前于中心艺术版块发布的雕塑作品《混沌的秩序》，竟被那‘快速复制商业联盟’未经授权，批量仿制成了这等粗劣钥匙扣，在各个低维位面兜售！这、这简直是亵渎艺术！侵犯了儿臣的……的……”
他卡壳了，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法律术语。
李斯在一旁，面无表情地低声提示：“知识产权。”
“对！知识产权！”胡亥立刻接上，声音更大了几分，“他们这是赤裸裸的抄袭！父皇，必须严惩！罚他们……罚他们再也做不了钥匙扣！”
殿中泛起一阵极其轻微的、压抑着的骚动。几位御史似乎想站出来说“此等琐事，岂容扰攘天听”，但瞥见嬴政那看不出喜怒的脸，又缩了回去。
嬴政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钥匙扣上，又抬眼看了看胡亥那气鼓鼓的脸。他没有立刻斥责胡亥小题大做，也没有直接下令处置那商业联盟，而是平静地开口，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胡亥。”
“儿臣在！”
“汝之原作《混沌的秩序》，标价几何？”
胡亥一愣：“啊？回父皇，乃是非卖品，艺术无价！”
“既无价，他人仿制流通，使万千低维生灵亦能得见‘混沌的秩序’，虽形劣，然其名已传。是损汝耶？抑或益汝耶？”嬴政缓缓道，“再者，中心律法，可有明文细则，界定此类跨文明艺术仿制之权责？”
胡亥张了张嘴，看向李斯。李斯立刻躬身：“回陛下，相关《跨界知识产权临时保护条例》尚在草案拟定中，细节未臻完善。”
嬴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李斯，加速此条例审议。胡亥，你既觉权益受损，可依现有规则，向中心仲裁庭提起申诉，依律索赔。而非于此朝会之上，举一钥匙扣喧哗。”
胡亥脸一红，讪讪地收起钥匙扣：“儿臣……儿臣知道了。”
一场可能演变成闹剧的风波，被嬴政四两拨千斤地化解，既维护了朝堂严肃，又指明了解决问题的正道。众臣刚松半口气，却见嬴政做了一件让所有人，包括李斯和蒙恬，都瞳孔微缩的事情。
他微微俯身，对着龙椅下方、丹陛的阴影处，用一种……近乎平和的语气说道：“往旁边挪一些，莫污了衣袍。”
群臣愕然，顺着陛下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几乎完全透明、如同肥皂泡般圆润柔软的小小生命体，正靠在陛下的靴子旁。它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只是一个散发着柔和微光的泡泡。此刻，这泡泡正伸出一小缕如同水母触手般的能量丝线，握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来的、五彩斑斓的蜡笔，专心致志地，试图在陛下那玄色镶金的至尊靴面上，画上一个歪歪扭扭的、亮黄色的星星。
听到嬴政的话，那“泡泡文明”的个体似乎理解了。它轻轻飘浮起来，乖巧地往旁边挪了半尺，让开了可能被蜡笔蹭到的袍角，然后继续趴回去，更加专注地涂抹那颗星星。
嬴政仿佛只是拂开了一片落叶，重新直起身，目光扫过下方表情管理近乎失控的群臣，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威严：
“下一项议题。”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只有那泡泡用蜡笔划过靴子皮革的细微“沙沙”声，清晰可闻。
蒙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李斯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目光从陛下靴子上那颗越来越亮的黄色星星上移开。他们终于深刻地意识到，陛下的“终极快乐”究竟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这威严肃穆的咸阳宫朝会，从今往后，恐怕永远都要给某些意想不到的“精彩”，让出一个小小的、涂鸦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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