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宝柚的血滴在暮衔月掌心，明明没有什么温度，可暮衔月却觉得烫的灼人。
她的眼泪坠落的一瞬间，卢宝柚的脸上却是带着发自内心的笑，他试图用手去接她坠落的泪，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污，竟不配沾染她毫分。
“别哭，一只眼睛而已，老子就是不想听古神教会的杂鱼在这里乱吠。”
不仅仅是暮衔月，还有他的父亲卢秋，他们都不配提起。
失去一只眼睛，换来的清净，这个代价他给的起。
“闭嘴。”
暮衔月擦了眼泪，虽是训斥可是语气之中却满是疼惜，娇软的语调让卢宝柚蠢蠢欲动的想要靠近，却又因为顾虑着满身的脏污停止了动作。
暮衔月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的握住了他满是血污的手。
明明已经调节好的情绪，可当她看到他空洞的满是血色的左眼眶时，还是忍不住的再次红了眼。
卢宝柚的笑意在脸上顿了下，随之而来的却是内心的狂喜。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嫌弃和害怕，有的只是对于他的悲伤和疼惜。
卢宝柚半跪在地上往前膝行了几步，贴着暮衔月几乎将头枕在她的膝上，主动把自己的脸放在了她的掌心。
“别哭了，一只眼睛我也能看得清你。”
他的唇角始终噙着愉悦的笑意，仿佛失去眼眸的并不是他自己。
暮衔月的手指轻抚过他苍白的脸，指尖在他空洞的左眼眶下流连，那双媚人的桃花眸中盈满怜惜，将他小心翼翼的拥入怀中。
而她身上的衣裙也在此刻骤然转变，似是流光与云雾翻涌，化作了华丽而又飘逸的九重仙裙。
山上烟雾缭绕直冲云霄，而那天与雾的交界处，云海不断的翻涌着，七彩的霞光也在此时尽数倾洒在云雾之上，一座仙山的轮廓缓缓浮现，其中玉宇琼楼若隐若现。
暮衔月握着卢宝柚的手登云而上，长长的琉璃云阶后，一座华丽的宫殿坐落于巫山之上。
“云华宫？”
“嗯，是我的宫殿。”
巫山之上，有云华上宫，是瑶姬的居所和道场。
只不过以暮衔月如今的神力，根本不足以长时间的维持云华宫的存在。
如果不是百里涂明用神力修补了暮衔月的神魂，她此时也无法将云华宫召唤出来。
卢宝柚看着宫殿的殿门随着暮衔月的靠近打开，脚步不由自主的跟随在她的身后，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了外边。
仙山上的云雾朝着他的方向尽数涌来。
卢宝柚只感觉到了周身都被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身上的伤和左眼的痛都被云雾抚平修复。
直到暮衔月捧着一枝残缺的莲藕出来，将其中的一只莲子取出没入了卢宝柚的左眼。
“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疼，净世白莲的莲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如果没有巫山的云雾在，以卢宝柚的凡人之躯恐怕早就被净世白莲净化干净。
盘古开天地，出混沌青莲。
其莲子孕育出净世白莲，为先天灵宝，被鸿钧道祖所得。
分化为三清法宝，扁拐、三宝玉如意、青萍剑。
余下莲子被赠与元始天尊，后被转赠西王母，尽数予以爱女瑶姬。
暮衔月手中的莲子本就不多，给卢宝柚的却是其中最为饱满的一颗。
卢宝柚的眼眶处的痛，让他周身都被血色蔓延，而这样的痛足足持续了几个小时，才在云雾的修复中渐渐平息下来。
暮衔月看着那只泛着金色光芒的左眼，脸上悄然的才松了一口气。
卢宝柚只觉得浑身都被暖意覆盖，尤其是左眼处的的温度更是滚烫，他的手指抚向自己的左眼，在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眼前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
周身的场景也迅速的发生着转变，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线交织在一起，有金色的光芒，还有红色和黑色，五彩斑斓的线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是人世间所有的因果。
而他的左眼中，仿佛蕴藏着毁灭性的力量，在他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时，天上雷霆炸响，金色的火焰自眼中闪烁，一时间千里之外皆承受着雷霆之力。
暮衔月将净世白莲的莲藕根茎摘除，化作了黑色的发带，向着卢宝柚靠近，亲手的环住他，遮住了他的左眼。
却在后退的一瞬间，被卢宝柚搂进怀里埋在了她的肩颈之间。
“姐姐，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他的笑容嚣张，眼神笃定，里面热烈的爱慕，几乎将暮衔月灼烧殆尽。
暮衔月没有说话，可那闪动着的带着水雾的双眸，却已经让卢宝柚知道了答案。
酥麻、温热、带着水汽的吻，在脖颈之间流连着。
暮衔月只觉得全身发软，他的吻像他的这个人一样蛮横，让暮衔月微微后仰着推拒。
却被他强硬的吞掉了所有的呼吸。
手掌摩挲在腰间流连，指尖的温度透过轻薄的仙裙渗入肌肤。
每一次若即若离的触碰都像是在试探。
当指腹终于抚上那处云柔时，他的力道忽然加重了不少，像是他这个人一般带着蛮横的果断。
他和她是不容抗拒的契合，即便是掌中无法把握的又无法融化的云雪，也能够滚烫的渗入在他的指节之间，在他的手中彻底舒展。
……
“所以卢秋没死？”
坐在回集训营的车上，卢宝柚才得知了卢秋被暮衔月所救的消息。
虽然没死，但也只能在沧南市才能存活，这样的结果对于卢秋来说或许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
至少他再也不会让他奶奶哭干双眼。
“你要是想见他……”
暮衔月坐在卢宝柚的身侧，看着蒙着一只眼，依旧能看出眼神复杂的卢宝柚，开口提议着。
却被卢宝柚迅速的回绝。
“我会向他证明，我远胜于他。”
卢秋能够扛起的万万人，他也可以。
相比较起把时间浪费在沧南市的匆匆一眼，还不如多珍惜当下的眼前人。
“进入集训营后，我们之间就是教官和新兵的关系，所以现在你可以来我怀里了。”
卢宝柚说着一把的抱过暮衔月，再次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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