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喜形于色,当即挥袖:重赏!
谢陛下隆恩。
柴髙行礼时,始皇已命人在咸阳宫辟出居所。
这般礼遇,亦是掌控。
若丹药有诈,顷刻便能取他性命。
群臣皆明此理,赵高阴鸷地扫过柴髙。
这凭空冒出的小子竟真怀有奇药。
如今圣眷正隆,但愿他仅图富贵,若敢妄为……休怪刀剑无眼。
柴髙倒浑不在意。
此刻他衣衫褴褛,能居宫中正合心意。
后世复原的咸阳宫不过九牛一毛,当年项羽那把火,将先秦典籍付之一炬。
萧何那厮只顾抢救律法农书,孰料楚霸王竟……啧,文化人与莽夫之别,莫过于此。
秦始皇让赵高领着柴髙去办事,临走时柴髙笑眯眯提醒:陛下记得按时服药,早晚各一次。
出了宫殿,赵高在前引路,柴髙优哉游哉地哼着小调穿过宫廊。
路过的宫人们交头接耳,对这个衣衫褴褛却能在宫中自由行走的怪人议论纷纷。
安顿下来后,赵高给了柴髙一块能自由进出咸阳宫的令牌。
待赵高走后,又有仆人送来新衣裳。
柴髙换好衣服,揣着令牌和几枚秦半两钱,兴冲冲出了宫门。
城里酒肆中,柴髙独酌时暗自盘算:那药是穿越前研发的脑溢血特效药,存量充足。
只要嬴政不死,胡亥和赵高就翻不起浪。
算起来嬴政和刘邦同龄,定能熬过刘邦。
项羽在始皇健在时也只敢东躲 ** 。
想到这里他突然呛住,这不就意味着火烧阿房宫、四面楚歌都不会发生了?再往后推演,连汉朝、魏晋都不会出现......
莫非我家的酒如此难喝,让先生难以下咽?珠帘外传来柔媚的声音。
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款款而入,柴髙的目光在那傲人曲线上短暂停留后迅速移开。
女子见他不语,追问道:先生嫌酒淡如水,莫非喝过更好的?我巴家酿酒坊的名号,还从未被人这般轻视过。
柴髙惊讶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女子,思绪飞快转动。
秦始皇时代曾有位传奇女子巴清,堪称史上首位女商贾,凭借一己之力壮大家族产业,连始皇帝都对她另眼相看。
眼前这位姑娘年纪尚轻,但巴家声名显赫,想必是族中晚辈?
始皇帝曾下令迁天下富豪入咸阳,莫非巴家正是那时迁来?若真如此,自己倒误打误撞闯入了巴家的地界。
先生既知巴家,便该明白我家的酒绝非寻常。
咸阳城中敢开酒楼的,谁没几分底气?您说的佳酿,究竟出自何处?
她目光灼灼,显然不肯轻易罢休。
柴髙慵懒后仰,笑意更深:巴家自然如雷贯耳,却不知姑娘是府上哪位?
巴嫱。
这名字柴髙未曾听闻,横竖他只记得巴清一人。
问这一句,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他故作深沉地点头:我饮过的美酒,莫说你这坎水居,纵使寻遍天下也难觅其踪。
巴姑娘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究竟是寻不到,还是先生不肯说?
巴嫱眯起眼睛。
这人言之凿凿,莫非是故意隐瞒?巴家酒虽好,但若能更胜一筹......
确实无处可寻。
见她神色,柴髙忽然会意——这姑娘分明是想谋取酿酒秘方。
巴家女子莫非都天生商骨?
他故意试探:姑娘这般追问,莫非想将美酒引入坎水居?我看贵店生意兴隆,何必多此一举?
巴嫱唇角微扬:先生此言差矣。
经商之道,永无止境。
若论提升生意,美酒不过其中一途。
柴髙忽然压低嗓音,却又戛然而止。
请先生赐教!
巴嫱倏然正襟危坐。
自小立志不让须眉的她,但凡涉及商道,立刻全神贯注。
柴髙暗自诧异,这姑娘倒是个经商痴人。
办法嘛......他确实有个主意。
这法子搁现代早被商人用烂了,可眼下商业才起步,倒算得上妙计。
平白无故给人出主意,这买卖怎么算都亏。
......
柴髙恍若未见巴嫱,自顾斟酒。
巴嫱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见状会意一笑:先生若能助坎水居生意兴隆,奴家必不亏待。
这样,只要生意好转,先生可分一成利。
......
见柴髙仍不言语,巴嫱银牙一咬:两分半!若先生还不应允,奴家也无计可施了。
倒是爽利。
想起现代商人锱铢必较的模样,这女子开口就是一分利。
他本只想试探,没承想对方直接让到两点五成——对巴家这等豪商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毕竟史载巴清以矿盐铁业称雄,这坎水居怕是巴家最不入流的产业。
见柴髙兀自出神,巴嫱蹙眉暗忖:这人究竟想要什么?两分半利已是常人几世修不来的福分,他倒眼皮都不抬。
正盘算是否要用强时,柴髙终于开口:
巴娘子痛快,那便这么定了。
柴髙强压心头激动。
修长城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如今他也算阔绰了。
法子其实简单。
他指向杂乱酒器,须定制坎水居专属器皿,刻上字号与巴家招牌。
外带酒水更需精致,不仅要刻酒名,还得注明功效。
长此以往,天下谁人不识坎水居?
巴嫱瞳孔骤缩。
此法看似寻常,却无人想到。
巴家产业虽盛,坎水居名声不显。
若借巴家招牌......
她当即与柴髙立契。
是夜归府,便将此事说与兄长巴季。
巴季作为巴家现任家主,听完巴嫱的详细叙述后说道:“这两成半的利润给得太少了,你可知道此人身份?”
“太少?”
巴嫱疑惑地望向巴季。
“大哥,坎水居的收益你清楚吗?我原本只打算给一成利,但此人胃口不小,我便干脆给了两成半。
虽说觉得他确实机敏,可你为何还说不够?”
“坎水居的利润确实丰厚,但柴髙此人绝不简单。
”
巴季含笑摇头。
巴家能有今日实属不易,且多年来一直为陛下提供财力支持,朝中之事多少有所耳闻。
这些年来,陛下修筑长城需耗费巨资,寻求仙丹同样耗资不菲,而柴恰与仙丹之事密切相关。
巴嫱闻言,想起柴髙来坎水居时门外有官兵等候,后来秦妍亲眼见他被官兵护送离开。
她沉思片刻:“大哥是说,这柴髙就是近日传闻中进宫为陛下诊治的那位?”
柴髙揭下寻医令虽不足一日,但咸阳城内消息灵通。
寻医令张贴多时无人敢碰,唯独他不惧风险,此事自然迅速传开。
“正是。
”
巴季颔首:“据我所知,此人现居咸阳宫内,足见陛下对其颇为器重,出入皆有官兵随行,又有如此智谋。
你觉得两成半的利润还够吗?”
“……”
巴嫱一时语塞。
兄妹二人皆精于商道,有些话无需点透。
柴髙不仅才智过人,更得陛下宠信,仅凭这点就该主动让利结交。
巴家表面风光,内里艰辛唯有自家人知晓。
陛下准许巴家拥有私兵并建造怀清台,全因巴家甘愿献出财富。
从统一六国至今,陛下推行的每项举措皆需巨额资金,这些钱从何而来?
无非取自巴家。
说到底,巴家不过是陛下的一座钱库,稍有不慎便可能倾覆。
因此有机会便需未雨绸缪。
良久,巴嫱问道:“那大哥认为,以柴髙的分量,该让出多少?”
“至少五成。
”
“五成!”
巴嫱猛然惊叫,随即察觉失礼,平复呼吸后道:哥哥以往赠礼可从未如此慷慨。
此一时彼一时。
巴季从容应答,与柴髙交好,既能在圣上跟前美言,又可谋取实利,自然值得重金相待。
朝中那些大臣,有几个真心为巴家发声?得宠的重臣不屑结交,趋炎附势的又尽是庸碌之辈。
唯有这初立大功的柴髙,正是笼络良机。
兄长怎知他必会相助?竟愿让出五成利,这可是我坎水居半壁收益。
巴嫱蹙眉嗔怪。
巴季失笑:痴丫头,眼下岂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若那柴髙转眼失势,我们岂非血本无归?
愚钝!巴季轻点妹妹额头,契约虽立,尚未兑现。
正好借这段时日,观其虚实。
若能治愈圣上,便是押中宝局;若不能...他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自有王法处置,何须我们出手?
巴嫱怔然,片刻后莞尔:兄长当真将商道精髓用得淋漓尽致。
咸阳宫内,嬴政批罢奏章,竟觉神清气爽。
那仙药仅服一剂,头痛顽疾便消减大半,着实令人称奇。
太医诊脉后欣然禀报:陛下脉象大有好转,今夜可还头痛?
未曾。
仙药果然神效!若持续服用,龙体定能康复。
太医暗自庆幸——这柴髙简直是满朝上下的救星,再不必提心吊胆度日了。
嬴政听闻太医禀报,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喜色,仅一剂药竟有如此奇效。
此刻再忆及柴髙所言, ** 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探究之意。
待太医退下,嬴政转向身侧的蒙毅:爱卿以为,这柴髙究竟是何等人物?
蒙毅拱手道:此人气度非凡,虽衣衫褴褛却泰然自若,想必确是专程为陛下而来。
不同于旁人只恐君王病痛迁怒,蒙毅随侍多年,深知陛下胸中丘壑。
大秦初立,陛下虽有意栽培长公子,然公子扶苏性情温厚,此刻仍在蒙恬军中历练。
** 苦心磨砺,成效却未尽如人意。
放眼天下,唯陛下威仪方能镇住这偌大帝国。
人生苦短......嬴政忽发慨叹,话锋陡转:朕倒要看看,这自称不通医理的柴髙,如何偏偏握有仙药。
** 目光如炬:着人彻查此人身世来历,事无巨细,悉数呈报。
诺。
柴髙再临坎水居时,甫入门便被引入雅室。
见巴嫱已在室内等候,他挑眉环顾四周,径自落座:此番又是为何?上回之事尚有疑虑?
非也。
巴嫱执壶斟茶,此次另有所求。
柴髙接过茶盏仰颈而尽,如饮烈酒。
巴嫱见状微怔——这般饮茶倒是闻所未闻。
她垂首抿茶,掩去眸中异色。
有话但说无妨。
柴髙搁下茶盏。
先前所献妙计,家兄甚为赞赏。
巴嫱展颜,原定分利实在亏待,今特重拟契约,予君五分红利。
柴髙骤然抬眸。
眼前女子素来爽利,但让出半数利润绝非儿戏。
那法子对巴家竟如此要紧?
不知令兄......
正是当代巴氏家主。
巴嫱笑意盈盈,家兄一诺,重于泰山。
“令兄如此安排,想必另有深意吧?总不会无缘无故就将这些让利给我。
我提供的建议虽好,但恐怕不值五成利润。
”
柴髙心中暗自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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