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舒瞬间僵在原地，她愣愣地看着郭川明，脑子里一片空白。
郭川明以前从不会说谎，尤其是这种关乎性命的事。
可末世这么久，人心早就变了，万一他是想留她在南城基地，故意编瞎话骗她呢？
她看得出来，郭川明对她还有感情，再加上他以前很讨厌顾天成，说不定是不想让她去找哥哥。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迷茫，“她为什么要骗我？骗我去雁江有什么好处？”
郭川明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软了软，语气放缓了些：“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听我的，别去雁江，那就是死路一条。留在南城基地，我帮你查顾天成的下落，好不好？”
顾云舒不知道该相信谁，一边是郭川明的“雁江无基地”，一边是登记员的“哥哥在等你”，可直觉告诉她，郭川明没有骗她。
但找哥哥的念头支撑了她这么久，让她实在没法轻易放弃。
郭川明原本是想趁这次机会，把当年没说开的误会解释清楚，可现在看着顾云舒眼底的迷茫和不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现在说这些，只会让她更乱。
顾云舒突然抬头问他：“你图我什么？”
话出口，又像在问自己。
他图自己什么呢？感情？
都末世了，感情算得了什么，填不饱肚子，挡不了危险。
很快，她想明白了，低头看了下自己瘦削但是还有二两肉的身体。
没等郭川明反应，顾云舒就伸手去解连衣裙的扣子，指尖因为颤抖而格外笨拙。
郭川明原本还带着心疼的眼神，瞬间被怒火取代。
“你这是干什么！”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
顾云舒眼泪掉个不停，声音哽咽：“我是干净的……没被别人碰过……”
她知道这样很不堪，可她没别的能报答郭川明了。
在窝点里虽然受了很多苦，但她有能让人出现幻觉的异能，因此守住了自己，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
郭川明脑子嗡嗡响，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只觉得心像被揪着，疼得厉害，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从当年敢爱敢恨的活泼姑娘，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郭川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语气放得极柔：“你先把衣服扣好，别胡思乱想。我帮你，不是图你什么，当年的事情，本就是我欠你的。”
顾云舒的手顿住，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想再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郭川明帮她把松开的扣子扣好，又递过一旁的毛巾：“把头发擦干，别着凉。好好睡一觉，明天再说。我答应你，会帮你查顾天成的下落，不会骗你。”
说完，他没再停留，轻轻带上门，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顾云舒一个人。
她握着毛巾，缓缓坐到床上，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 ...
许岁和算是听了个全程，沉默着。
牧景山却突然开口，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她：“你说，郭川明是图她什么呢？”
许岁和愣了下，没想到他也在听。
她手肘抵在膝盖上撑着脸，认真想了想，开口道：“他俩之前肯定有感情纠纷吧？说不定是因为现实错过的前任？郭川明大概觉得以前伤害过她，现在做这些是在还她。”
“末世人心难测，单靠感情，就能让他掏空一切？”牧景山语气平淡，但带了点反问的意味。
许岁和以为他在泼冷水，皱了皱眉反驳：“人类之间也有纯粹的感情啊！比如秋云姐和沐阳的亲情，还有牛基地长和他妻子，都是能为对方牺牲一切的。”
话音刚落，牧景山突然换了种眼神看她。
不再是之前的温和或凌厉，而是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深邃，像漩涡一样，让人下意识想逃。
“那你觉得，我对你的态度，还有我为你做的事，是为了什么？”
许岁和瞬间懵了，脑子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又猛地倒带。
这段时间，牧景山每天早上都会给她做热乎的早饭，不管她去哪都默默跟在身后，她遇到危险时总会第一时间冲上来，还有今晚在邪教窝点外，那个持续了好久的亲吻……
为了什么，总不是图她好吃吧？
许岁和咽了口口水，只觉得牧景山现在的气场十分危险，得赶紧跑。
“那什么……”她猛地站起身，语气故作轻松，眼神不敢看他，“好晚了，我好困呀，先回去睡觉了！”
刚走两步，牧景山就长腿一迈，稳稳挡在她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手足无措、眼神乱瞟的样子，声音压得很低：“说出来，我是为了什么？”
许岁和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找借口：“我……我就是颗什么都不懂的草，我真不知道呀！”
她在心里疯狂呐喊：
不是在听别人的八卦吗！怎么听着听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牧景山你清醒一点！
牧景山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底的自己。
眼眸深邃，眸光似是要将她吞没：“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还是说，你在逃避？”
许岁和又往后退，后背碰到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能感觉到墙壁传来的凉意，却比不上心里的慌乱，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当然是真不懂啦……”
莫名的很没有底气，虽然自己好像一点都没有做错。
牧景山双手撑在墙上，将许岁和牢牢圈在身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灼热：“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
“不过现在，你得先回答我——你对我，有没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许岁和不敢看他，心里乱糟糟的。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觉得自己对他有点是喜欢的，但是感觉更多的是喜欢他做的饭，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身材，喜欢他对自己的不一样。
可这些，算真正的喜欢吗？她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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