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世安案尘埃落定,长安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然而,永昭的心却难以平静。丑娘的遭遇,鲁婆的惨死,鲁世安的薄情……都深深触动了她。尤其是丑娘那丑陋外表下坚韧不屈的灵魂,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是夜,永昭辗转难眠。朦胧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六岁那年……母后那疯狂的眼神……那焚身的烈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母后……母后……”她在梦中呓语。
突然,梦境变幻。母后巫晦烛的身影浮现。不再是疯狂的模样,而是……记忆中温柔娴静的样子。她坐在灯下,手捧书卷,侧脸在烛光中显得宁静而美好。她博览群书,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通。她总是温柔地抱着小永昭,给她讲动人的故事,教她识字明理。在永昭心中,母后是世间最美丽、最聪慧、最温柔的母亲!
“母后……”永昭在梦中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温暖的幻影。
然而,幻影瞬间破碎!又变成了那狰狞的面孔!燃烧的火焰!“妖孽!杀了你!!”匕首的寒光刺眼!死亡的恐惧笼罩!
永昭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寝衣!她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为什么?!为什么记忆中温柔美好的母后……会变成那样?!那场大火……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再也无法入睡。次日清晨,她召见了景偃太医。
“师傅……”永昭屏退左右,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本宫……想问问你……关于……母后的事。”
景偃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公主……想知何事?”
“母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永昭目光灼灼地看着景偃,“她……真的……如世人所说……其貌不扬吗?”
景偃沉默片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追忆与……痛惜:“回公主……先皇后娘娘……确非……倾国倾城之貌。然……娘娘她……天资聪颖,博览群书,性情温婉,心地纯善……实乃……世间难得的奇女子!”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陛下……自幼患有先天心疾,太医断言……恐难活过弱冠之年……二十岁。”
永昭心中一震!父皇……竟有如此隐疾?!
“后来……”景偃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陛下微服寻访名医,机缘巧合……遇见了……巫晦烛娘娘……还有……老臣。”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时……老臣……名叫……巫鸩容。我们……都是……诅牍部落的族人。”
“诅牍部落?”永昭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诅牍部落……隐于西南深山,族人……世代研习巫医之术,医术……确有独到之处。”景偃解释道,“当时……诅牍部落正遭强大的胡人部落攻打,危在旦夕!是陛下……率军击退了胡人,救下了娘娘……和老臣。”
“娘娘……感念陛下救命之恩,又……倾慕陛下仁德……便……以自身精血为引,配以部落秘传古方……炼制出了……‘昙髓玉露’……”景偃的声音有激动,又有一丝哽咽,“此药……神奇无比!竟……竟真的……治好了陛下的先天心疾!保住了陛下的性命!”
“陛下……也在与娘娘的朝夕相处中……深深爱上了娘娘的聪慧、善良与……那份……独特的气质。”景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后来……陛下力排众议,迎娶娘娘为后。娘娘入宫后,贤良淑德,深得人心。陛下与娘娘……情深意笃……一度……传为佳话……成就了一段……跨越身份与世俗的……爱情传奇……”
景偃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无尽的惋惜与……痛楚:“可惜……天妒红颜……在公主您……年幼之时……娘娘……她……不知何故……竟……竟患上了……迷幻之症……”
“迷幻之症?”永昭追问。
“是……”景偃似有犹豫,沉默良久后,终是艰难地点头,“娘娘她……时而清醒,时而……如同陷入梦魇……行为……举止……渐渐失常……太医……束手无策……”他抬起头,看着永昭,眼中充满了悲伤:“后来……便发生了……那场……大火……”
景偃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叹息一声,垂下了头。
永昭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景偃的话,如同惊雷,在她心中炸响!父皇的隐疾……母后的救命之恩……昙髓玉露的由来……诅牍部落……巫医之术……母后的疯病……那场大火……
所有的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根名为“昙髓玉露”的线……隐隐串联起来!所以说,母后和她一样,她们的血都可以救人!所以说,母后去世后,就由她的血来救治父皇!
母后的疯病……是否……也与这“昙髓玉露”有关?!而那场大火……究竟是意外……还是……
她看着景偃那悲伤而躲闪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寒意与……迫切的渴望!她必须……知道真相!关于昙髓玉露的真相!关于母后死亡的真相!关于……她自己命运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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