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寺的夜风吹过残破的窗棂,带着紫莲花甜腻的香气,却吹不散空气中的凝重。阿秀一步步走向地脉入口,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里,竟钻出细小的紫色根须,像是在为她指引方向。林凡想拉住她,却被白灵按住手腕——她的眼神示意,此刻阻止只会让阿秀彻底陷入幻境。
“让她去,”白灵的声音压得极低,“紫莲教的教主在故意引诱她,我们正好可以趁机潜入,找到清莲露。”她从药囊里掏出三枚银哨,“这是丹神谷的传讯哨,遇到危险就吹三声,我会带着影卫接应你们。”
林凡接过银哨,指尖冰凉。他看着阿秀的背影,她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右瞳的紫色在夜色中如同两点鬼火,让人心头发紧。“苏眉,你跟着白灵姑娘,保护好自己。”
苏眉攥着银针,眼圈泛红:“师兄,你一定要看好姐姐,别让她被坏人骗了。”
地脉入口的守卫看到阿秀,竟没有阻拦,反而恭敬地低下头,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这诡异的一幕让林凡更加警惕——紫莲教显然知道阿秀的身份,甚至对她有着某种“敬意”,这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入口内是条狭窄的石阶,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紫色的油灯,灯光映照下,能看到壁上刻满了紫莲花的图案,每朵花的花心都嵌着颗暗红色的珠子,像是凝固的血珠。阿秀的指尖抚过石壁,那些紫莲花图案竟微微发亮,与她右瞳的紫色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它们在认主,”阿秀的声音带着种陌生的空灵,“这是紫莲教的‘血莲阵’,只有血脉相通的人才能安全通过。”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血脉相通?你是说……你和紫莲教有血缘关系?”
阿秀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石阶尽头是座圆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个巨大的莲台,台上悬浮着滴金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正是他们要找的清莲露!
而莲台周围,站着八个穿着紫衣的长老,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紫莲教的教主就坐在莲台旁的宝座上,紫色的长袍拖在地上,与石壁的花纹融为一体。
“你终于来了,我的女儿。”教主摘下面纱,露出张与阿秀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角的皱纹和那双紫色的眼睛,暴露了她的真实年龄。
“娘?”阿秀的瞳孔骤然收缩,右瞳的紫色瞬间占据了整个眼球,“你没死?当年在无回谷……”
“当年在无回谷假死的,不是我,是你那懦弱的爹。”教主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为了阻止我复兴紫莲教,竟联合莲心那个老东西,用‘锁魂蛊’封印了我的记忆,还骗你说我死了。若不是墨尘找到我,解开了蛊毒,我恐怕永远都要活在他编织的谎言里。”
林凡突然想起无回谷的莲心洞,母亲的墓碑旁确实有座无名坟,当时他以为是母亲的侍女,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阿秀的父亲!“你胡说!阿秀的父亲是为了保护她,才躲进无回谷!”
教主冷笑一声,抬手一挥,石壁上的紫莲花图案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影像——年轻的教主穿着白衣,与个儒雅的男子在药圃里栽种莲心草,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可画面突然一转,男子举着匕首刺向教主,匕首上缠绕着黑色的蛊虫。
“这就是你那伟大的父亲,”教主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恨意,“他为了所谓的正道,亲手向我下了锁魂蛊,还偷走了紫莲教的镇教之宝‘紫莲仙蛊’,藏在无回谷的莲心洞里!”
阿秀的身体剧烈颤抖,脑海中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母亲抱着她在莲池边奔跑,父亲的背影消失在迷雾中,无回谷的墓碑前,那束永不凋谢的紫莲花……这些记忆碎片与眼前的影像交织,让她头痛欲裂。
“不……不是这样的……”她抱着头蹲下,双莲玉佩从怀里滑落,绿光与清莲露的金光交织,在地上形成道绿色的屏障。
“别再自欺欺人了,”教主站起身,紫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阿秀,“你的右瞳会变成紫色,你能唤醒血莲阵,你能听到紫莲仙蛊的呼唤……这一切都证明,你是我紫莲教的圣女,是唯一能承载紫莲仙蛊的容器!”她指向莲台中央的清莲露,“把它喝下去,它能帮你彻底觉醒血脉,到时候我们母女联手,就能让紫莲教重现辉煌,让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都匍匐在我们脚下!”
清莲露的香气越来越浓郁,阿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紫毒在疯狂叫嚣,催促她喝下那滴金色的液体,完成所谓的“觉醒”。右瞳的紫色越来越亮,几乎要吞噬掉她的理智。
“阿秀,别信她!”林凡冲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清莲露是解紫毒的,不是帮你觉醒的!她想让你彻底变成紫莲教的傀儡!”
教主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知死活的小子,敢坏我的好事!”她抬手一指,八个紫衣长老突然动了,空洞的眼睛里射出红光,直扑林凡!
林凡迅速拔出短剑,银剑在紫色的灯光下划出银光。长老们的招式诡异莫测,身体像没有骨头般柔软,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紫色的黏液,带着刺鼻的腥气。
“他们被炼成了‘莲尸’,”阿秀的声音恢复了些清明,“是紫莲教用活人炼制的傀儡,不怕刀剑,只怕莲心草的烟气!”
林凡立刻从怀里掏出艾草和莲心草粉,用火种点燃。绿色的烟雾弥漫开来,长老们接触到烟雾,动作明显迟缓,皮肤开始溃烂,露出底下的白骨。
“没用的,”教主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莲尸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杀招,是这个!”她从宝座下取出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爬着只通体紫色的虫子,形状像朵蜷缩的莲花,正是紫莲仙蛊!
紫莲仙蛊接触到空气,突然展开花瓣,发出刺耳的嘶鸣。阿秀体内的紫毒像是受到了召唤,疯狂地冲击着她的经脉,右瞳的紫色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它在呼唤你,我的女儿,”教主高举着盒子,“让它进入你的体内,你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再也不用受双莲之力的反噬!”
紫莲仙蛊突然从盒子里飞出,化作道紫色的流光,直扑阿秀的面门!林凡想挡在她身前,却被两个莲尸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紫莲仙蛊落在阿秀的眉心。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紫莲仙蛊并没有钻入阿秀的体内,反而像是遇到了克星,在她眉心剧烈挣扎,紫色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阿秀的右瞳突然射出道绿光,将紫莲仙蛊包裹其中,绿光中隐约能看到双莲玉佩的影子。
“怎么可能……”教主失声尖叫,“你体内的双莲之力怎么会克制紫莲仙蛊?!”
阿秀缓缓睁开眼睛,右瞳的紫色已经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清澈。她捡起地上的双莲玉佩,绿光越来越盛:“因为双莲之力,从来不是什么正邪对立,而是相生相克。就像莲心草能解墨莲蛊,清莲露能解紫莲毒,而我体内的力量,能净化所有的邪祟,包括你!”
她将双莲玉佩对准教主,绿光如潮水般涌去。教主发出凄厉的惨叫,紫色的长袍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布满紫莲花纹路的皮肤,那些纹路在绿光中迅速消退,露出原本的血肉。
“不!我的力量!”教主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却无法抵挡绿光的侵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娘!”
阿秀的眼神冰冷而坚定:“你不是我娘,你只是个被权力和仇恨蒙蔽了心智的疯子。我娘早就死了,死在你复兴紫莲教的野心手里!”
就在这时,石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莲台中央的清莲露开始闪烁不定。八个莲尸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在绿光中化为飞灰。教主的身体也渐渐透明,她看着阿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怨毒的诅咒:“你会后悔的……紫莲教的秘藏一旦开启,没有人能活着离开……”
她的身体彻底消散的瞬间,莲台突然裂开,露出底下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像是有无数怪物在里面苏醒。
林凡冲到阿秀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怎么回事?”
阿秀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双莲玉佩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绿光中浮现出八个字:
“紫莲花开,万蛊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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