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幼薇稍微平复了些,他才换了个语气,像是随口提起:“不过有件事,我倒觉得可以提前安排一下。你带着甜甜住在这里也有些日子了,外头难免有人说闲话——毕竟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总有人想钻空子。”
李幼薇愣了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陈阳往后靠了靠,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我想着,不如对外认下你这个‘陈家太太’的名分。不用办什么复杂的仪式,就是让老林在圈子里透个话,说你是我早年在外认识的人,现在带着孩子回来团聚了。”
他抬眼看向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样一来,不管是那个佣兵派来的人,还是外头那些想嚼舌根的,都会掂量掂量。陈家的女主人,不是谁都能动的。对甜甜来说,也算是有个名正言顺的家,以后在学校里,没人敢随便欺负她。”
这番话句句落在李幼薇最在意的地方——她的安全,甜甜的未来。她张了张嘴,想说“这样会不会太委屈先生”,却被陈阳打断:“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就是个名义上的事。等以后风头过了,你要是想走,我绝不拦着。现在这样,不过是为了让你们母女过得安稳些。”
李幼薇看着陈阳平静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知道这背后肯定不止“挡闲话”这么简单,可他没说破,只给了她一个最体面的理由,一份最实在的保护。
沉默了很久,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异常清晰:“……好,我听先生的。”
陈阳点点头,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协议,放在她面前:“这是份简单的约定,你看看,没意见就签个字。主要是写明……咱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互不干涉私人生活。”
李幼薇拿起协议,指尖划过“陈阳”和“李幼薇”的名字,忽然觉得这纸薄薄的约定,竟比她过去四年攥紧的任何东西都要实在。她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微微发颤,却一笔一划,再没犹豫。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协议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给这场心照不宣的交易,笼上了一层温和的伪装。
这几日的陈家别墅,像被一层温水泡着,静悄悄的,却有什么在慢慢变味。
张嫂端早餐时,会把李幼薇的那碗粥放在陈阳旁边,轻声道:“先生,太太的粥温着呢。”李幼薇听到“太太”两个字,握着勺子的手会顿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喝,耳尖悄悄泛红。老林汇报家事时,也会下意识地说“太太今天问起花园的月季该剪枝了”,陈阳听着,只“嗯”一声,眼底却没什么波澜。
李幼薇确实没再出门。每天除了陪甜甜搭积木、给她讲睡前故事,多数时候会待在自己房间里。有时陈阳在暖房里待久了,她会端一杯温水过去,放在工作台旁,不说多余的话,转身就走。只有一次,她看到陈阳对着一块裂纹密布的原石皱眉,忍不住多嘴:“这种料子,或许磨成随形吊坠会好看些。”
陈阳抬眼看她,她立刻低下头:“我随便说的。”
“有点道理。”陈阳却拿起那块原石,“你对珠宝也懂?”
“以前……在首饰店打过工。”她声音很轻,像怕触碰到什么。
陈阳没再追问,她也识趣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老林刚把一份文件放下:“先生,港口的原石都入库了,清单核对过,没问题。另外,城西慈善晚宴的请柬送来了,您看……”
“放着吧。”陈阳翻着文件,“过两天再说。”
他心里清楚,楚风派来的人迟早会到,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需要时间让“陈太太”这个身份在海城扎根,让那些暗处的眼睛先适应这个设定——就像温水煮青蛙,等对方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楼下,李幼薇正给甜甜梳辫子,小丫头指着窗外:“妈妈,你看鸽子!”她顺着看过去,阳光落在草坪上,几只白鸽悠闲地啄着食,岁月静好得像一幅画。她轻轻摸了摸甜甜柔软的头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这场“戏”要演多久,只要能护着孩子,就值得。
此刻的海城,风平浪静。远在国外的楚风,还在为佣兵组织的扩张焦头烂额,关于国内的记忆,暂时只是他偶尔午夜梦回时,一张模糊不清的脸,连名字都想不起。他还不知道,那片他逃离的土地上,有一场关于他命运的改写,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加勒比海的佣兵基地深处,楚风独自坐在密闭的休息室里。墙上的电子屏还在循环播放着与“黑蝎子”组织对战的监控录像,炮火的光影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钥匙转了三圈才打开。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张用透明袋封存的素描——画中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裙子,站在老槐树下,眉眼间带着怯生生的笑意。这是他四年前养伤时,凭着记忆偷偷画的。
手指在画中人的下颌线上摩挲了很久,楚风拿起加密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号码。
“影子。”电话接通后,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到休息室来。”
五分钟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形娇小的男人走了进来,宽松的作战服套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他身高不足一米七,肩窄腰细,站在肌肉虬结的卫兵旁,像株随时会被风吹倒的芦苇——正是十大头目里排行第四的影子。
“头儿。”影子的声音也透着股纤细感,却异常清晰。
楚风把素描推到他面前:“看清楚。”
影子低头,目光在画上停留了三秒,便将女人的眉眼、鼻唇甚至发丝的弧度都记在了心里。他天生对人脸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也是楚风让他负责寻人的原因。
“去海城。”楚风收回目光,盯着墙角的阴影,“找到画里的女人。四年前她在那出现过,后来没了踪迹。你的身份是干净的,用游客的名义进去,别沾任何麻烦。”
影子把素描折成指甲盖大小,塞进衣领内侧:“需要活的?”
“找到就行。”楚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每周三晚八点,用加密频道报一次信。除了我,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任务。”
“明白。”影子没多问,转身时脚步轻得像猫,关门的瞬间,整个人已经融入了走廊的阴影里。
休息室重新恢复寂静。楚风拿起木盒,指尖在锁孔上顿了顿,忽然用力合上——这个女人,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不掉,却也不能任由它烂在肉里。
与“黑蝎子”的战事暂歇,各头目都在忙着清点军备,影子却背着个不起眼的帆布包,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宿舍楼。
他刚拐过武器库的拐角,了望塔的阴影里,一道黑色身影微微侧身。曼陀罗握着望远镜,镜片后的眼神冷了几分——影子这几日行踪诡秘,刚才去了楚风的专属休息室,出来时就直奔停机坪,绝不是寻常差事。
“战事刚停,基地封锁还没解除,他单独外出做什么?”曼陀罗指尖捻着枚银戒,戒面的曼陀罗花纹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她太了解楚风了,这个男人从不会在平稳期派核心成员单独行动,除非是……私事。
她转身下楼,径直走向指挥室。推开门时,楚风正对着沙盘出神,桌角的木盒关得严严实实。
“头儿,”曼陀罗语气如常,递上一份弹药清单,“东边的军火库需要补充一批麻醉弹,我去趟邻近的补给点吧,顺便核查下新到的致幻剂纯度。”
楚风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多想:“去吧,一个礼拜内回来。”
“是。”曼陀罗接过批条,转身时眼角的余光扫到停机坪——影子的直升机已经升空,航向直指东方,那是通往内陆的方向。
半小时后,另一架小型直升机也冲上云霄。曼陀罗坐在驾驶座上,嘴角勾起抹冷笑。她没直接追影子的航线,而是绕了个弯,通过基地的卫星追踪系统锁定了影子的信号。
屏幕上,那个代表影子的红点正朝着亚洲大陆移动,终点隐约指向华国海域。
“想瞒着我做事?”曼陀罗轻敲着屏幕,“楚风,你心里那点事,还能藏到什么时候?”
她调转机头,将速度提到最大。海风拍打着舱门,像在催促一场即将到来的追逐。而此时的影子,正坐在直升机后座,指尖摩挲着衣领里的素描,对身后悄然跟上的“尾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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