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萧今天休息,一早就跑到医院里来,昨天晚上他梦见小蔓哭着找他,在梦里她哭得那么伤心,把他的心都哭碎了。
他穿着便装到了病房,不想去求那个姓姜的,打算找个机会混进去。之前他在外面观察过数次,病房门口有个保安,医生和护士都是刷卡,只有保洁人员是通过呼叫里面的人开门进去。
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大门居然敞开着,他径直走到门口,看保安没拦他,就继续往里走,小蔓的那间病房里面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这是什么情况?他连着推了几个门确定没有人又走了出来。问了保安一句“他们人呢?”
“跟着那个女的回家了”
“回家!全去了”
“可不,一早就走了”
“哦”
他快步走了出来,照这么说,小蔓应该是醒了,否则怎么带他们回家?
肖萧往小蔓家赶过去,公交车上他再次陷入回忆
···
小蔓的父亲从国外回来后在这个小区买了一套大房子,第一次去的时候他是有些惊讶,他们家三个人居然住在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里,零头都快赶上自己家了。那个房子朝向和楼层都不错,旁边交通、购物、学校一应俱全。小蔓的父母委婉的表示他俩如果结婚也不需要买房,跟他们住在一起就行,房子里再多两口人都没问题。
肖萧回家跟老爸老妈说,小蔓家想让他入赘,他们听了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肖萧的妈妈说“你爸的身体这样,我的精力有限,能把你爸照顾好就已经尽力了,确实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你们。本想着你们结婚后可以先在咱家附近租个房,等小蔓怀孕了再回她父母家住。”
“小蔓和她父母没有嫌弃咱家条件差,你们省了中间这个环节也行,反正早晚也是要住回她家的,孩子还是要指着小蔓的父母帮你们带,咱家指不上,只能拖累你”
“妈,别这么丧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嗐,住哪儿不是住啊。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让人欺负了,小蔓的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再说了,怎么着我孙子也姓肖”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让你说的好像明天就能抱上···”
“怎末没有,指日可待喽”
“看把你得意的”
···
想着想着车到站了,肖萧下车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救护车闪着灯开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辆私家车,会不会是小蔓?
他进了小区,走到小蔓家楼下,抬头看了看。那个带给他无限温暖和憧憬的家庭分崩离析,剩下小蔓一个人孤苦伶仃,她醒了以后知道了她父母的事会不会崩溃。没有自己的怀抱,她哭的时候谁能够安慰她。
电梯上来,肖萧按了按门铃,没有反应,看来他们已经走了,他又晚了一步。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想着上次跟父母说了小蔓家的事,他们比自己还难过。老妈这些日子都唉声叹气的,老爸的指标也噌噌的窜上去好多。他们大概觉得像小蔓这么好的姑娘他是再也遇不上了,弄不好要打一辈子光棍。
回到家面对他们俩太压抑,肖萧又跑回了所里,躺在宿舍发呆。所里的一个哥们过来找他“嘿,肖萧,我到处找你”
“怎么了”
“我老婆不是在中心医院当护士吗”
他噌的坐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我跟她说了你女朋友的事儿,她正好知道,她说楚思蔓已经醒了,只是语言功能没有恢复,而且··”
“而且什么?”
“好像那个姜家的公子说小蔓是他女朋友”
“什么,哎呦”他站了起来,结果头磕在了上铺的床框上。他揉着头上磕疼的地方就往外走。
“干嘛去?”
“去医院”
肖萧又跑回了医院,这回门磁启用了,正好有个白大衣出来,他拉住门就要进去,保安动手把他往外拖,他也不客气,直接撂倒了保安推门进来。
可能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姜加藤走了过来。肖萧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姓姜的,小蔓醒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这个义务”还是那副拽上天的嘴脸,肖萧捏紧了拳头,打算随时挥过去。看他挡着自己,就愤怒地注视着对方“不想挨打就滚远点儿”
“不是跟你说好了三个月吗,现在刚两个月”
“两个月零一周了”肖萧推开他想要接着往里走,姜加藤挪过身子继续挡着他,肖萧不想跟他动手,就指着他的鼻子接着说“你说三个月她还没醒让我接走,可是现在她醒了,我要提前接走她”
“可以,你去把药费结了”姜加藤一脸戏谑的表情似乎是要故意激怒他,肖萧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怒气“跟你没关系,我跟医院的帐慢慢算”
“好吧,你就是接走她也要再等几天。她前几天是醒了,但是今天受了刺激又昏迷了,里面正在抢救,不信你自己去看”
肖萧走了进去,门口一个胖胖的姑娘在哭,里面一屋子的白大衣。他们把小蔓团团围住,他完全看不见她。有一个岁数大一些的人正在说话“看脑电图应该是有异常放电,看来血肿还没有完全吸收,上次的ct是哪天做的?”
“好像是三周前”
“那待会儿再做一个吧,血抽了吗”
“还没有”
“抓紧时间”
这个岁数大的人带着其他人走了出来,几个护士又忙了一通。好容易清净了,他刚要进去,俩个护士推着床走了出来。他看到小蔓紧闭双眼躺在上面,面色还是一样的苍白。
“小蔓”他在旁边喊了一句。
其中一个护士看了他一眼,推着她继续走。
肖萧问道“这是干嘛去?”
那个护士答道“主任让去做ct”
看来那个岁数大的人是主任。他走出病房想要去找那个主任问问小蔓的情况,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姓姜的也不见了。
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她们推着小蔓回来,她还是没有醒。保安让他给了一个过肩摔害怕了,看他过来就躲到一边儿。肖萧跟着小蔓回到病房里,她继续输液,他坐在旁边看着她,究竟为什么?
她醒过来后是不是知道了她父母的事才会受刺激,再次陷入昏迷。她的手冰凉,肖萧放在手心里捂着、亲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曾经那么笃定的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现在变得模糊不清,这种不确定感令他彷徨和恐惧,人在未知面前如此渺小,巨大的黑洞里是怎样的狰狞和丑恶。
过了午夜,她睡得还是那么安详,一如之前。肖萧甚至想与其让她痛不欲生,或许这样睡着能轻松一些,想起在自己梦里她悲伤的样子他心里一阵绞痛,就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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