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张豹的伤口果然结了痂。他喜得合不拢嘴,对着牛全连连夸赞:“全弟,你这手艺真是没说的!”牛全笑着叮嘱:“伤口虽长好了,但暂时别用力,免得崩开。”张豹连忙点头应下。
这几天,马四、马五一直帮着牛家往地里送粪。眼下春暖花开,再过几天就能开犁耕种。可坏消息也接连传来:撤到滦平的汤主席,又被鬼子追到了丰宁,他的部队要么逃散,要么被收编,各种消息乱糟糟的,让牛忠一时没了主意。
牛德贵见他犯愁,劝道:“既然没了部队的准信,就先留在家吧,眼看就要种地了,家里正缺人手。”牛忠叹了口气,点头应道:“好,爹。”
又过了几日,牛家正式开犁。二百多亩地里,一部分种了玉米、谷子、高粱,还有些地块种了各类豆类。多亏马四、马五他们帮忙,所有地都及时播上了种——往年农忙时,牛家还得雇短工,今年有了他们,连短工的钱都省了。只不过这几个汉子饭量实在大,顿顿都得备足吃食。
这段时间,最高兴的要数牛虎。有了驳壳枪不说,牛忠还偷偷带他去青龙山试枪。牛忠的枪法自然没话说,用枪打下一只狍子;可牛虎是头回摸真枪,不仅什么都没打着,还白白浪费了几枚子弹。
牛忠笑着教他:“这枪容易跳弹,得平着握。不过你第一次用,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牛虎还是垂头丧气:“哥,一下子浪费了五颗子弹,啥都没打着……”
牛忠拍了拍他的肩,指着地上的狍子:“行了,我这不打下一只嘛,你看,最少有六十多斤。就是有点遗憾,那几只跑太快,没追上。”牛虎眼睛一亮,说道:“大哥,你信不信?那傻狍子说不定一会还会回来!”
牛忠当然知道狍子“傻”,会回头的习性,却笑着摆手:“算了,天也热了,有这一只够咱们吃了。”牛虎立马跑过去:“我来扛!”兄弟俩高高兴兴地轮流扛着狍子回了家。
孙德禄见他们扛着狍子回来,立马从屋里拿出牛耳尖刀,笑着说:“来,我来扒皮。”牛忠兄弟俩都知道他用刀是高手,当即把狍子递过去。孙德禄果然利落,扒皮、剔肉一气呵成,收拾得干干净净。
当晚,牛家就吃上了狍子肉——这年头,就连地主家也不常能吃到肉。一大家子人,连二柱子、孙德禄这两个长工都坐在一起,个个吃得喜笑颜开。
可没几天,刘家镇就传来坏消息:镇上的警察所和镇长,全被张海鹏的伪军控制了。刘镇长被拉拢后投了敌,成了维持会会长;伪军还在镇上大肆招兵,地痞流氓们纷纷加入,凑出一个200多人的警察大队,连日本人都派了两个兵驻守。
没多久,这些伪军就开始在周围村子征粮征税。原警察所所长孙四狗,如今成了伪军小队长,带着十几个人、赶着两辆牛车,直接来了牛家峪——牛家是村里最大的地主,自然是重点目标。
孙四狗歪戴着帽子,把牛车停在牛家院门口,一脚迈进去就喊:“牛德贵呢?赶紧出来!”牛王氏从屋里迎出来,强装笑脸:“原来是孙队长,我们当家的去地里了。”
“他去没去地里我不管!”孙四狗嗓门极大,“皇军要收人头税,你们家连长工算上一共八口人吧?交五百斤粮食,要是折成大洋,就是30块!”
牛王氏吓了一跳,连忙辩解:“孙队长,前阵子才交过税啊,怎么又要交?”孙四狗脖子一梗,满脸蛮横:“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现在是皇军的规矩,以前汤主席那套早翻篇了!”
牛王氏终究是妇道人家,没个主意,只能应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您稍等,我这就叫当家的回来。”说罢走到门口,冲院外喊:“小柱子!快往村东头地里跑,把你大爷叫回来,就说孙队长派人来收税了!”
小柱子脆生生应了声,拔腿就往村东头奔。此时地里,牛德贵正带着两个长工、儿子牛忠锄地,小柱子喘着粗气跑到地头:“大爷!大娘让我叫您,镇上孙队长来收税了!”
牛德贵先谢过小柱子,又叹了口气:“这税才交没多久,怎么又来催了。”牛忠放下锄头:“爹,我跟您回去看看。”他的几个把兄弟怕他们吃亏,也跟着放下锄头,一群人往村里走,只剩孙德禄、二柱子和牛虎还在地里忙活。
回到家,牛德贵见孙四狗等人在院里抽烟喝水,脸上的愁容更重。孙狗子先站起身:“牛财主,上面下了通知,你家得交500斤粮食、30块大洋。另外刘会长说要做良民证,你们得到镇里统一拍照,每个人还得交1块大洋制作费,到时候可别少了。”
“我这税才交完没几天啊!”牛德贵脸色瞬间黑了,“而且这么多粮食,地才刚种上,真交了,我们全家还吃什么?”
孙四狗立刻瞪起眼:“这我可不管!要是不交,你们家的牲口,我直接拉走拍卖!”
“你们这是强抢!”牛忠往前冲了两步,指着孙四狗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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