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没什么夜间娱乐,寻常人吃完晚饭、天一抹黑就睡了。牛虎四人也跟着早早歇下,倒没引起任何人怀疑。
到了半夜,牛虎悄悄打开手电,照了眼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轻手轻脚坐起身穿好衣服,动静刚起,齐大强、张贵、王雷也立刻醒了,摸黑套上早已备好的黑衣,凑到牛虎身边。
四人假装去茅房,借着夜色掩护,从客栈后院的墙头翻了出去。今晚天格外黑,星月都藏在云里,张贵熟门熟路走在最前,不多时就到了警察所外。
院子里突然传来几声狗叫,张贵早有准备——晚上在大车店吃饭时,他特意留了块肉,又从包袱里摸出提前带的麻药,迅速拌进肉里,顺着墙根扔了进去。
院里的狗闻着香味,立刻凑过来大口吃起来。不过几分钟,狗叫就停了,彻底没了动静。
张贵先贴着墙根仔细听了听——门房里隐隐传来粗重的鼾声。几人悄悄转到墙角,王雷和齐大强蹲下身子,一人托住张贵的一只脚,轻轻把他举上墙头。
张贵扒着墙沿溜到墙下,落地时轻得没出声。他摸出腰间的匕首,猫着腰凑到门房门口,用匕首尖轻轻拨开了虚掩的门闩。手里的手电早蒙了块红布,只透出一点朦胧的光,刚好能看清屋里的动静。
炕上年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正蒙头大睡,张贵咬了咬牙,猛地冲过去,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另一只手握着匕首,飞快地划过对方的脖子。那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的闷响,手脚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这不是张贵第一次杀人,早已没了最初的慌乱。他用红布手电照了照,只见死者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狰狞;炕头放着一身黑警服,墙上则挂着一把汉阳造步枪。
张贵没急着去拿墙上的汉阳造,先扯过炕边的被子,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迹,随后轻手轻脚走出房门,把大门悄悄拉开。牛虎、齐大强、王雷立刻鱼贯而入,张贵压低声音说:“门房的人解决了。”牛虎点头,示意众人分头行动。
几人贴着墙根听了听,有的屋子鼾声震天,有的则静悄悄的。他们兵分两路,先摸向有鼾声的屋子——动作干脆利落,没费多少劲就把四个睡熟的警察打昏,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捆得结结实实。能不杀人,他们总想着留一线。
可到了最后一间屋子,意外突然发生。齐大强正要用匕首拨门闩,屋里的人却揉着眼睛开门,想出来撒尿。两人撞了个正着,齐大强也不迟疑,猛地扑上去,匕首对着对方胸口连捅几刀。那人惨叫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
这声惨叫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瘆人,牛虎心里暗叫“要糟”,立刻跟着齐大强冲进屋。屋里另一个警察刚爬起来,看见两条黑影扑进来,张嘴就要喊“你们是什么人”,话音还没落地,牛虎和齐大强的匕首就已经刺了过去。那人浑身是血,挣扎了几下,最终倒在血泊里。
好在这警察所平日里为非作歹,街坊邻居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吵闹——以前抓了人连夜拷打,也常传出叫声,这会儿即便有人听见动静,也只当是他们又在折腾谁,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牛虎几人松了口气,点亮屋里的煤油灯,又打开手电四处查看,确认警察所里确实只有七个人:三个被杀死,剩下四个被蒙着眼、捆着手脚,嘴也被布条封得严严实实,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齐大强蹲下身,粗声粗气地冲他们喊:“我们是抗日义勇队的!本来该把你们都宰了,今天算你们命大!老实待着,敢挣扎一下,立马送你们见阎王!”四个警察看不见人,只能拼命点头。
接下来几人开始翻找物资,却有点失望——这警察所实在穷得叮当响:只有四把膛线都磨平的汉阳造,配着一百发子弹;手榴弹倒有二十几颗,在一个被杀警察的腰间还搜出一把驳壳枪,外加十几发子弹;现金只有几百块。不过他们最想要的警服没落空,在仓库里找到十几套黑警服和布鞋,当即塞进麻袋里。
张贵又去马棚看了看,两匹马、两头驴都在,居然还有一辆驴车。他心思细,又去厨房把粮食、盐巴都搬上驴车,回头对牛虎说:“现在快三点了,干脆等天蒙亮再走——我和王雷留在这儿看着,你们俩先回客栈,跟张掌柜说有紧急公务要提前走。天亮我们就把马、驴车赶到镇子口等你们,这样不惹怀疑。”
牛虎点头:“一定要小心,别出岔子。”
牛虎和齐大强换上刚缴获的新警服,别好新标志,牛虎还把那把驳壳枪别在腰间,两人悄悄回了大车店——院里静悄悄的,没惊动任何人,顺利回到房间,只是心里还带着几分夜袭后的忐忑。
等到四点半,天渐渐蒙亮,大车店的车夫已经起来伺候马匹,张掌柜却因昨晚喝多了,还没醒。牛虎和齐大强把行李搬到青鬃马上,对车夫说:“我们有紧急公务要先走,等张掌柜醒了,你跟他说一声,就说咱们到了密云再叙。”车夫连忙应下:“您放心,我一定转告东家!”
两人牵着马出了大车店,到了镇子口,果然看见王雷和张贵等着——他俩也换上了新警服,背着汉阳造,身边停着驴车,两匹马、一头驴跟在后面。张贵笑着递过来两本证件:“翻警察所时找到的,这几个家伙的证件我都带来了,现在咱们可是‘正牌警察’了!”
几人相视一笑,齐大强、王雷各自翻身上马,张贵则跳上驴车,扬鞭甩了个清脆的鞭花。驴车“吱呀”一声动了,跟着马匹一起,朝着怀柔方向赶去。
喜欢乱世牛家三兄弟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乱世牛家三兄弟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