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山上,新加入的杨茂林和他两个表弟,一瞧见山寨又隐秘、人又多,还盖着不少房子,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大伙先把缴获的物资、粮食分门别类收拾好,刚忙活完,杨老汉一家就端着饭菜出来,高声喊:“开饭喽!”新加入的三兄弟凑过去一看,眼睛都亮了——大盆的羊肉熬萝卜、豆腐炖粉条,居然还有杂和面的大馒头。众人饿了一路,当即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等饭吃完,牛虎笑着站起身:“今天这场胜利,大伙的勇气我都看在眼里,干得不错!放心,只要跟着咱们好好干,以后保准让你们吃饱穿暖。”他转头对新上山的几人说,“你们去那间屋,被褥随便挑,今天缴了不少,够你们用的。”
杨茂林和两个表弟兴冲冲地抱着被褥去了新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忍不住感慨:“嘿,这日子,比咱们以前家里强太多了!”
高家镇的人等牛虎他们走远了,才有几个胆子大的敢去镇公所,把被捆着的人放了出来。消息很快传到县里,邹振华一听堂弟邹振鹏被弄死,高家镇又遭了袭击,当即火冒三丈,转头就把这事报告给了川岛。
川岛这下也彻底重视起来——毕竟这次有目击者说,那伙人里混着本地熟面孔。他立刻和邹振华调兵:不光凑了怀柔县一百多个警察,还带上五个日军,连一挺机枪都拉上了,浩浩荡荡往高家镇赶去。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牛虎等人虽说行事小心,却还是被附近几个村民看出了端倪。这些人当即跑去报告,说云蒙山附近常有可疑人员出入。
川岛一听,顿时大喜,立刻让那几个村民带路,带着人往云蒙山搜去。他们毕竟牵着大牲口,没走多远就发现了踪迹。川岛十分狡猾,拿着望远镜躲在远处,仔细观察山上的动静——还真让他瞧见有人从山上下来,没多久又有几个人钻进密林里。
“呦西!终于找到他们了!”川岛脸上露出笑意,当即下令,“留几个人在这盯着,其他人先回镇里。今天天太晚,明天调重兵来,一举把他们全消灭!”
邹振华也满脸喜色,连忙应和。众人不敢耽搁,悄悄撤出了山林,只留下几个哨兵守着,等着第二天再来围剿。
可他们的动静,偏偏被铁蛋子撞见了。当时铁蛋子正往山上赶——他怕爹回来找不着自己,没成想刚走到山脚,就看见几个人拿着枪在附近窥视。
铁蛋子机灵得很,当即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隐约听见邹振华他们说“明天围剿”的话,吓得心都揪紧了。等那伙人走远,他绕了一大圈远路,才气喘吁吁跑上山。
牛虎见他满头大汗,连忙问:“怎么了铁蛋子?”
“不好了队长!”铁蛋子扯着嗓子喊,“咱们的地方暴露了!山下有人盯着,说明天就要来围剿咱们!”
这话一出口,山上顿时乱了阵脚。牛虎却猛地拔高声音:“怕什么?这地方早晚会被发现!现在既然露了,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大的山林,咱们占着险地,还怕他们攻上来?”
他当即定了计划:“等天黑,先把山下的岗哨叫回来,咱们去中间的隘口等着。我就不信他们能闯过来!”
众人听了安排,除了几个见过血的老兵,剩下的多少有些紧张。牛虎心里清楚,这一仗必须打赢,不然军心肯定会散。
到了晚上,山下的岗哨全撤了回来,众人一起往隘口赶——用石头垒起矮墙,用树干挡住通路,连夜加固阵地,还轮流分班休息。
山上的杨老汉一家,虽说心里发怵,但看着儿子、姑爷都在队伍里,也咬着牙表了态:“做饭的事你们别管,全交给我们!”
牛虎点点头,又补了句:“好,明天宰只羊,给大伙改善伙食,再蒸几锅白面馍。”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来了劲——这年头能吃上肉、啃上白面馍的日子屈指可数,当即齐声喊道:“队长放心!就算是死,咱们也认了!这年头人命本就不值钱,能痛痛快快打一场、吃顿饱饭,值了!”
牛虎把杨勇、张贵、齐大强、王雷、杨山等骨干叫到一起,压低声音部署:“咱们这么干——明天派一支小队从山林绕到山下,盯着敌人的后路,等他们攻上来时,出其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杨勇,你在山上坐镇指挥,我带几个人下去。”
杨勇点头应下:“行,听你的,队长。”
“张贵、齐大强、王雷,还有张老五、杨奎,你们几个多带手榴弹。”牛虎又看向其他人,“明天天刚亮咱们就出发,山上的事就拜托你们了,务必注意隐蔽,尽量减少伤亡。”
“放心吧!”杨勇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从下往上攻,本就路难走,再加上咱们山上弹药充足,肯定能守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牛虎一行人吃过早饭,又装了些干粮,便带着人从山侧的密林中悄悄绕了下去。
正面阵地上,杨勇站在石墙后,高声对弟兄们说:“最近这几个月,大伙在山上吃得饱、穿得暖,训练也没落下。除了新来的兄弟,咱们个个都有底气!现在鬼子和伪军要杀上山,一旦让他们冲进来,咱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早上众人都被允许喝了点酒,此刻热血翻涌,齐声喊道:“放心吧副队长!跟他们拼了!”
当即所有人进入阵地——枪法好的被安排在正面,剩下的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杨勇攥着枪,心里也燃着一股劲:当初从北平撤出来时,他跟鬼子打过一仗,可最后长官却下令投降,这事一直让他憋着口气。“这次,一定要让这群鬼子知道厉害!”他在心里暗下决心。
川岛一行人吃过早饭,才带着大队人马往云蒙山赶。可队伍里的警察们个个心里发怵——他们本就是混口饭吃,除了邹振华一门心思跟鬼子卖命,其他人都各怀心事,生怕今天撞上硬茬。毕竟先前那伙人,可是一口气缴了一个警察所三十多人的械,还打死了好几个。
尤其是从怀柔调来的警察,这里本不是他们的防区,更是故意拖在队伍后面,脚步磨磨蹭蹭。川岛身边只有五个鬼子、一挺机枪——他虽是顾问,负责的区域不小,可身边就这几个日本人,还都是鬼子的二线部队。毕竟这地方不是日军控制的核心区域,他们本就不上心,否则绝不会只派这点人手。
邹振华满脸怒气,叔叔和堂弟都死在这伙人手里,他红着眼冲警察们喊:“兄弟们!今天只要剿灭了这帮土匪,重重有赏!”
可回应他的声音稀稀拉拉——谁都只有一条命,再说凭邹振华平日的德行,所谓的“重赏”,撑死了也不过仨瓜俩枣,没人愿意为这点好处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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