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子叶伸出的两根手指,在张启年那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里,仿佛是两根擎天玉柱。
“这个数,只是定金。”
这句懒洋洋的话,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却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劈得张启年和一旁的秦老爷子,外焦里嫩。
秦老爷子眼角狂抽。
他知道玄门高人收费不菲,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友,胃口竟然这么大!
两根手指,最起码也是两百万,甚至……两千万?
这还只是定金?
这哪里是请道长,这分明是请了一尊活财神啊!
然而,张启年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位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一毛钱都要算计半天的地产大亨,在听到这句话后,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反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上瞬间涌现出狂喜之色!
“两千万!道长您放心!我马上安排!不不不,两千万太少了!”张启年语无伦次,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拨给了自己的财务总监,“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私人账户里,提两千万现金!不!提三千万!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我办公室来!别问为什么!这是救命的钱!”
他对着电话咆哮完,又转过身,对着玄子叶扑通一声,就要跪下。
“道长,您就是我张家的再生父母啊!”
“行了行了。”玄子叶一脸嫌弃地侧身躲开,没让他跪实,“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搞这套。再说了,事情还没办完呢。你这只是破了邪术的根,但你这办公室,乃至你整栋大楼的气场,已经被污染得差不多了。就像一块地,毒草虽然拔了,但土壤里还有余毒。不重新调理,这地还是种不出好庄稼。”
“是是是!道长您说的是!”张启年连连点头,像个小学生一样,乖巧地站在一旁,哪还有半点平日里集团董事长的威严,“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玄子叶背着手,踱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淡淡地说道:“破而后立。既然他给你布了一个燃寿催财的阴损局,那我就给你布一个真正的紫气东来,厚德载物的阳正局。”
“只是……”他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那副标志性的、有点为难的财迷表情,“布这个局,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材料。这些材料,可都不便宜。”
“道长您说!您列单子!”张启念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别说不便宜,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您摘下来!”
“那倒不用。”玄子叶摆了摆手,然后慢悠悠地开始报菜名。
“首先,要一块至少三尺见方的泰山石敢当,必须是泰山主峰采下的原生石,不能是山脚下那些糊弄游客的。用来镇压你这大楼的浮躁之气。”
“其次,要九十九枚前朝的开元通宝,必须是真正流通过的,沾染过人间烟火气的,假的不行。这是用来铺设九九归元聚财阵的阵眼。”
“然后,是上等的和田羊脂白玉,雕刻成一个巴掌大的麒麟吐书摆件,用来开启文运,让你后代子孙也能聪明伶俐。”
“最后……”玄子叶顿了顿,目光落在了张启年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把你这表,也给我。”
“啊?”张启年一愣,“道长,您……您也喜欢表?”
“喜欢个屁。”玄子叶白了他一眼,“你这表跟了你十几年,沾染了你最纯粹的本命财气。我要用它做新风水局的主眼,将整个大阵的气运,与你的命格,重新连接起来。以后,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财,不仅旺你自己,还能福泽家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启年恍然大悟,二话不说,立刻就把那块价值数百万的名表摘了下来,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道长,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吩咐!”
玄子叶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补充道:“再准备一卷金线,纯度要四个九以上。还有,让你公司的保洁阿姨上来一下。”
“保洁阿姨?”张启年和秦老爷子都懵了。
布阵跟保洁阿姨有什么关系?
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看起来五十多岁、一脸局促的保洁阿姨被请了上来。
玄子叶也不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指着地上那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淡淡地说道:“阿姨,这块地毯,送你了。你现在就把它卷起来,拿回家去。”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那保洁阿姨吓得连连摆手:“不不不,道长,这可使不得!这么贵的东西,我……我不能要啊!”
张启年也有些不解:“道长,这地毯……”
“这地毯下面,埋着那个邪术的导气铜线,沾染的阴煞之气最重,留在这里就是个祸害。”玄子叶解释道,“但对普通人来说,这点阴煞气,顶多也就是回家腰酸背痛几天。可这地毯本身是真材实料,拿出去卖了,也值个十几万。阿姨你天天在这大楼里辛苦劳作,也算是为这大楼的气场稳定出了一份力。这,算是给你的福报。”
“拿走吧。”玄子叶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保洁阿姨愣了半天,才在张启年的连连点头示意下,千恩万谢地,真的把那块地毯给卷走了。
一旁的秦老爷子看着这一幕,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看着玄子叶的背影,心中暗自点头:“好小子!杀伐果断,又不失仁心!赏罚分明,这已经不只是术,而是道了!大师兄,你真是给咱们师门,留了个了不得的宝贝啊!”
接下来的半天,张启年的办公室,成了整个启明星集团最神秘、最繁忙的地方。
张启年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不到三个小时,玄子叶所需要的所有东西,全都用最快的速度空运、调配到了办公室。
玄子叶也不客气,直接清场,只留下张启年和秦老爷子两个观众。
然后,在两人无比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他开始了自己那堪称艺术创作的布阵表演。
他没有用罗盘,也没有看图纸。只是背着手,在那巨大的办公室里,如同闲庭信步般走了几圈,每一步的落点,都仿佛经过了最精密的计算。
然后,他拿起那些开元通宝,看也不看,随手一抛。
九十九枚铜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叮叮当当地落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不多不少,正好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钱阵。
他又拿起那卷纯金的金线,以那块百达翡丽为中心,手指翻飞,快到只能看到残影。金线如同活物,在地板上游走,将那九十九枚铜钱,以及办公室里几个看似随意的装饰品,全都串联在了一起,勾勒出一幅玄奥无比、充满了道家韵味的阵图。
最后,他将那尊麒麟吐书的玉雕,摆在了办公桌的左上角,青龙位。将那块泰山石敢当,安放在了办公桌后方,玄武位。
当他将那块百达翡丽,轻轻地嵌入办公桌正中央一个预留的凹槽时。
“嗡——”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仿佛是整个空间的共鸣。
办公室里,那股因为破阵而变得有些混乱的气场,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理顺、调和。
一道道肉眼不可见的、精纯的金色财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不再是之前那种烈火烹油的狂暴,而是如同涓涓细流,温润、绵长,缓缓地注入到那块百达翡丽之中,再通过那金线构成的阵图,流转于整个办公室,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
一股温暖、祥和、令人心神宁静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张启年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开来,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感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的舒畅感。他甚至感觉,自己那有点老花眼的视力,都清晰了不少。
“成了。”
玄子叶拍了拍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此阵名为厚德载物,金玉满堂,以你自身命格为根基,以泰山之石镇运,以帝王之钱聚财,以麒麟之瑞启智。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生意,这阵法,就能保你家族三代,富贵绵长,人才辈出。”
张启年和秦老爷子,已经彻底看傻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风水大师,但那些人,哪个不是拿着罗盘算半天,又是敲墙又是搬家具,搞得乌烟瘴气。
哪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道法自然的美感与从容,仿佛不是在布阵,而是在挥毫泼墨,作一幅惊世骇俗的山水画!
“神乎其技!这才是真正的玄门正宗啊!”秦老爷子忍不住抚掌赞叹。
张启年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再次冲到玄子叶面前,这一次,玄子叶没能拦住,被他结结实实地跪下了。
“道长!您对我张家,有再造之恩!以后您但凡有任何差遣,我张启年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玄子叶被他搞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行了行了,起来吧。记得把尾款结一下就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有件事得提醒你。”
“你这局被我破了,那个给你布下燃寿催财局的孙子,必定会遭到反噬,轻则大病一场,重则折损阳寿。像这种心狠手辣的邪道术士,十有八九会寻仇报复。你最近出门,多带点保镖。”
“至于我嘛……”玄子叶撇了撇嘴,“他要是敢来找我,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道行深,还是我的拳头硬。”
他看向窗外,眼神深邃。
“这种阴损歹毒的手段,带着一股子南洋降头术的臭味,又混杂着点不入流的旁门左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在东南沿海一带,臭名昭着的邪修小团伙——幽冥道的手笔。”
“正好,我这刚筑基,还没正经开过张,就拿他们来试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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