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最快的速度杀回了这座城市。熟悉的雾霾味和地铁拥挤度,居然让我产生了一丝诡异的“亲切感”。
没有回家,我拖着行李箱直接去了公司。
一进办公室,我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平时敲键盘、打电话、摸鱼聊天的喧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安静和窃窃私语。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混合着好奇、恐惧和一丝“这哥们是不是真会跳大神”的探究。
王总把我紧急召进了他的办公室,关上门,拉上百叶窗,动作鬼祟得像在进行非法交易。
“你可算回来了!”他压低声音,眼窝深陷,显然一晚上没睡好,“情况比视频里更邪门!昨晚又有加班的同事说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电脑屏幕自己乱闪!保安巡逻时还听到茶水间有叹气声!现在人心惶惶,好几个女同事都请假了!”
他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李岩!李大师!这回全靠你了!需要什么装备?黑狗血?桃木剑?我让人去买!”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王总,不用那么夸张。我先……看看情况。”
我让他调出了所有相关的监控录像,尤其是那个灵体出现频率最高的区域——果然是我们技术部所在的开放办公区,以及茶水间和通往车库的电梯。
通过反复观看录像,我逐渐摸清了这个“办公室幽灵”的活动规律和时间。它似乎只在深夜到凌晨出现,活动范围相对固定,而且……它对电脑好像特别感兴趣?
这到底是个什么执念深重的程序员之灵?死了都放不下代码?
为了更准确地感知,我决定晚上留下来“值个班”。
深夜,公司里只剩下我和几个胆战心惊的保安。我让他们照常巡逻,不用管我。然后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摆开我的鼓——没真敲,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鼓面,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去“感应”。
都市里的灵气(或者说浊气)和山村完全不同。这里充斥着各种杂乱的电波、信号、人类的情绪垃圾,感知起来格外费劲,像在巨大的噪音里寻找一段特定的旋律。
我努力屏蔽掉日光灯管的嗡嗡声、服务器机房的低鸣、还有窗外城市的喧嚣……
渐渐地,我捕捉到了。
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残留,带着迷茫、焦虑和一丁点好奇的情绪碎片,弥漫在空气里。尤其是那几个出过问题的工位和茶水间。
它的“味道”很奇特,不像是古老的怨灵,反而有种……现代感?
我顺着那丝残留的能量痕迹,像追踪信号源一样,慢慢地走向通往地下车库的电梯口。
越靠近电梯,那种感觉越清晰。
最终,我的感应停留在了电梯井的下方,地下二层的车库某个角落。
那里通常停着一些公司的旧物料和废弃不用的办公家具。
我让保安打开照明,走过去仔细查看。角落里堆着几张破旧的办公桌、几把断了腿的椅子,还有……一台被淘汰下来的、非常老式的cRt显示器(大脑袋那种)和一台卧式机箱。
那丝微弱的能量波动,就萦绕在这堆电子垃圾上,尤其那台cRt显示器。
我心中一动,让保安帮忙把这台老古董电脑搬到了我的工位上。
通上电,按下开机键。
老旧的硬盘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屏幕上闪过一片雪花,然后……居然真的亮了起来!跳过了熟悉的windows启动界面。
屏幕上没有图标,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漆黑的命令行窗口。光标在闪烁着,仿佛在等待输入。
我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双手放在键盘上。
我不知道该输入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敲下了我最熟悉的指令:
python --version
光标跳动了一下,后面自动跟出了一行字:
>> python 2.7.10 (default, oct 23 2025, 19:19:21)
我愣住了。这台老掉牙的电脑,居然还装着python?而且这个编译时间……是未来?不对,这日期看起来像是胡乱设置的。
我又试着输入:
print(hello, world)
命令行窗口立刻显示:
>> hello, world
但同时,在下面一行,又自动浮现出一行新的、仿佛带着某种情绪的字符:
`>> ……
lonely… so lonely…`
我背后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
这不是简单的自动回复!有东西在通过这台电脑和我对话!
我强压住心跳,尝试继续输入:
who are you?
屏幕沉默了几秒,字符开始一个一个地跳出来,很慢,仿佛打字的人很不熟练:
>> i… dont remember… code… my code… unfinished…
代码?未完成的代码?
一个模糊的猜想在我脑中形成。我赶紧问王总,公司以前有没有程序员意外去世,或者有什么重要的未完成项目遗留。
王总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有!大概五六年前,有个挺有才华但性格孤僻的程序员,好像姓陈,就死在了公司!突发心梗!当时他好像就在负责一个挺重要的底层算法优化项目,没做完人就没了!后来项目就搁置了。”
一切似乎都对上了!
这个地缚灵,很可能就是那位猝死的程序员老哥!他的执念不是仇恨,而是对他未竟事业的牵挂!所以他才会徘徊在办公区,查看别人的代码,甚至可能试图继续完成他的工作!那台老电脑,或许是他以前用过的,成了他执念的附着物!
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王总。
王总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所……所以,他不是来害人的?是来……加班的?”
我:“……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
王总的表情瞬间从恐惧变成了极其复杂的……敬佩?甚至还有一丝资本家看到福报时的光芒?
“这……这才是楷模啊!”他惊叹。
我懒得吐槽他的脑回路,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
我坐回那台老电脑前,深吸一口气,敲下:
Your project is finished. Rest now.
屏幕闪烁了一下:
>> finished? … no… not finished… bug… line 358…
他还在纠结一个bUG!
我只好说:
Its been taken care of. others have pleted it. You can rest.
又是一阵沉默。
>> … really? … who? …
>> … okay… thank you…
>> … so tired…
最后一行字显示后,命令行窗口闪烁了几下,彻底暗了下去。屏幕变成一片纯粹的黑色。
与此同时,弥漫在公司里的那股微弱的能量波动,如同退潮般缓缓消散了。
办公室里那种阴冷诡异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成功了。我靠着沟通和理解(以及一点点善意的谎言),化解了一位加班狂魔程序员的执念。
王总激动地差点想给我个拥抱(被我躲开了),当场表示奖金立马兑现!
我看着那台彻底黑屏的老电脑,心情有些复杂。有轻松,也有点淡淡的惆怅。
这位素未谋面的同行,终于可以放下代码,真正地休息了。
而我,这位都市萨满,解决第一个主场副本的方式,居然是……帮客户调试了一段跨越生死的代码。
这很赛博,也很灵异。
我的路,果然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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