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君的身影携那o级太始红莲一道悄然淡去,下一瞬,竟如一道无迹可寻的流光,直接降落在了凌霄宝殿门外,十方和尚的面前。
空间似乎为之凝滞。道祖就那样平静地站着,目光却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深邃地落在十方那清秀平和的面容上。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撬动因果的重量,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内外:
“这——位——施——主——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四字既出,大殿内的死寂瞬间变得更为深沉,几乎要冻结仙神们的元神!这四个字从道祖口中吐出,用来“问候”一个看似来自异世、突然出现的年轻和尚,其中蕴含的意味,深不可测!所有仙神,包括宝座上的玉帝,都屏住了呼吸,连思绪都仿佛被这简单的四个字震慑得停止了流转。这已非寻常问候,其背后可能牵扯的时空因果与宿缘旧识,绝非一般仙神所能窥探乃至承受。
面对骤然降临、语带无尽深意的太上老君,十方和尚的神情却依旧如春风拂过的湖面,温润而平和。他仿佛完全没有听出那四个字背后可能掀起的滔天巨浪,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对长者天然的恭敬与佛子固有的悲悯,坦然回应道:
“阿弥陀佛。劳道祖挂念,十方一切安好。”他的声音温和而稳定,如同在诉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实,“尘世奔波,修行不辍,惟求心安,不敢言恙。”
他的回应,是那般自然、坦荡,完全是对一位德高望重前辈常规的、带着敬意的客套回礼,听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针锋相对、刻意回避,或是故人重逢的波澜。仿佛太上老君那石破天惊的四个字,落在他耳中,就真的只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问候。
太上老君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昊天镜,在十方那澄澈坦荡的面容上停留了数息,仿佛要穿透皮囊,直视其最本源的核心。随即,他周身那股无形的、几乎要让时空都为之凝固的审视感,如同潮水般悄然褪去。
他缓缓拂动手中那柄看似寻常的拂尘,银丝划过一道玄妙的轨迹,发出一声似感慨又似释然的轻笑,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平和与深邃,清晰地传遍大殿:
“呵呵……无恙便好,无恙便好。”笑声中带着一种看透迷雾的豁达,“看来此番,确是老夫与诸君多虑了。不过是跨越诸界的一场‘游戏’,一段因果,倒让我等在这凌霄殿上,如临大敌,兴师动众了一番。”
他微微侧身,目光扫过满殿依旧紧绷、大气不敢出的仙神,最后朝向玉帝宝座的方向,语气变得轻松而略带自嘲,却又巧妙地递出了一个绝佳的台阶:
“陛下,既是虚惊一场,卷帘无恙,且当是得了一番异界‘休沐’的机缘。看来这天条律令,有时也需容得下些……意想不到的‘变数’与‘趣谈’啊。”
此言一出,如同春风化雨,殿内那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骤然一松。诸神心中紧绷的弦顿时松弛,纷纷暗自长舒一口气,甚至有仙官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道祖亲自定性为“虚惊一场”、“趣谈”,并将天庭的过度反应归结为“多虑”和“如临大敌”,既轻描淡写地将一场无法以力压服的冲突化解于无形,又极大地保全了天庭和众神的颜面,最后精准地将最终的话语权和决策权,交还给了玉帝。
玉帝端坐于宝座之上,微微颔首,圣颜上的凝重之色稍稍缓和。他顺着太上老君递出的台阶,那恢弘威严之音再次响起,虽缓和了许多,却依旧带着统御三界的沉稳与对大局的深远考量:
“老祖所言极是,卷帘无恙,吾心甚慰。此间事,确是一场出乎意料的……际遇。”他先是肯定了道祖的结论,但随即话音微顿,目光变得务实而深邃,扫过殿内众仙,最终若有若无地落在那安静躺着的空寂琉璃盏上。
“不过,”玉帝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务实,“这西天取经大业,已与佛祖商定,已同悟空成就契约,个中所涉因果功德、气运流转,已远非抹去花果山猴属生死簿名号那般简单。此事关乎南赡部洲众生教化,乃是天道演变使然,佛门大兴之关键一环,却是耽搁不得分毫。”
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显露出一位至高管理者面对突发人事变动时的切实困扰与精准算计:
“卷帘虽只是暂离,机缘巧合得此异界‘休沐’,但那流沙河畔,八十一难之一早已定下章程,缺了他这应劫之人,确是难办。悟空与天蓬虽神通广大,能护持金蝉子西行,然卷帘之职,非仅是牵马挑担之劳,更关乎一路师徒调和、劫数圆满周全。如今他这一‘休沐’,虽是个人缘法,却也是实打实地使取经队伍缺了人手,若因此误了行程,乱了既定的劫数节奏,恐生莫测变故,反为不美。”
玉帝的目光转向殿外的太上老君,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确认:“老祖,此事……虽是一场虚惊,结局圆满,却也是实打实地给这取经路上,添了段意想不到的‘变数’与‘耽搁’啊。”
他将问题再次抛回,但这已非武力围剿,而是基于既定“项目”管理的现实难题,需要这位洞察万物的道祖,或许连同那位带来“变数”的十方和尚,共同给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太上老君听闻玉帝之言,微微颔首,其座下红莲光华流转,仿佛有无数宇宙生灭的倒影在其中沉浮。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十方,这一次,平和之中带上了属于大道本源的审视与凝重。
“陛下所虑,确是老成持重之言,关乎一界气运兴衰,不可不察。” 他先是肯定了玉帝的担忧,随即语气陡然变得深邃悠远,仿佛其音已穿透凌霄宝殿,回荡在无尽次元的壁垒之间:
“十方小友,你言此乃游戏,是一段因果。老夫浸淫大道,知晓诸界缘法,自有其玄妙之处,非必拘于一格。然——”
他话锋一转,声音虽依旧平静,却仿佛蕴含着亿万星辰的重量,每一个字都敲打在诸天法则之上:
“然因果相连,亦如星河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携那‘游戏’之则,介入此方西游寰宇,带走了应劫之人的‘存在’,此非简单之人事更迭,实乃撼动此界既定‘常数’之举!”
老君目光如炬,仿佛已看穿层层虚空,看到了更可怕的图景:
“你可知,每一方宇宙,皆有其运行不易之根基?能量循坏,因果承负,众生念力,乃至一尊神佛的岗位职责……皆如精密仪轨,环环相扣,维持着乾坤不坠。沙悟净于此界,并非简单一神将,他是取经一环,是劫数一子,是天道运转之一部!其‘存在’本身,便是此界‘能量’与‘规则’具现之一部分!”
他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法则般的严厉:
“如今,你视若等闲,将此‘常量’骤然抽离!此间宇宙,平白失却了这一份支撑其运转的‘能量’,失却了这一定数!试问,屋抽其梁,厦岂不倾?川断其流,壑岂不涸?此界天道为求自洽,必将自发扭曲、坍缩以求平衡!届时,恐非仅仅延误取经这般简单!轻则,山河移位,时序错乱,众生噩运频生;重则——”
太上老君死死盯住十方,一字一顿,其声若洪钟,震彻诸神心神:
“——整个西游寰宇,因你这‘游戏’之举,根基动摇,法则崩坏,恐有……归墟湮灭之危!”
最后,他拂尘一指那空寂琉璃盏,发出了终极的质问,这质问不再关乎私人恩怨,而是上升到了多元宇宙安全的层面:
“十方!你既引来此段因果,便需承担其果!老夫问你,你盗取此界‘沙僧’之常量,致使此界能量失衡,法则缺损,此滔天隐患,你待如何弥补?你那‘游戏’之界,又拿什么来填补这足以引发万界漩涡的‘空洞’?!今日若不给三界一个交代,恐非卷帘能否归来之事,而是你这‘蝴蝶之翼’,将扇起何等毁灭风暴!”
十方和尚听闻太上老君这番蕴含宇宙法则之重的质问,非但没有惶恐,反而再次合十,眉眼间依旧是一片澄澈的坦然,甚至带着一丝“正该如此”的欣慰。他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无比清晰地回应道:
“阿弥陀佛。道祖洞悉万象,深谙均衡之道,所言宇宙常数、能量循坏之理,确是万物运行之根本,小僧深为敬服。”
他抬起眼,目光平和地迎向老君深邃的视线,缓缓道出缘由:
“然则,道祖或有所不知。小僧所来之处,亦有法则。此‘游戏’之界,并非恣意妄为之所,其存在本身,正是维系万千类似界域平衡之‘调节器’一。”
“道祖忧心此西游寰宇失却‘沙僧’常量而根基动摇,此虑甚善。然,请道祖细察——”十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带着一种揭示真理的平静,“此界之‘沙僧’常量,于当前时空节点,非是‘不足’,实是……‘盈溢’。”
“卷帘大将恪尽职守,积年累月,其存在所汇聚之‘恪守’、‘执念’、‘重复’之能,已远超流沙河劫难与未来取经路上所需之数。宛若江河之水,满则溢,盈则亏。若不适度疏导,这股过于庞大的‘常量’反而会凝固时空,阻碍因果流转,使劫数僵化,令其自身亦困于‘职守’之茧,渐失灵性。长此以往,亦非此界之福。”
“故而,”十方语气温润却坚定,“那盏中精灵感知此‘盈溢’,方发出邀请,既全了沙僧将军‘不想上班’之愿,亦固此界之能量守恒。此非‘盗取’,实乃‘疏导’;非‘劫掠能量’,而是‘应邀分流’。请沙僧将军暂离,入那‘游戏’之界,并非消耗此界能量,实则是将彼处‘盈溢’之能,于另一法则维度中尽情挥洒、转化、释放。待游戏终了,将军归来之时——”
十方看向玉帝与老君,说出最关键之处:
“彼时回归之‘沙僧’,非但无损分毫,其历经异界规则洗礼,心性得以舒展,那原本‘盈溢’而近乎板结之能,亦将转化为更为精纯、灵动、契合天道流转之新力,反哺此界。于取经大业,于其自身,于宇宙平衡,皆是一桩幸事。”
“故此,”十方最后总结道,语气充满了对更高法则的敬畏,“此一番看似突兀的‘游戏’,实则是更高层面维持万界能量守恒之举。小僧此来,亦是奉此平衡之意,向道祖、向大天尊阐明此中真义,以免生出一场无谓的干戈。一切,皆在法理之中,并非祸端,实是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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