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归来,一巴掌打醒伪善花
北风卷着雪粒子劈头盖脸砸下来,沈清棠蜷缩在破庙角落,冻得发紫的手指死死抠住破棉袄。
她能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能闻到积雪混着腐叶的腥气,能感觉到后颈的冻疮正裂开细小的血珠——可最疼的,是心口那团烧得她眼眶发涩的火。
“沈清棠与人私通,有辱侯门!”李氏的尖嗓还在耳边炸响,她记得那日侯府正厅里燃着鎏金炭盆,继母戴着翡翠护甲的手捏着她的帕子,帕子上绣着并蒂莲,是沈梦瑶硬塞给她的。“管家说这帕子是你今早塞给他的。”沈梦瑶垂着泪跪在李氏脚边,眼尾却泛着得意的光。
“不...不是...”她当时慌得去抓沈梦瑶的衣袖,却被对方厌恶地甩开。
老夫人用拐杖敲地:“逐出去!”
后来她在雪地里爬了三天,饿极了去啃树皮,被野狗追着跑掉半只鞋。
此刻意识正从身体里一丝丝抽离,她望着漫天飘雪,突然想起母亲苏芷兰临终前攥着她的手:“阿棠要好好活着,要替娘看遍这世间...”
“若能重来——”她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呜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一黑。
沈清棠被一阵草药味呛醒时,正倚在硬邦邦的木榻上。
她下意识去摸后颈,冻疮的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旧棉枕套的触感。
“姑娘醒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撞进耳朵,春桃端着药碗的手在发抖,药汁泼出来几滴,烫得她手腕一缩,却连擦都顾不上,跌跌撞撞扑到榻前:“您都睡了两日了,方才奴婢去煎药,回来就见您眼皮动了——”
沈清棠盯着春桃泛红的眼眶。
这丫鬟比她小两岁,前世被沈梦瑶用迷药灌进井里,尸体泡得肿胀。
此刻她眼眶下青黑未褪,显然守了两夜,发梢还沾着灶房的草屑。
“现在几月?”她开口,声音比记忆中清亮许多。
春桃愣住:“十月初九啊,姑娘前日着了凉,老夫人让李氏主母送了药材来...”
十月初九。
沈清棠喉间发紧。
前世今日,她正因为沈梦瑶“贴心”送来的百合羹腹泻不止,三天后被引去花园,成了“私通”的活靶子。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指细白,指甲盖泛着健康的粉,腕间还系着母亲临终前编的续命绳。
“春桃。”她伸手按住丫鬟颤抖的手背,“沈二小姐今日可来过?”
春桃的手在她掌下顿住,目光下意识飘向窗外。
沈清棠顺着望去,院角那株老梅树抽了新枝,枝桠上还挂着半片未扫净的枯叶——前世此时,沈梦瑶正是捧着这梅枝来“探病”,说要带她去花园“晒晒太阳”。
“回姑娘,二小姐方才差小丫鬟来说,午后花园的早梅开了,要请您去赏梅。”春桃压低声音,“不过...主母说您病着,原是要回绝的,可二小姐哭着说您从前最喜梅花,若不去她心里难安...”
沈清棠勾了勾唇。
好个“难安”——前世她正是信了这副菩萨心肠,才会跟着去那偏僻的听雪亭,被藏在假山后的管家“偶遇”,帕子“正巧”掉在对方脚边。
“备月白缎面袄子。”她掀开被子下床,春桃手忙脚乱去扶,却被她轻轻推开。
箱笼在墙角落着薄灰,她蹲下身,指尖拂过箱盖上母亲刻的“苏”字。
最底层的锦匣里,躺着枚翡翠耳坠,是母亲当年未及变卖的嫁妆。
前世她被逐出门时,这耳坠被李氏抢去赏了贴身丫鬟,此刻却还安静躺在红绸里。
“春桃,把这耳坠戴上。”她将耳坠塞进丫鬟掌心,“记住,等会跟在我身后三步远。”
春桃捧着耳坠,忽然红了眼眶:“姑娘...您今日与往日不同。”
沈清棠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
镜中少女眉峰微挑,眼尾带着未褪的病色,却比前世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春桃,”她转身时袄角扫过青砖,“从今日起,谁再敢把我当软柿子捏,我便让她知道,侯府嫡女的巴掌,有多疼。”
花园里的早梅确实开了。
沈清棠踩着青石板往里走,远远便看见沈梦瑶立在梅树下,月白衫子衬得她肤色如雪,手里还捧着个锦盒。
见她过来,沈梦瑶眼睛一亮,提起裙角迎上来:“阿姐可算来了,我让厨房炖了雪梨羹,就怕你病着口淡——”
“二妹妹好兴致。”沈清棠停住脚步,目光扫过沈梦瑶身后的丫鬟。
那丫鬟垂着头,手指无意识绞着帕子,正是前世被沈梦瑶买通、故意“撞”她导致帕子掉落的小菊。
沈梦瑶脚步微滞,面上仍挂着笑:“阿姐这是怎么了?
可是身子还不舒服?“
“托二妹妹的福,好多了。”沈清棠忽然向前一步,沈梦瑶下意识后退,却被假山石绊了下。
“小心!”
一道男声从左侧传来。
管家周福从梅林里钻出来,伸手要扶沈梦瑶,袖口却擦过沈清棠的手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花园。
沈梦瑶被打得偏过脸,右颊迅速肿起红印。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却见沈清棠垂眸盯着自己发颤的手,语气冷得像冰锥:“周管家好手段,大白天的躲在梅林里,是等着英雄救美?”
周福僵在原地,额角渗出冷汗。
周围伺候的仆妇原本躲在廊下,此刻全围了过来,交头接耳的声音像炸了窝的麻雀。
“我...我是来查看梅树的!”周福结巴着后退,撞得身后梅枝乱颤,“二小姐说要折几枝梅花插瓶,我...”
“查看梅树需要藏在假山后?”沈清棠转身看向沈梦瑶,后者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花,“二妹妹说要请我赏梅,却让管家藏在暗处,莫不是怕我孤单,要给我找个伴?”
“阿姐你血口喷人!”沈梦瑶尖叫着要扑过来,却被沈清棠侧身避开。
她踉跄两步,正好撞进刚赶来的柳嬷嬷怀里。
柳嬷嬷是侯府老仆,从前跟着沈清棠的母亲苏芷兰,此刻扶着沈梦瑶,目光却落在沈清棠身上:“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方才我在角门听见响动,还以为是野猫——“她顿了顿,”不过周管家,前日老夫人还说要查账,你今日倒有闲心逛花园?“
周福的脸瞬间煞白。
沈清棠望着他额头的汗滴,心里冷笑——前世正是这老嬷嬷,在她被逐出门时偷偷塞了半块银子,此刻她终于肯站出来说话了。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小丫鬟的尖嗓从园外传来。
沈清棠转头望去,见传话的小丫头正往主院方向跑,马尾辫在脑后一跳一跳:“快去回主母,二小姐在花园被大姑娘打了!”
沈梦瑶听了这话,突然捂住脸哭出声:“阿姐...我不过是担心你病着,想带你散散心,你怎么能...”
“二妹妹若真担心,该让大夫来,而非让管家藏在梅林里。”沈清棠整理着被扯乱的袖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还是说...你怕大夫看出我前日的腹泻,不是因为风寒?”
沈梦瑶的哭声戛然而止。
春桃适时上前,将锦盒递到沈清棠面前:“姑娘,二小姐送来的雪梨羹还热着,可要尝尝?”
沈清棠接过锦盒,当着众人的面掀开盖子。
甜腻的香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在冷空气中散开——前世她正是喝了这碗加了巴豆粉的羹,才会在听雪亭急着去茅房,给了沈梦瑶栽赃的机会。
“二妹妹的心意,我领了。”她盖上盒盖,递给春桃,“拿给周管家喝吧,他方才跑得急,该润润喉。”
周福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旁边的花架。
围观的仆妇们窃窃私语,声音比梅枝上的积雪落得还快。
沈清棠望着沈梦瑶惨白的脸,突然觉得这三年的寒夜,终于开始有了温度。
“阿姐...”沈梦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柳嬷嬷轻轻拽住袖子。
老嬷嬷朝沈清棠福了福身:“大姑娘该回屋歇着了,仔细再着了凉。”
沈清棠转身时,瞥见假山后露出半片靛青衣角——是方才传话的小丫头,正踮着脚往主院跑。
没关系。
她踩着满地落梅往偏院走,春桃捧着锦盒跟在身后,耳坠上的翡翠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这不过是第一记耳光,往后的日子,够她们慢慢受的。
风卷着梅香掠过发梢,沈清棠摸了摸腕间的续命绳。
母亲,您看,女儿终于学会了,如何在这吃人的侯府里,活得像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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