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绣线穿针，密信交锋
沈清棠凝视着那张模糊的密信，烛光映在她冷若冰霜的脸庞上。
指尖轻抚纸面，墨迹早已被抹去大半，但依稀还能辨出某些细微纹理。
“这不是普通擦拭。”她低声自语，“而是刻意用某种手法将内容掩盖。”
顾景珩站在一旁，目光微沉，似有所思：“你怀疑这信与林婉如有关？”
沈清棠点头，眼底寒芒一闪：“她既然派刺客跟踪我们，说明她在意这封信的内容。而能接触到这种机密文书的，绝非一般人。”
她忽然想到什么，起身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木匣，打开后是一整套苏绣工具。
丝线色彩斑斓，细腻如发。
她挑出一条银灰色的细线，轻轻贴在纸面上，顺着残留的痕迹缓缓覆盖。
顾景珩看着她的动作，眉头微皱：“你在做什么？”
“苏绣讲究的是‘察纹理、顺针法’。”沈清棠一边操作，一边解释，“母亲教我时说过，有些秘密不是写在纸上，而是藏在线条之间。只要找对方法，就能还原原本的笔迹。”
她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沿着隐约可见的纹理走针，片刻后，纸面竟隐隐浮现出几行字迹。
“北狄使节……已至幽州。”她念出那几个字，声音微微发颤。
顾景珩眼神一凛：“果然，是通敌之证。”
他转身踱步至窗边，望向夜色中的京城，语气低沉：“北狄使者入京，按理说朝廷不会毫无动静。若此消息属实，必有内应通风报信。而林家……怕是早与他们勾结。”
沈清棠眸光冰冷：“林婉如此举，是要置我于死地，恐怕背后另有更大的计划。”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次日清晨，东街一家茶馆内，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男子低声传话：“听说侯府大小姐得了封要命的密信，上面写着北狄人来了。”
消息迅速传出，不过半日便传遍京城各大酒楼茶坊，甚至惊动了朝中几位权臣。
而在暗处，顾景珩已悄然布置好陷阱。
夜幕降临，风雪交加。
茶馆外寂静无声，屋内却灯火通明，几名江湖打扮的人正低声交谈。
突然，窗外黑影一闪，一道寒光直取屋内之人。
顾景珩身形一晃，手中银针破空而出，精准无比地钉入来者手腕，那人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却被早已埋伏在侧的护卫团团围住。
“果然是你们。”顾景珩淡淡开口，走上前，掀开刺客斗篷下的面巾，露出一张陌生却带着几分狠厉的脸。
“林婉如真是心急。”沈清棠从另一间包房走出，神情平静，“连审都不用，直接灭口。”
刺客被押回医馆地牢，顾景珩亲自出手审讯，手段虽不残酷，却步步紧逼。
然而此人竟硬生生扛过三轮盘问，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
就在第二日清晨，守卫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桌上留下一封密信。
沈清棠拆开信封，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孙德全？”她喃喃出声，声音几乎颤抖，“怎么会是他？”
顾景珩接过信一看，神色亦变得阴沉：“原来真正的幕后之人，一直藏在侯府之中。”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心中翻涌起无数思绪。
孙德全——侯府管家，父亲生前最信任的人之一。
她从小到大，无数次听母亲提起他的忠诚与仁义。
可如今看来，一切不过是表象。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看来，侯府这一潭水，比我想象得还要深。”
顾景珩望着她，缓缓道：“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是引蛇出洞，而是让蛇主动现身。”
沈清棠点头，眸中寒意更甚。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近来可安好？老奴一直惦记着夫人。”
沈清棠缓缓抬头，迎上了那双笑眯眯的眼睛。
那是——孙德全。第84章
风起青萍，暗涌侯门
孙德全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衣着整洁，神情如常，仿佛仍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管家。
可沈清棠知道，这张脸背后藏着的，是一颗蛇蝎般狠毒的心。
“大小姐近来可安好？老奴一直惦记着夫人。”他语气诚恳，甚至带着几分哽咽。
沈清棠坐在绣案前，手中针线未停，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缓缓道：“多谢孙叔挂念，母亲泉下有知，定也会感激你这份‘情义’。”
她特意在“情义”二字上加重语气，孙德全神色微变，旋即笑道：“大小姐说笑了，老奴当年服侍老爷、夫人，自然也是真心实意。”
沈清棠不动声色，手指轻挑银针，在绣布上游走，一簇海棠悄然绽放。
“只是最近流言太多，说什么北狄使者入京，我倒担心有人借机生事。”孙德全又道，话中有话，“若是牵连到府中无辜之人，那可就不好了。”
“哦？”沈清棠终于抬眼看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原来孙叔也听到了这些流言。可惜啊，这些事情，恐怕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孙德全”
待他离开后，顾景珩从屏风后走出，神情冷峻：“他是在试探你。”
“不止是试探。”沈清棠将绣帕放下，眸光森寒，“他是在确认我们是否掌握了他的底细。”
顾景珩沉吟片刻，低声道：“此人老谋深算，既然已察觉风吹草动，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我们要防着他反扑。”
沈清棠点头，正要开口，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敲击声。
她会意，迅速打开密室小窗，一名黑衣人闪身而入，恭敬递上一封信。
信封上印着一枚金纹龙徽——来自太子萧景明。
她拆开信，只见短短几行字：
＞ “林家之事已有动作，盯紧孙德全，勿使其脱身。另，赐封已下，三日后于侯府设宴。你可好好安排一番。”
沈清棠眼神微敛，将信递给顾景珩，低声说道：“看来太子也嗅到了风声。”
东宫，御书房内。
太子萧景明端坐案前，手中把玩着一封密信副本，正是那封揭露北狄使节入幽州的证据。
他身后，亲信暗卫跪伏于地：“殿下，孙德全今日前往沈清棠处，言语间似有试探之意。”
萧景明轻笑一声，目光深沉：“孙德全……这只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望向京城夜色，缓缓道：“林家倒了，未必是坏事。至少，能让某些躲在暗处的人跳出来。”
暗卫低声问：“殿下是否还需继续监视？”
“当然。”萧景明嘴角扬起一抹冷意，“让所有人盯着孙德全，但凡有一丝异动，立即上报。”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压低：“这场棋局，才刚开始。”
侯府偏院，夜灯微亮。
沈清棠与顾景珩对坐，两人沉默良久。
“孙德全已经出手试探。”沈清棠缓缓道，“接下来，他会如何行动？”
顾景珩轻叹：“要么逃，要么反咬一口。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们可以掉以轻心的事。”
沈清棠轻轻点头，眸中寒芒一闪：“三日后便是赐封夜宴，届时侯府宾客云集，各方势力都会到场。”
她忽而抬眼，看向顾景珩：“我想请你扮作太医院新晋医师，混入席间。”
顾景珩微微挑眉：“你是想……借机引蛇出洞？”
沈清棠嘴角轻扬，语气温柔却锋利：“不错。让他们看看，沈清棠并非任人摆布的棋子。”
屋外风雪渐起，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眼愈发清冷。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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