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旧案重审，毒影再现
沈清棠站在侯府书房门口，指尖轻轻搭在门环上，心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她母亲曾经最常待的地方，也是她年少时每日读书练字的所在。
如今再踏足此地，竟已物是人非。
“小姐，我们真的能顺利找到证据吗？”柳七娘低声问，语气里藏着担忧。
沈清棠目光冷然，轻轻推开门：“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复仇。”
书房内尘埃弥漫，阳光透过窗棂斜射进来，在桌案与书柜间投下斑驳光影。
她缓步走入，目光落在那排熟悉不过的红木书柜上。
记忆中，母亲曾在这里整理账册、翻阅医书，偶尔也会取出一小盒香料调配熏香。
而正是那种香料的味道，在她后来无数次噩梦中回荡——那是导致母亲慢性中毒的“迷魂散”。
她走过去，手指抚过书柜边缘，忽然顿住。
一处木纹颜色略显不同，像是被反复开启又封死的夹层。
她回头看了眼柳七娘，后者会意，迅速将门关紧并守在外侧。
沈清棠取出随身匕首，小心撬开那处夹层，果然露出一个暗红色小盒。
打开的一瞬，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虽已干涸多年，却依旧清晰可辨。
她心头一沉，缓缓将盒子收进衣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李氏的人。”柳七娘压低声音提醒。
沈清棠神色不变，转身走向案前，随手翻开一本旧书，仿佛只是随意浏览。
不多时，门外果然传来侍女的声音：“大小姐，夫人请您去前厅说话。”
她合上书，淡淡一笑：“我稍后就来。”
侍女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
沈清棠站起身，目光扫过书房，轻声道：“东西我已经拿到。接下来，就看顾景珩那边如何推进了。”
与此同时，绣庄密室内，烛火摇曳，气氛凝重。
顾景珩一身素白衣衫未染半点尘土，手中正摊开那份从太医署带出的医案副本。
赵尚书坐在一旁，眉头紧蹙。
“这份医案中的记载确有蹊跷。”他指着其中一页，“苏夫人当年所用之药方，皆由御医院亲自拟定，但其中一味药材‘白檀根’用量明显异常。”
顾景珩微微颔首：“这味药材本身无害，但如果搭配‘寒骨散’使用，则会掩盖其毒性反应，使其更难察觉。”
赵尚书点头：“所以，凶手的目的，不是直接毒杀，而是缓慢侵蚀，让苏夫人逐渐衰弱至死，不留痕迹。”
“可惜，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顾景珩抬眸，目光幽深，“太医署对每一张药方都有备案，且药材取用也需记录。只要查清楚当年这些药材的领取记录，便能追查源头。”
赵尚书思索片刻，道：“我倒是记得当年负责诊治的那位太医——姓林，名德昌，后来因得罪权贵被贬到西南任职。如今倒是可以请他回来作证。”
顾景珩”
然而，风声终究未能完全隐秘。
李氏在侯府内得知医案之事，脸色瞬间苍白。
她急召心腹，命人连夜赶往林崇文府中报信，务必要将此事压下来。
同时，沈梦瑶也被派出去执行另一项任务。
深夜，绣庄外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犬吠偶尔响起。
老秦值守于院中，忽然察觉屋檐下一缕异样波动。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骤然出手，一道黑影惊慌闪避，却被他一把擒住手腕。
“谁？”
借着微弱月光，他看清了来者面容——竟是沈梦瑶！
“你来干什么？”老秦冷冷质问。
沈梦瑶挣扎无果，只得咬牙道：“我……我只是想看看姐姐过得好不好。”
“少废话。”老秦冷哼一声，拎着她进了内堂。
沈清棠见状，眼神一冷，缓缓起身。
“沈梦瑶，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她缓步走近，语气平静得可怕，“你来偷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梦瑶终于不再伪装，咬唇不语。
沈清棠继续道：“你以为毁掉这些就能洗白？我母亲的死，你们每一个都逃不掉。”
沈梦瑶身子一颤，双膝发软，最终跪倒在地，泪水滑落。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忽又传来急促脚步声——
是新的变故，正在逼近。
沈梦瑶跪倒在地，泪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嘴唇颤抖，声音却几乎低不可闻：“姐姐……我只是听命行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命？”沈清棠冷笑一声，眼神如刀，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你听的是谁的命？李氏的？还是侯府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
沈梦瑶脸色惨白，双手紧攥着裙角，仿佛这样能缓解内心的恐惧。
她知道，今日若不能全身而退，恐怕再也逃不过去。
“我没有害母亲的心思……”她喃喃自语，“只是……只是那些香料，是我亲手送去的。”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柳七娘倒抽一口冷气，老秦面色阴沉，连一直冷静旁观的顾景珩都微微皱眉。
沈清棠瞳孔一缩，脚步缓缓逼近：“你说什么？”
沈梦瑶抬头，眼中泪光闪烁：“我知道那香料有问题……可我也是被逼的！李氏说，如果我不做，就把我卖进青楼……我真的没办法……”
“所以你就用我母亲的命，换取你自己的苟活？”沈清棠的声音依旧平静，却比怒吼更令人胆寒。
沈梦瑶浑身发抖，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我本以为你还有一丝良知。”沈清棠轻轻摇头，语气中透出一丝失望，“可惜，终究是我想错了。”
她转身走向桌前，从袖中取出那个暗红色小盒，轻轻打开，一股陈年香气再次弥漫开来。
“这‘迷魂散’，是你送来的，对吧？”
沈梦瑶点头，眼泪簌簌而落。
“很好。”沈清棠将盒子合上，目光坚定，“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这一切如何收场。”
这时，顾景珩缓步上前，目光扫过沈梦瑶，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她已犯下重罪，若想求情，需有足够价值的东西交换。”
沈梦瑶猛然抬头，眼中燃起一线希望：“你们要什么？”
顾景珩与沈清棠对视一眼，缓缓开口：“太医院当年药材流向的所有记录，以及——林崇文的证词。”
沈梦瑶怔住，咬唇片刻，终于艰难地点头。
夜色渐深，绣庄内烛火摇曳，纸张翻动声与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交织成一片。
顾景珩站在案前，手中拿着重新整理好的医案与毒理分析，低声对沈清棠道：“明日朝会，我会安排赵尚书呈递医案副本，并请太子殿下在旁施压。届时，皇帝定会追查到底。”
沈清棠凝视着手中的红盒，眸光幽深：“这一次，我们不仅要让所有人看清真相，更要让他们无处可逃。”
顾景珩轻笑，语气温柔又笃定：“这一战，我们赢定了。”
窗外风声忽起，吹得帘幕轻扬，像是命运齿轮转动的回响。
而就在这一夜，沈清棠悄然回到侯府，以整理父亲遗稿为由，向侯爷申请进入藏书阁。
她举止从容，神色淡然，仿佛只是一次寻常的探访。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藏书阁深处，藏着一份足以改写一切的旧账册。
而这份账册，将是压垮敌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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