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夜宴风云，一舞倾城
沈清棠站在养心殿外，暮色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她垂眸思索，脑海中翻涌着方才小翠花送来的密报：“皇后已安排人在舞衣中藏毒粉。”
她心头一沉，却未曾显露半分慌乱。
夜风轻拂，带起她鬓角几缕碎发。
她抬手轻轻拨回，指尖微凉，思绪却越发清明。
皇帝突然召她献舞，并非偶然。
她能感觉到，这背后藏着某种试探，甚至陷阱。
而今夜的御前夜宴，便是第一步棋。
——她必须赢。
回到侯府后，她没有耽搁，立刻命人备马前往城东的医庐。
顾景珩正在灯下研读古籍，见她深夜来访，眉梢微挑：“这么晚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明日御前夜宴。”沈清棠开门见山，“有人要在我的舞衣里下毒。”
顾景珩眼神一沉，手中的书页啪地一声合上。
“毒性如何？可有解法？”
“尚未查明，但以防万一，我需要你帮我配制一个能中和常见毒物的香囊。”沈清棠目光坚定，“另外，我想在舞衣夹层缝入一层薄绢，隔绝可能渗入的毒粉。”
顾景珩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看来这次，你是真打算大闹一场。”
他起身走向药柜，取出几种药材细细称量：“我可以给你做香囊，但我更担心你的安全。若毒粉从空气中吸入……那你跳舞时会最先受害。”
沈清棠点头：“所以我还准备在舞鞋底部藏了一点药粉，一旦情况不对，可以洒出解毒之物。”
顾景珩动作一顿，望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你比从前更果断了。”
“活着的人，总要学会保护自己。”她淡淡道。
这一夜，两人忙碌至天明。
当晨光初露时，沈清棠已穿戴整齐，一身华美霓裳披在身上，金线绣纹在阳光下泛着流光溢彩。
裙摆拖曳，宛如云霞铺展。
临行前，她对着铜镜深深吸气，将那枚解毒香囊贴身藏好，又检查了一遍舞鞋中的机关。
一切妥当。
御前夜宴设于皇宫正殿，灯火通明，丝竹声声。
文武百官、贵胄佳丽齐聚一堂，座次森然。
皇帝高坐龙椅，含笑不语，仿佛等待一场盛大的表演。
沈清棠作为新晋才女之首，被安排在首位献舞。
她缓步登场，裙裾飘扬，步伐轻盈如雪落无声。
殿内众人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这位沈姑娘，就是最近名震京城的‘绣圣’？”
“果然气质出众，不愧是侯门嫡女。”
“听说她刚破了一桩选秀舞弊案，连高德全都吃了瘪。”
议论声未止，沈清棠已站定中央，随着琴音缓缓舒展双臂。
第一支曲调响起，她轻旋腰肢，裙摆如花瓣般绽开。
灯光映照下，金线随动作流转，宛若凤凰展翅，翎羽翩跹。
众人看得入神，竟一时忘却呼吸。
第二段旋律加快，她的舞步也愈发灵动，衣袖翻飞间，一道红影穿梭如蝶。
就在节奏最高潮之际，她故意脚下微微一滑，披帛应声跌落，露出袖中一角。
那一瞬间，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她袖口绣着四字：忠义无双！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
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讽刺谁吗？
皇后坐在一侧，脸色陡然一变，
皇帝却只是笑了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有所思。
沈清棠重新拾起披帛，舞姿依旧优雅从容，仿佛方才那一幕不过是偶然失误。
——忠义无双，不是为了取悦权贵，而是为了守护真正值得守护的东西。
夜宴仍在继续，歌舞不断，笑声频传。
沈清棠退场之后，便悄然退回偏殿更衣。
她刚坐下，还未松一口气，就听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哎呀！那位舞姬怎么倒下了？！”
“快叫太医！”
沈清棠与顾景珩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紧。
他们都知道，真正的风暴，终于来了。
但她此刻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等待。
下一刻，顾景珩已然走出偏殿，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沈清棠低头整理衣裙，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那四个字，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这场夜宴，终究不会太平。
殿内骚动未止，顾景珩已快步上前，蹲身查看昏厥的舞姬。
她面色发青，嘴唇泛紫，呼吸微弱，显然是中毒症状。
“是毒粉所致。”顾景珩沉声道，手指迅速探向其腕脉，“所幸吸入不多，若及时施救，尚可无碍。”
皇帝眼神一冷，声音低而寒：“谁带入的毒粉？”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出声。
沈清棠缓步上前，目光如炬地望向皇后方向，语气不卑不亢：“回陛下，方才献舞时，民女便察觉空气中有异香，疑为毒粉。因此在舞鞋中备了少许解毒之物以防万一。未曾想……竟真的有人胆敢在御前下毒。”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你可有证据？”皇帝目光如刀。
沈清棠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香囊，递给身旁太监：“请呈给陛下。此物原系皇后娘娘身边近侍所赠，说是香料，实则混有毒粉。”
那名太监接过香囊，递到皇帝案前。
皇帝亲自打开，嗅了一嗅，眉头紧蹙。
顾景珩适时开口：“陛下，此毒名为‘梦魇散’，乃西域奇毒，入口无声，吸入即昏，若剂量加重，可致人毙命。今夜若非沈姑娘早有防备，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缓缓放下香囊，目光扫过殿内诸臣，最终落在皇后身上。
皇后神色平静，轻声道：“陛下，臣妾不知此事。宫中规矩森严，若有下人胆敢妄为，自当彻查严惩。”
“彻查？”皇帝淡淡一笑，语气却如冰，“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他挥袖下令：“禁军接管今晚宴会安全，内务府、大理寺联合彻查此事，凡涉事之人，一律拿下！”
圣旨一下，殿内立刻响起铠甲铿锵之声，禁军涌入，将那名近侍当场控制。
沈清棠低头跪下，声音清朗坚定：“民女虽出身寒门，却不敢忘忠义二字。今夜之事，若不说破，便是对陛下不敬，亦是对天下百姓不负责任。”
皇帝凝视她片刻，轻轻点头，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确非凡品。”
帘幕后，皇后脸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她低声对身旁太监道：“是时候，让她尝尝真正的厉害了。”
偏殿内，灯火幽暗，沈清棠独自更衣，心绪翻涌。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然掠入，小翠花闪身进来，将一封密信递到她手中。
“小姐，刚刚从宫中档案库传来的情报——选秀册页中夹着一页‘苏夫人入宫令’的手令副本。”
沈清棠瞳孔一缩。
那是母亲当年被父亲迎进侯府前的身份证明文书。
——若真落入他人之手，恐怕会成为反咬一口的利器。
她捏紧信笺，心中警铃大作。
这局棋，还未结束。
真正的风暴，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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