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西岭迷雾,旧梦残影
西岭山脉,雾霭缭绕,山势陡峭,云海翻涌如浪。
沈清棠一行五人策马缓行在崎岖山道上,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与青苔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
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眉心微蹙,目光掠过两侧嶙峋山壁。
昨夜那枚夹在绣样中的小字“双梅交错,凤鸣西岭”,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而今,这句谜语般的提示,正隐隐映照在他们脚下的山路之上。
“前方停一下。”她忽然勒马,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顾景珩侧目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怎么了?”
“这段路……不对劲。”沈清棠下马,蹲身轻触地面一块石板边缘,指尖一滑,竟是微微松动。
她皱眉,“这石板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人为铺设。”
赵子昂闻言立刻上前查看,脸色顿时变了:“小姐说得对,这下面可能是机关。”
白芷也下了马,神色复杂地望着四周,“我曾在南疆见过类似的布置……这是陷阱。”
话音刚落,一阵闷响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大地微微震颤,山体一侧轰然塌陷,大片岩石从高处滚落,砸向他们所在的山道!
“快退!”顾景珩低喝一声,身形一闪便将沈清棠护在身后,同时拉住她的手臂往后跃开数步。
夜风反应极快,拔刀劈断一根即将倒下的树干,以免它堵住他们的退路。
尘土飞扬间,原本宽敞的山道已被巨石掩埋,滚滚烟尘遮天蔽日,若非沈清棠及时察觉,恐怕几人已葬身乱石之下。
待尘埃渐息,几人彼此确认无恙,才缓缓站起。
“看来,有人并不希望我们抵达西岭。”顾景珩冷声道,目光扫向远方隐匿于雾气中的山峰。
沈清棠沉思片刻,忽而眼神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母亲曾提过一本古籍《北岭志异》,里面记录了一条通往西岭腹地的隐秘山道,可绕开主道上的险境。”
“你确定?”赵子昂惊讶。
“我过目不忘。”沈清棠淡淡道,“虽然这条路从未走过的,但我能凭记忆找到方向。”
她转身走向林中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小径,轻轻拨开枝叶,果然露出一条隐约可见的石阶。
“这边。”她率先迈步,脚步坚定。
众人紧随其后,穿行于密林之间。
这里鲜有人至,鸟鸣稀疏,只有风穿过树梢的低吟。
随着深入,林中愈发幽暗,仿佛走入另一个世界。
约莫半个时辰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破败的古庙静静矗立在山谷之中,屋檐残破,青苔爬满石墙,壁画斑驳,却依旧能辨出图案轮廓:三块玉简悬浮半空,围绕一柄绣针旋转,下方刻有铭文:
“绣魂归位,命定之人执掌锦绣江山。”
沈清棠驻足凝望,心中莫名一震。
她缓缓走近,伸手拂去表面灰尘,目光落在那一行字上。
“这不是普通的技艺传承。”顾景珩站在她身旁,声音低沉,“而是关于绣盟权力的归属。”
“也就是说……”夜风皱眉,“拿到玉简的人,可能拥有统御绣盟各派系的能力?”
“恐怕不止。”赵子昂沉声道,“这或许关系到朝堂局势。”
白芷默默站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
她忽然轻声开口:“这条路……是当年我姐姐走过的。”
众人一怔,纷纷转头看向她。
“她也曾来过这里。”她垂眸,语气平静,却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可惜,她没有走出来。”
气氛一时凝滞。
片刻后,赵子昂打破沉默,取出地图比对,“第一枚玉简的位置应该就在庙后。”
几人绕至庙后,果见一面石壁横亘,其上有明显的人工凿痕。
赵子昂依照地图定位,在石缝间摸索许久,终于触动机关,一块石砖内陷,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门。
门后,是一座半塌的地窖,中央供奉着一只玉匣。
赵子昂小心翼翼地上前,取下匣盖,一枚雕刻着凤凰纹样的玉简静静地躺在其中。
他将其取出,正要回头说话,突然,机关启动!
“小心!”顾景珩猛地拽开赵子昂,下一秒,一支弩箭擦着他方才站立之处飞过,钉入石壁,发出“噗”的一声。
与此同时,地窖四角的暗门轰然开启,数名身穿黑衣的绣盟杀手鱼贯而出,手持短刃,杀意凛然。
“动手!”顾景珩一声令下,夜风瞬间迎敌,长刀出鞘,寒光乍现。
沈清棠迅速后退,靠在石壁边,眼疾手快地捡起地上掉落的火折子,点燃附近干燥的枯藤扔向敌人。
浓烟腾起,视线受阻,几人趁机反击。
但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混乱中,一道身影猛然闪入战局,白衣翻飞,剑影如织。
白芷出手了!
她手中软剑灵动如蛇,剑锋所指,敌人连连倒退,甚至来不及招架。
然而,她终究寡不敌众,在格挡一击时被刺中肩头,血色瞬间染红衣襟。
“白芷!”沈清棠惊呼,连忙冲过去扶住她。
白芷咬牙稳住身形,低声喘息,“别管我……先把玉简带走。”
沈清棠紧紧攥住她受伤的手臂,眼神沉静却透着怒意,“你说错了,我们要一起活着离开。”
她背起白芷,一边躲避战斗,一边寻找出口。
顾景珩和夜风默契配合,终于将剩余敌人逼退。
当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在暗门之后,整个地窖重归寂静。
沈清棠放下白芷,掏出随身药粉为她止血。
她一边包扎,一边轻声问道:“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会救我们?”
白芷虚弱地笑了笑,”
沈清棠心头一震,还想追问,却被她轻轻摇头制止。
远处,西岭深处的雾气更浓了,仿佛掩盖着无数未解之谜。
而此刻,风暴初歇,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浓烟未散,血腥味弥漫在潮湿的地窖中。
沈清棠一手按住白芷肩头伤口,一边用布条迅速包扎,动作利落却不失轻柔。
她眉头紧锁,目光却异常冷静。
“你受伤不轻,别说话,先止血。”她低声说着,将最后一根带药的纱布压牢。
白芷靠在石壁上,脸色苍白,却依旧倔强地撑着一口气,“我不该瞒你……但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
话音刚落,她的气息一滞,整个人缓缓滑坐在地,失去了意识。
顾景珩走过来,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眉心微蹙,“她体内有寒毒,不是新伤,而是旧疾复发。”
“寒毒?”沈清棠眼神一闪,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
夜风在一旁收刀入鞘,冷声道:“刚才那些人,是绣盟北境派系的人马。”
“果然如此。”赵子昂点头,将手中的地图收入怀中,目光落在昏迷的白芷身上,“她身份复杂,怕不是冲着玉简来的。”
“可她救了我们。”沈清棠语气坚定,随即伸手探向白芷腰间——那里有一块暗红色的布料微微露角。
她轻轻拉开布料,一枚梅花令牌赫然显现,银光黯淡,边缘略有残损,但在她眼中,却是无比熟悉。
“这……”她瞳孔一缩,心跳漏了一拍。
这块令牌,与她前世在母亲闺房外庭院角落里捡到的那一枚几乎一模一样!
那一次,她无意中发现母亲偷偷藏起一块类似的令牌,而没过几日,母亲便病重离世。
那时的她年幼懵懂,不知其中玄机,如今再看这枚令牌,心中疑云翻涌。
“小姐?”夜风察觉她神色不对,低声唤道。
沈清棠没有回答,只是将令牌轻轻放回原处,垂眸掩去眼底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白芷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清晰。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沈清棠静静坐在她身旁,手中拿着茶水,神情平静如水。
“我……还活着?”她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
沈清棠将茶碗递过去,淡淡道:“你想死的话,就不会拼尽全力救我们。”
白芷接过茶碗,低头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良久未语。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我若真想害你,早就动手了。”
沈清棠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白芷苦笑了一下,“我只是……不想让姐姐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你姐姐是谁?”沈清棠终于问出口。
白芷抿唇不语,良久才轻声道:“她曾是绣盟北境的统领,也曾像我一样,信任不该信任的人……最后,只留下这一枚令牌。”
她说着,手指轻抚腰间的梅花令牌,眼神空洞而悲凉。
沈清棠心头一震,正欲追问,却被夜风打断。
“赵先生有话说。”夜风站在不远处,低声提醒。
赵子昂走上前,手里握着一块从刺客尸体旁拾得的令牌碎片,神色凝重。
他将碎片递给沈清棠,“这是他们身上掉下来的,我发现……它和你刚才看见的那枚令牌上的纹路极为相似。”
沈清棠接过碎片,指尖摩挲着其边缘,隐约可见上面刻着一段古老的绣纹图样,细看之下,竟与她母亲留下的那枚令牌纹路轮廓完全吻合。
这一刻,她仿佛嗅到了一场更大风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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