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内,秦南琴坐在床沿边,手里高高举着竹条,好气又好笑的瞪着枕在她大腿上的杨过。
啪啪声是杨过他自己在拍自己屁股传出来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秦南琴哄他睡觉轻轻拍的一样。
“娘,您消气了没?没消气的话继续打,儿子该打。”杨过扭过头,嬉皮笑脸地说。
秦南琴放下竹条,叹了口气:“过儿,你可知我为何从不让你叫我母亲?”
杨过坐起身来,收敛了笑容:“知道,因为我不是亲生的。”
油灯下,秦南琴的脸色更加苍白:“我……我收养你,其实是因为我想报复间接害死我爷爷的那个人。”
杨过微微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秦南琴说,但是他知道怎么回事,秦老汉的死,间接原因是裘千仞想巴结杨康,导致他的手下见秦南琴长相美貌,劫掠了她上山想献给杨康,从而让想保护秦南琴的秦老头被杀了。
“娘,您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您的话,我早就饿死了,教我捕蛇,教我识字,教我做人,可比那个殉情的强多了。”
听杨过的话,秦南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声音也温柔一些道:“你都知道?”
杨过耸耸肩点头说道:“从小就知道,你夜里常常看着那把断了的蛇刀发呆,有时候还会偷偷抹眼泪。”
秦南琴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
杨过爬起来,轻轻抱住她。
“娘,等我武功练成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个小铺子,你说好不好?”
秦南琴没有推开他,只是轻声说:“江湖哪有那么好闯的,郭靖那么厉害的武功,都不能随心所欲。”
“郭靖是郭靖,我是我,我在那山崖下学的学的武功可不比降龙十八掌弱。”
杨过眼中闪着自信的光,又神秘兮兮的道:“我还从诗里创出不少招式,你知道的,嘿嘿。”
秦南琴终于转过身,摸了摸杨过的头道:“你这孩子,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还是谢谢你。”
杨过:“谢我什么?”
“谢你替娘吸那条异蛇的蛇毒,也谢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秦南琴的声音很轻,但杨过听得清清楚楚。
“对了,那两个小丫头你打算怎么安排?”
“留下给您当个贴身丫鬟,我会教他们武功,让她们保护你。”
“也行,那个叫程英的和你年龄相仿,性子文静,我看着讨喜,你日后把她娶了也不错。”
窗外月光照在杨过的身上,他心里在想那条异蛇其实名叫朱腹蟒,没回应秦南琴的话。
那朱腹蟒是隐藏在深山大潭之中,专门寻找千年人参丹参鹿茸为食,喝了它的血,就会力大无穷,百毒不侵。
也是那个时候他知道这个世界与他记忆中的有所不同,因为他在那时候碰到了钟灵儿。
不过有些东西始终没变,比如眼前虽然冷口冷面,但会在关键时候舍命救他的女子。
夜深了,杨过睡在秦南琴床边的地铺上。
黑暗中,秦南琴侧躺眼波流转,静静的着看着杨过,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清晨。
杨过正在手把手教程英练习白蟒抖鳞,这招是他抓蛇时悟出来的,女子打出来很好看,赏心悦目,重点在于抖。
脚踏实地往前走,该哪抖擞哪抖擞。
所谓白蟒抖鳞韵悠长,丹田沉气意昂扬。
脊柱如龙节节贯,腰胯松沉力自刚。
身如柳叶随风摆,风吹荷叶根不动。
杨过抻筋拔骨热身之后,打太极适应每天不断增长的力气。
突然破窑洞外传来嘈杂人声。
杨过闻声双手抱圆守一,收功抬头,只见一行人正朝窑洞走来。
为首的是个中年汉子,不高不胖不瘦,体态匀称,一米七次么的身高,方脸浓眉,神情敦厚,脸色红润有光泽,步履沉稳,举手投足一看便知有宗师气象。
他身旁是跟着容貌俏丽,眼含慧黠,丰汝肥氽的妇人,单手持一根翠竹棒。
杨过细心的发现,翠竹棒的一头好似包了浆一样有水润光泽。
两人后面跟着喜欢让人看他眼色行事的柯镇恶。
还有趾高气昂的草包郭芙和大小武吊戼兄弟。
那中年汉子走到窑洞前,微笑着拱手道:“在下郭靖,昨日小女遭人劫持,幸得小兄弟相助,特来拜谢。”
杨过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也拱了拱手刚想要说话,郭芙从父亲身后探出头来,伸出一根小手指,不讲礼数的指着杨过。
“爹,就是他,昨天就是他打跑了那个恶道姑!”
黄蓉目光在杨过脸上流转,忽然怔住,扯了扯郭靖的衣袖:“靖哥哥,你看他?”
郭靖仔细端详杨过,越看越惊:“这眉眼怎地如此熟悉?”
这时,秦南琴从杨过身后走出,轻声唤道:“郭大侠,许久不见了。”
郭靖闻声望去,更是震惊:“秦姑娘,怎么是你?这些年你……你一直在此地?”
黄蓉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嘴角却漾开笑意:“原来是秦家妹子,怪不得我看这小兄弟面善,想来是他的儿子。”
她话未说尽,但目光在杨过与秦南琴间来回打量,显然已猜出几分。
柯镇恶鼻子猛地抽了抽,好像闻什么味道一样,拄着铁杖上前,厉声道:“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过本来心态很好,只是这些人一点不给他这个主角画面,再加上他十分有一百二十分不喜欢这瞎眼老头的语气。
算了,看在他年迈的份上,杨过撇嘴道:“武林没有常青树,我叫杨过你记住。”
“杨过?!”
虽然已经心里有数,但郭靖还是惊呼一声,心情十分复杂。
同时惊呼的还有柯镇恶,他和炸了毛的猫一样,瞎了的眼睛不知道看哪,但脑袋歪歪着貌似是用这种方式锁定了杨过的位置。
下一瞬,郭靖大步上前,情绪激动:“你娘可是穆念慈,父亲可是……可是杨康?”
杨过挑了挑眉,尚未回答,秦南琴皱着眉,已冷声开口道:“郭大侠,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过儿是我的儿子。”
黄蓉轻轻拉住郭靖,笑意盈盈的柔声道:“靖哥哥,故人重逢是喜事,何必站在门外说话?秦姐姐,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秦南琴默然侧身,皱着眉让一行人进入窑洞。
窑洞在外边内狭小简陋,众人只能站着。
郭靖环视四周,见壁上挂着各式捕蛇器具,墙角堆着些许兽皮,生活清苦可见一斑,不禁面露愧色:“秦姑娘,这些年你独自抚养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郭靖惭愧,竟不知你们母子在此。”
黄蓉本来一直在打量杨过的眉眼,这时出声打断道:“靖哥哥,既然找到了,往后多多照应便是。”
她转向杨过,笑吟吟地问:“过儿,昨日你如何从那李莫愁手中救下芙儿的?那女魔头可不好对付。”
杨过瞥了郭芙一眼,见她正冲自己做鬼脸,便懒洋洋道:“也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大美人我一抱住她,她就没力气了。”
武修文插嘴道:“师父,他吹牛呢!昨天我们亲眼见他被那道姑扔到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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