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长老召见，复核修为？
吕晨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因精神力消耗过度带来的虚弱感，刻意让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一些，这才起身推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名神色冷峻的青衣弟子，看样子是传功堂的执役弟子，修为约在炼气三层左右。他瞥了吕晨一眼，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漠然，仿佛只是在执行一件无关紧要的任务。
“跟我来。”说完，便转身带路，没有丝毫多余的话。
吕晨默默跟上，一边走，一边暗自调整体内那缕纯阳灵气，试图让其波动显得更微弱、更符合“初入炼气一层”且“根基不稳”的特征。他不知道“测灵碑”的原理是什么，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穿过一片片比他住所好上许多的院落，两人来到了家族核心区域边缘的一座青石大殿前。殿门上方悬挂着“传功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步入大殿，一股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殿内已有数人。上方主位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的老者，身着紫色长老服饰，不怒自威，正是吕家传功长老，吕清尘。下方两侧，还站着几位气息不弱的执事弟子。
而在一旁，吕晨看到了一个“熟人”——昨日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个帮闲少年之首，此刻正低着头，站在一位身穿锦袍、面容倨傲的少年身后。那锦袍少年，眼神阴鸷，正冷冷地盯着他，毫不掩饰其中的恶意。
“吕威……”吕晨心中明了。看来，是手下人吃了亏，正主出面了，而且直接捅到了传功长老这里。所谓的“复核修为”，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弟子吕晨，见过传功长老，各位执事。”吕晨依着记忆中的礼节，不卑不亢地行礼。
吕清尘目光如电，在吕晨身上扫过，似乎想将他看透。“吕晨，昨日有弟子禀报，你住所附近有异常灵气波动，疑似突破。且今日清晨，你与同族子弟冲突，展现出了炼气期修为。按族规，凡子弟突破，需至传功堂报备，复核登记。你，可知罪？”
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吕晨尚未回答，一旁的吕威便冷哼一声，抢先道：“长老明鉴！吕晨资质丁下，众所周知！数年未能引气入体，怎会一夜之间突破？定然是修炼了某种邪门功法，或是用了透支潜力的禁药！此等行径，坏我族规，请长老严查！”
他一番话，直接将吕晨定性为“修炼邪功”或“使用禁药”，用心险恶。
吕清尘看向吕晨，等待他的解释。大殿内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吕晨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委屈，辩解道：“回长老，弟子并未修炼任何邪功，更未使用禁药。昨日弟子重伤濒死，心灰意冷之下，回想父母生前教诲，于生死间偶有所悟，这才侥幸引气成功。至于今晨冲突，实乃对方欺人太甚，弟子被迫自卫，情急之下，灵气自行运转，并非有意炫耀……”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突破归咎于“生死间的顿悟”，这在修真界虽不常见，但也并非没有先例，勉强说得通。
吕威却嗤笑道：“顿悟？就凭你？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测灵碑下，一切自有分晓！”
吕清尘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指向大殿中央的一块一人高的黑色石碑。石碑表面光滑，刻满了复杂的符文。
“将手按在测灵碑上，运转灵力即可。”
吕晨依言走上前，将手掌缓缓贴在冰凉的石碑上。他心念急转，最终决定不完全隐藏，但也不能暴露纯阳灵气的特殊性。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气海中那缕灵气，分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且刻意混杂了些许普通灵气属性的气流，缓缓注入石碑。
嗡……
测灵碑上的符文依次亮起，光芒微弱，最终稳定在最低的一层，闪烁着黯淡的白光。
旁边一名执事弟子看了一眼，高声宣布：“吕晨，骨龄十五，修为：炼气一层初阶，灵力属性：杂，资质判定：丁下。”
结果一出，大殿内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尤其是吕威和他身后的跟班，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讥讽表情。
炼气一层初阶，杂属性，丁下资质。这几乎是垫底中的垫底，符合所有人对吕晨的固有印象。
吕清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挥了挥手：“既然已复核清楚，便登记在册。吕晨，你既已引气入体，便算正式踏入仙路，当好自为之，勤加修炼，莫要再惹是生非。下去吧。”
危机似乎解除了。
吕晨心中松了口气，正要告退。
突然，吕威再次开口，语气带着戏谑：“长老，既然吕晨‘侥幸’突破了，按照族规，也有资格参加月底的家族小比了吧？弟子倒是期待，在擂台上与他‘切磋’一番。”
他特意加重了“切磋”二字，其中的恶意不言而喻。
吕清尘看了吕威一眼，又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吕晨，淡淡道：“族规如此，他自然可以参加。”
吕威脸上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盯着吕晨，如同看着一只即将被踩死的虫子。
吕晨抬起头，迎向吕威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露出一丝看似谦卑，实则深藏锋芒的笑容。
“吕威师兄期待，弟子……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说完，他再次行礼，转身离开了传功堂。
看着吕晨离去的背影，吕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眉头微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废物，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但那测灵碑的结果做不得假……
“哼，装神弄鬼！小比之上，定要你原形毕露！”
而端坐上方的吕清尘，看着吕晨消失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生死顿悟？杂属性丁下资质，引气入体时，竟能散发出如此精纯的阳气波动？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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