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城市喧嚣渐息,唯有傅家别墅的书房里,还亮着一盏孤灯。傅雨霏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面前摊开的文件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她的目光时不时飘向窗外那条通往别墅区的林荫道,指尖在手机冰凉的屏幕上无意识地摩挲,那个始终无法接通的号码,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慕寒那边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的消息,边境的混乱似乎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个男人彻底隔绝在了世界的另一端。尽管白日里她依旧是那个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傅氏总裁,但每当夜深人静,那种无处着力的空茫和担忧便如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她准备强迫自己再次投入到文件中时,楼下似乎传来了一声极轻微的、不同于寻常的响动。不是佣人,也并非安保巡逻的规律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风尘仆仆的疲惫感。
傅雨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手边的钢笔也浑然不觉。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快步穿过走廊,走下旋转楼梯。
玄关的感应灯亮着,昏黄的光线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门框上,微微低着头,似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是叶尘。
他回来了。
不再是平日里那般清隽出尘、从容不迫的模样。他身上的衣物带着明显的褶皱和难以洗净的泥渍风霜,头发有些凌乱,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疲惫,甚至眼窝都深陷了下去。他整个人像是从一场艰苦卓绝的跋涉中挣脱出来,带着一身洗不掉的硝烟与尘土气息。
听到脚步声,叶尘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那里面盛满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有历经艰险后的余悸,有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庆幸,还有……一种沉淀下来的、更深沉的东西。
傅雨霏的脚步顿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千言万语在胸口翻涌,最终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问他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为何失联这么久?这些问题的答案显然都写在他这一身的风霜与疲惫里。
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目光细细地在他脸上、身上扫过,确认他没有明显的重伤痕迹。然后,她伸出手,没有拥抱,也没有搀扶,只是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接过了他肩上那个看起来同样饱经风霜的背包。
“先去洗个热水澡。”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那是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后的松弛,“我让厨房温着粥。”
没有追问,没有抱怨,只有最朴实无华的关怀和接纳。
叶尘看着她,紧绷了不知多久的心弦,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骤然松弛下来。他点了点头,甚至连一个“好”字都觉得耗费力气,只是依言跟着她往里走。
傅雨霏亲自调好了浴室的水温,将柔软的干净衣物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没有停留,默默退了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她挽起袖子,洗净了手,并没有假手他人,而是亲自站在灶台前,看着砂锅里翻滚的米粥。清甜的米香渐渐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从边境带回来的冷冽与沉重。
当叶尘带着一身温润的水汽从浴室出来时,餐厅的灯温暖地亮着。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白粥,几碟清爽的小菜,已经摆在了桌上。傅雨霏就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他沉默地坐下,拿起勺子。粥的温度透过瓷碗传递到掌心,一路暖到了心里。他吃得很慢,不仅仅是疲惫,更像是在一点点找回属于这里的、安宁的节奏。
傅雨霏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碗空的时候,自然地拿起勺子,为他再添上半碗。
直到他放下筷子,抬起眼,对上她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清晰可见的血丝,有难以掩饰的心疼,有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一种无需言语的信任和支持。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关于边境的险恶,关于“黑曜石”在那片混乱之地更深层的勾结,关于他九死一生的经历,关于他带回的那些零碎却关键的线索……
但傅雨霏却轻轻摇了摇头。
她伸出手,覆在他放在桌面的手背上。她的手微凉,他的掌心却还带着沐浴后的温热。
“累了就先休息。”她看着他,声音轻柔得像是一片羽毛,“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所有亟待理清的谜团,所有潜藏未发的危机,在这一刻,都被这份无声的暖意暂时隔绝在外。他平安归来,胜过千言万语。
叶尘反手握住她的手,收紧。那双深邃眼眸里翻涌的波澜,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沉淀为一种无声的依赖与承诺。
窗外,夜色依旧浓重。但屋内,这一碗清粥,一次沉默的陪伴,一双交握的手,足以驱散所有的风霜,成为暗夜中最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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