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雷霆反击
染血的账册如同烫手的山芋，放在李薇的案头。墨文被秘密安置在宫外一处绝对安全的宅院，由信得过的医者精心救治，但他伤势过重，至今昏迷不醒。两名侍卫的牺牲，像两块巨石压在李薇心头，愤怒与悲痛交织，却让她愈发冷静。
对方动用京兆府的力量设伏，这已经逾越了暗斗的底线，近乎明火执仗。这意味着他们狗急跳墙，也意味着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这本账册，必须用好，要用得雷霆万钧，一击致命！
“王兄，”李薇找到李瑾，将账册推到他面前，声音冰冷，“这是墨文用命换来的，还有我们两名兄弟的血。”
李瑾快速翻阅着账册，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尤其是看到那个形似苏家暗记的符号时，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好一个苏家！好一个京兆府！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们敢如此，必是有所依仗，或是认定我们不敢将事情闹大。”李薇分析道，“我们若私下弹劾，他们必会矢口否认，甚至反咬我们伪造证据，构陷大臣。唯有将事情摆在明处，摆在父皇面前，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们的嘴脸！”
“你的意思是？”李瑾看向她。
“明日大朝会，”李薇目光锐利，“我们，敲登闻鼓！”
登闻鼓，设于宫门之外，百姓或有巨大冤情者可击鼓鸣冤，直达天听。由一位公主和一位亲王去敲这面鼓，必将震动整个长安！
李瑾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就依你！你我同去！”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宫门外的登闻鼓被重重敲响，鼓声沉闷而急促，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敲鼓者，赫然是魏王李瑾与安乐公主李薇！
消息如同插了翅膀，瞬间传遍宫闱，满朝皆惊！
宣政殿上，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李世民端坐龙椅，面色铁青。李瑾与李薇跪在殿中，身旁放着那本染血的账册。
“儿臣李瑾（李薇），叩见父皇！儿臣今日击鼓，状告京兆尹刘能，勾结漕帮，庇护私盐，设立私刑，戕害人命，构陷亲王与公主！证据在此！”李瑾声音洪亮，将昨夜仓库遇伏、侍卫殒命、墨文重伤之事，以及账册来历，清晰道来。
当那本血迹斑斑的账册被内侍呈上御案，当李薇补充陈述账册中与苏家暗记高度相似的符号，以及京兆府腰牌出现在埋伏现场的事实时，整个朝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反对派的官员们脸色煞白，尤其是被点名的京兆尹刘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汗如雨下，语无伦次地辩解：“陛下！臣冤枉！这……这定是构陷！是魏王与公主……”
“构陷？！”李世民猛地一拍御案，声如雷霆，“这上面的血也是构陷吗？！朕派去查验的人回报，延寿坊三号仓内确有搏斗痕迹与血迹！两名侍卫的尸首也是假的吗？！刘能！朕让你执掌京兆，护卫京畿，你就是这般护卫的？！护卫到与匪类勾结，设伏杀害朕的皇子与公主的近卫？！”
皇帝积威之下，盛怒如火山喷发。事实清楚，证据（至少是部分）确凿，尤其是涉及到皇子公主的安危，这已经触动了皇帝的逆鳞！
“陛下息怒！”一些原本中立的、或对盐政之弊也深恶痛绝的大臣纷纷出列，“此事必须严查！”
“刘能即刻革职，押入大理寺候审！一应涉案人等，无论涉及到谁，给朕彻查到底！”李世民的金口玉言，为这场风波定下了基调。
京兆尹刘能如同烂泥般被拖了下去。朝堂之上，之前气焰嚣张的反对派噤若寒蝉，无人再敢轻易出声。李薇与李瑾的这次雷霆反击，借助登闻鼓的仪式感和血淋淋的证据，成功地扳回一城，暂时压制住了对手的嚣张气焰，也为盐引制度的推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风暴并未平息。苏贵妃在宫中听闻消息，再次砸碎了心爱的玉如意。她眼神阴鸷，对心腹道：“通知家里，断尾求生！所有与那账册有关的线索，全部切断！刘能……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真正的较量，从明面，再次转入了更深、更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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