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拔除哨卡
雪原寂寂，月光如刀。
日军侦察队被俘的第三日，林晚秋在深夜的通讯帐篷里截获了一份加密电文。油灯摇曳，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指尖几乎要将电文纸攥出裂痕。
“青山，你快来看。”她声音发紧，将译好的电文递给刚刚巡哨回来的陈青山。
电文内容简短却惊心：日军为加强对根据地的封锁，已在黑瞎子沟口设立临时哨卡，配备两挺重机枪、三十余名士兵，日夜盘查过往百姓，不时进山骚扰，企图切断营地与外界的最后联系。
“这根钉子，必须拔掉。”杨靖宇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他掀帘而入，身后跟着秦啸岳和赵老根，众人脸上皆是肃然。
陈青山将电文摊在简陋的木桌上，手指重重地点在哨卡标记的位置：“哨卡建在山坳咽喉处，两侧峭壁，正面只有一条窄路，强攻代价太大。”
“俺有法子。”赵老根突然开口，粗粝的手指划过地图上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这是猎户走的秘道，从后山绕上去，能直通哨卡背后的悬崖。那地方陡，鬼子只派了两个哨兵守着。”
帐内顿时一静，众人目光骤亮。
“好！”陈青山一拳捶在桌上，“赵大哥，你带猎户和突击组走秘道，从背后摸上去。我和老秦带主力从正面佯攻，吸引火力。晚秋，你坐镇通讯，确保两头同步！”
“等等。”林晚秋忽然起身，从文件匣中抽出一张草图，“这是我从缴获的日军地图上临摹的哨卡布局。机枪位在这儿、这儿……后院有个弹药库，若是能炸了，鬼子必乱。”
赵老根接过草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林同志心细，这图抵得上一个排的兵！”
计划既定，众人即刻分头准备。
凌晨时分，风雪稍歇，突击组悄然出发。赵老根一马当先，小豹子紧随其后，陈青山亲自点了十名精干战士，人人衔枚、脚缠粗布，踏雪无声。秘道险陡，多处需手足并用，猎户们在前以柴刀破冰开道，战士们依次攀援，雪沫簌簌落入口鼻，无人出声。
与此同时，陈青山与秦啸岳率领主力队伍，推着几辆空粮车，大张旗鼓地从正面山路向哨卡行进。车轮轧雪吱呀作响，战士们故意高声谈笑，俨然一副运送物资的架势。
天色微明时，突击组抵达悬崖下方。赵老根打了个手势，小豹子如猿猴般攀上岩壁，无声无息摸到哨兵身后——寒光一闪，两名鬼子哨兵尚未出声便已倒地。
“发信号！”赵老根低喝。
一枚裹着红布的箭矢射向夜空——这是行动开始的暗号。
正面，陈青山见信号升起，立刻下令：“开火！”
枪声骤起，子弹如雨点般射向哨卡大门。日军顿时大乱，重机枪调转方向，朝着正面疯狂扫射，火舌喷涌，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
“就是现在！”赵老根一声令下，突击组从悬崖一跃而下，直扑哨卡后院。
小豹子一马当先，手中匕首连斩两名慌乱奔出的日军，直冲机枪阵地。赵老根则带人扑向弹药库——然而库门紧锁，铁栓粗重。
“炸了它！”一名战士喊道。
“不行！弹药爆了，咱们也得陪葬！”赵老根目光一扫，猛地推开侧墙一堆柴薪——后面竟是一扇暗窗！
“快！从这儿进去！”
几人鱼贯而入，库内堆满箱装弹药。赵老根迅速布置炸药，引信滋滋作响：“撤！”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陷入焦灼。日军机枪火力极猛，两名战士中弹倒地，秦啸岳怒喝：“压住！别让他们抬头！”
陈青山眼神一凛，忽然抢过身旁战士的步枪，屏息瞄准——砰！
日军机枪手应声倒下，副手刚接位，又被一枪击毙！
“好枪法！”秦啸岳大喝。
日军火力一滞，突击组已从后方杀到。小豹子如鬼魅般窜出，一刀割断通讯兵喉咙，另一名战士则点燃了粮垛，火光冲天而起！
混乱中，赵老根引爆弹药库——轰隆！
地动山摇，哨卡后院腾起浓烟，日军阵脚大乱。陈青山见状振臂高呼：“冲啊！”
两面夹击之下，日军顷刻溃败。残敌欲逃，却被猎户早在林中所设的绳套、陷坑逐个擒拿。
半小时后，战斗结束。哨卡内外硝烟弥漫，日军尸横遍地，幸存者皆双手举枪，跪地求饶。
小石头踢开一箱“医疗物资”，里面哗啦啦滚出一堆石头：“呸！又是假货！”
陈青山却朗声大笑：“假货无所谓，真的在这儿！”他拍了拍缴获的重机枪，“这玩意儿，够鬼子喝一壶了！”
杨靖宇此时率后续部队赶到，见战场已定，当即下令：“清理战场，修缮工事！从今天起，这儿就是咱们的警戒前哨！”
战士们欢声雷动，百姓闻讯亦从附近村落赶来，箪食壶浆，犒劳军队。一位白发老者颤巍巍握住陈青山的手：“孩子们……你们拔了这钉子，俺们终于能喘口气了……”
夕阳西下，雪地染金。哨卡上升起一面简陋的红旗，旗下战士们并肩而立，眺望着远山苍茫。
陈青山对赵老根郑重抱拳：“赵大哥，今日之功，首属你和猎户弟兄！”
赵老根脸上刀疤微动，眼中却有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山是俺们的家，鬼子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埋一双！”
林晚秋悄悄走到陈青山身边，递过一壶热水：“下一步，该是把这一片都连成我们的地盘了。”
“嗯。”陈青山望向更远的山林，声音低沉却坚定，“哨卡只是开始。我们要让红旗插遍每一座山，每一条沟。”
夜幕降临，新设的警戒点燃起篝火。火光跳跃中，战士们的面容坚毅如铁——这根深扎在百姓喉间的毒刺，今日终被拔除。而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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