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天疯狂打电话的同时，那个可以俯瞰全城的顶层公寓内。
阿刀正站在秦风身后，面无表情地汇报着。
“大人，禁令已通过陈万年和江城地下世界的渠道，传达下去了。”
“江城之内，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地产商和投资机构，都已收到明确的警告：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接手秦家的任何资产。”
“违者，视为与夜枭为敌。”
秦风背对着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
他的目光能穿透云层，看到那个在办公室内徒劳挣扎、濒临崩溃的秦天。
“很好。”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阿刀顿了顿，继续汇报道。
“大人，还有一个情况。”
“刚刚，一个外号叫刘扒皮的二流投机商，通过我们的渠道联系了我们。”
“他嗅到了血腥味，想试探一下，看能不能在秦家的尸体上，分一杯羹。”
听到这个名字，秦风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玩味的笑意。
“刘扒皮？”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阿刀，眼神中闪烁着戏谑。
“让他去。”
“去？”
阿刀有些意外。
“去。不仅让他去，你还要亲自授意他。”
秦风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
“让他给秦正国开个价。”
“就开……一折。”
“我要让秦正国，那个自以为是的枭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
“他的东西，现在，只配这个价。”
秦家别墅，这个曾经象征财富与权势的地方，如今被一层阴霾笼罩。
往日里进出的佣人们，此刻都踮着脚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做事，生怕发出声响引来女主人的咆哮。
客厅里的水晶灯散发着无力的光芒。
李淑兰，这位秦家女主人，正在华丽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她身上的名牌套装起了褶皱，脸上的妆容因愤怒而扭曲，眼中布满血丝。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她的声音尖利，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
“一个一个都自诩为江城的枭雄，商界的才俊！”
“结果呢？”
“被人打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连家里一栋楼都卖不出去！”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秦正国！”
她指着墙上秦正国的肖像画，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
今天下午，她在“名媛荟”太太圈聚会上，经历了人生中最屈辱的时刻。
秦家大势已去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江城的上流圈子。
她一进包间，迎接她的不再是往日的奉承，而是一片冰冷的沉默。
所有人都停止交谈，用混杂着怜悯与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她。
“哟，这不是秦夫人吗？”
“今天怎么有空来啦？”
率先开口的，是曾经对她最谄媚的张太太。
“我还以为，你们家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出来打牌啊？”
另一位王太太立刻阴阳怪气地接腔：“哎呀，你懂什么。”
“秦夫人这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说不定，人家秦董早就想好退路了呢？”
“是吧，秦夫人？”
李淑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想反驳，想用往日高高在上的姿态骂回去。
可是，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
她的沉默，在那些女人看来就是默认和懦弱。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向她涌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
“秦氏的股票，今天一开盘就跌停了！”
“我老公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惨的！”
“何止啊！”
“我听说，各大银行的催款电话，都快把秦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这叫什么来着？”
“墙倒众人推！”
“最可笑的是，他们家那个大少爷秦天，不是刚跟林家联姻吗？”
“我可听说了，林家老爷子已经放出话来了，这门亲事，要重新考虑咯！”
“天呐！”
“真的假的？”
“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哈哈哈哈，这下好了，想靠着林家这棵大树乘凉，结果人家先把绳子给砍断了！”
每一句话都狠狠地刺痛着李淑兰的心。
她感觉自己被当众羞辱。
她再也待不下去，在一片哄笑声中，脸色煞白地逃离了现场。
回到别墅后，屈辱、愤怒、不甘、恐惧的情绪彻底爆发。
她将所有的怨气，都倾泻在丈夫秦正国和儿子秦天身上。
“没用的东西！”
“真是没用的东西！”
她抓起一个古董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哐当！”
清脆的破碎声传来。
一个年轻佣人壮着胆子走过来，小声问道：“夫……夫人，您没事吧？”
“要不要给您倒杯水？”
李淑兰猛地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那个佣人。
“滚！”
她尖叫道，抓起一个沙发靠枕砸了过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跟我说话？”
“是不是看我们秦家落魄了，连你这种下人也敢来看我的笑话了？”
“没……没有，夫人，我不敢……”
小佣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不敢？”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李淑兰的怒火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她冲到那个佣人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让别墅里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让你多嘴！”
“让你看我笑话！”
“一个下贱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晃悠！”
她还不解气，对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佣人又推又打。
“都是你们！”
“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到了关键时候，一个能顶用的都没有！”
“只会在这里碍眼！”
她将对丈夫和儿子的怨恨，对外面那些太太们的恐惧，对自己未来命运的迷茫，全部发泄在了这个无辜的佣人身上。
她砸东西，她咒骂，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在末日来临前彻底崩溃。
她无法接受自己即将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命运。
她无法想象没有名牌和豪车的生活。
这种对未来的恐惧，远比经济危机本身更让她绝望。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推开。
秦正国和秦天拖着沉重的双腿，满脸死灰地走了进来。
他们刚刚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股市崩盘，银行催债，卖楼无门。
秦家，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里的狼藉，以及那个坐在地上哭泣的佣人。
秦正国的心又沉了几分。
家宅不宁，是败亡之兆。
“够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吼了一声。
李淑兰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
当她看到丈夫和儿子那副丧气的模样时，刚发泄了一些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她猛地冲了过去。
“你们还有脸回来！”
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秦正国的鼻子上。
“怎么样啊？”
“秦董事长！”
“楼卖出去了吗？”
“救命的钱拿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尖酸的讽刺。
“我告诉你们！”
“我今天在外面，被人指着鼻子骂！”
“被人当成笑话一样看！”
“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屈辱！”
“这都是因为你们！”
“因为你们这两个没用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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