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剑胚噬魂
——“李长青，你吞得下这口剑，却未必吞得下这段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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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一：午夜·铸剑谷
子时，铸剑谷无风，月色却像被谁拧了一把，白得发疼。
李长青赤足站在谷心，脚底是千年不冷的玄铁岩，岩缝里嵌着前人留下的剑屑，踩上去“咔啦咔啦”作响，像碎骨。
他面前悬着一把“剑”——却没人敢叫它剑：
它无镡无锷，通体漆黑，只有一道脐带似的暗金纹路，从剑脊蜿蜒到剑尖，忽闪忽灭，像活物在呼吸。
——剑胚·“噬魂”。
宗门卷宗里关于它的记载只有一句：
“得此胚者，以魂喂之，可铸天下名剑；若反噬，则名剑铸你。”
李长青今夜来，就是主动做那口“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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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二：血契·三息
“最后问一次，你可敢以‘本名之魂’为祭？”
说话的不是人，是谷里那口“剑炉”。
炉壁斑驳，裂纹里渗出暗红铁水，凝成一张苍老面孔，声音像钝刀刮铜。
李长青没回答。
他抬手，并指如剑，在虚空一划。
指尖裂开，血珠却未滴落，而是被什么力量牵引，飘向黑色剑胚，沿暗金纹路迅速游走。
一息，纹路变红；
二息，剑胚震颤，发出婴孩啼哭般的金属嘶鸣；
三息，李长青的影子从脚下被“抽”离，像被折起的纸，一寸寸贴上剑身。
血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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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市·镜中人
黑暗只持续了一眨眼。
再睁眼，他站在一条长街，左右是悬满“镜子”的铺子。
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他——
有青衫负剑的游侠，有披龙袍的自焚帝王，有背生双翼的羽族少女……
每一张脸，都在做同一件事：
张嘴，无声地喊“救我”。
“欢迎来到魂市。”
一个戴裂瓷面具的小贩推着糖葫芦架，棍上串的不是山楂，而是一颗颗缩小的“金丹”，丹皮上刻着不同名字。
小贩歪头，面具里传出少女清音：
“李长青，要买谁的命替你挡剑？还是卖自己的？”
李长青低头，发现自己胸口破了一个洞，能直接看见对面街道，却一滴血也没有。
——这是魂体。
他忽然笑了：“我全都要。”
小贩愣住。
李长青抬手，一掌拍在糖葫芦架上。
金丹串炸成漫天流火，火里蹦出无数碎镜，镜片倒映出他每一世残影：
有在地球熬夜画图纸的工程师，有在星河驾驶机甲的逃兵，有在魔界被钉柱的罪人……
所有“他”同时伸手，抓住镜片，往自己喉咙一划。
咔嚓！
魂市长街像冰面龟裂，黑暗再次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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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回炉·剑我
铸剑谷，现实一瞬，炉壁上的老人面孔忽然扭曲：
“不对！你在反向吞噬剑胚？！”
李长青仍站在原地，影子却已回归，只是颜色从黑变成了“剑光”，银白刺眼。
黑色剑胚悬在他头顶，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疯狂挣扎，暗金纹路寸寸崩断，竟发出血肉撕裂声。
“你以魂喂剑，我以剑铸我。”
李长青轻声道，五指一握。
轰——
剑胚炸成漫天铁雨，却在空中被一股吸力倒卷，全部灌入他右拳。
拳背皮肤裂开，露出下面不是血肉，而是——
一截漆黑剑骨，骨节处嵌着暗金纹路，像给 skeleton 戴上镣铐。
炉壁老人惊吼：“疯子！你把剑胚炼成了‘骨’？从此你每走一步，都在给剑铺路！”
李长青甩了甩手，裂口瞬间愈合，只留一道细线，像闭合的唇。
“那就看看，是我先走到路的尽头，还是剑先把我踩成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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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副作用·心跳失踪
谷外，更鼓三声。
李长青踏出铸剑谷，才发觉一件事——
他的心跳没了。
胸口像被挖走一块，风吹过，空荡回响。
他却笑得更开心，低声哼起一首地球老歌：
“I don’t have a heart, so I can’t be heartbroken……”
歌声未落，身后整片铸剑谷“砰”地塌陷，铁岩、剑炉、老人面孔，全部沉进地底，被黑暗合拢，像一张合上的嘴。
宗门地图从此少了一处禁地，多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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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后记·剑骨初啼
黎明，李长青走在回外门的小径，朝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影子末端，那截漆黑剑骨忽然自己动了动，对着朝阳做了一个“握剑”手势。
李长青没回头，只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影子被强制收回，贴回脚底，乖巧得像被训服的兽。
可他知道，驯服只是假象——
剑骨正在他体内生长，一寸寸，往心脏原址钻。
下一次鼓胀的，将不再是心跳，而是——
剑鸣。
李长青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胸，轻声道：
“别急，等我把剩下的钥匙、黑化、没说出口的初恋，一起喂给你。”
“到时候，我们再看谁吞了谁。”
——章149·剑胚噬魂·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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