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古丽接任边境派出所所长的第三年,新疆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倒春寒。暴雪连续下了三天三夜,边境线的铁丝网被积雪压弯,部分路段的巡逻道完全被掩埋。更棘手的是,红外相机显示,几只雪豹因觅食困难,频繁出现在村庄附近,与牧民的牛羊发生了多次冲突。
这天清晨,阿依古丽接到报警——牧民托合提的羊群被雪豹袭击,三只母羊被咬死,雪豹还卡在羊圈的栅栏里,无法脱身。她立刻扛着88狙出发,枪托上那道细微的裂痕在雪光下格外显眼。这把枪在她手里已经三年,每天执勤后,她都会像麦麦提、周航、李响、陈峰当年那样,用绒布细细擦拭枪托,再涂一层薄凡士林,让那道裂痕周围的包浆愈发温润。
赶到托合提家时,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村民。大家拿着木棍和铁锹,却不敢靠近羊圈——雪豹被困在栅栏中间,前腿被铁丝划破,正龇着牙嘶吼,眼里满是绝望。
“都往后退!”阿依古丽大喊着挤进去,举起88狙对准天空,“砰”的一声枪响,震得积雪从房檐上簌簌掉落。雪豹被枪声震慑,暂时安静下来,警惕地盯着她。
托合提红着眼眶走过来:“阿依古丽所长,这已经是第三回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羊都要被吃光了!”
阿依古丽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我知道你难,但雪豹是保护动物,不能伤害它。你先让大家散开,我来救它。”
她从车上拿出剪刀和毯子,慢慢靠近羊圈。雪豹盯着她的动作,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阿依古丽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牛肉干——这是她特意为雪豹准备的,然后缓缓蹲下身,把牛肉干放在地上,慢慢推向雪豹。
“别怕,我来帮你。”阿依古丽的声音很轻,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雪豹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凑过来,叼起牛肉干,一边吃一边警惕地看着她。趁这个机会,阿依古丽迅速钻进羊圈,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缠住雪豹前腿的铁丝。铁丝勒得很深,雪豹疼得浑身发抖,却没有咬她,只是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臂。
“好了,没事了。”阿依古丽摸了摸雪豹的头,把毯子铺在地上,“你慢慢走,以后别再来羊圈了。”
雪豹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朝着雪山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它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阿依古丽一眼,然后消失在风雪里。
村民们围上来,对着阿依古丽竖起了大拇指。托合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阿依古丽所长,刚才是我太急了,对不起。”
“没事。”阿依古丽笑了笑,指着88狙枪托上的裂痕,“你看这道裂痕,当年麦麦提叔叔为了保护这把枪,摔在岩石上弄出来的。他说,枪托会裂,但只要我们用心修,用心护,它就还能陪我们守下去。雪豹也是一样,只要我们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包容,就能和它们好好相处。”
那天晚上,阿依古丽在派出所的荣誉室里,给88狙的枪托重新涂了一层凡士林。她摸着那道裂痕,突然明白,这道裂痕不是残缺,是传承——它藏着麦麦提的勇敢,周航的坚守,李响的责任,陈峰的初心,也将藏着她的守护。
她在陈峰的狙击笔记里写下一段话:“枪托的裂痕里,藏着四代人的温度。雪豹的眼睛里,映着这片土地的安宁。守护,从来不是对抗,是包容;不是占有,是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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