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覆盖帕米尔高原的那天,小艾克拜尔接到了艾副团长的电话——红其拉甫哨所的“枪魂花田”遭了暴雪,战士们抢收花种时,不慎碰坏了那把88狙模型的枪托。
“模型裂了道缝,和老枪当年摔的疤一模一样。”艾副团长的声音裹着风雪,“战士们急得直掉眼泪,说对不起老枪,对不起你带来的花种。”
小艾克拜尔挂了电话,立刻翻出爷爷留下的胡桃木边角料——那是当年麦麦提前辈补枪托剩下的,纹理里还嵌着雪岭的寒气。他揣上木料、工具和祖丽皮亚奶奶留下的花种,连夜登上了前往红其拉甫的车。
车在雪地里颠簸了两天,终于抵达哨所。刚下车,木拉提班长就捧着破损的模型迎上来,冻得通红的手里,还攥着一把裹在绒布里的花种:“我们把没被雪压坏的花种收好了,就是这枪……”
小艾克拜尔接过模型,指尖抚过那道新裂的缝,突然笑了:“别怕,老枪当年摔过更重的疤,不也挺过来了?咱们给它补好,让它和花种一起,等明年开春。”
哨所的炉火旁,小艾克拜尔支起工具。他照着爷爷笔记里的法子,把胡桃木削成细条,浸在温水中泡软,一点点嵌进枪托的裂缝里;又用砂纸细细打磨,直到新补的木料与旧枪托浑然一体,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像老枪年轮里,又多了一圈故事。
“这道痕,就叫‘雪岭的勋章’。”小艾克拜尔擦去枪托上的木屑,“记着今年的雪,也记着你们抢收花种的心意。”
木拉提和战士们围在一旁,看着模型渐渐恢复模样,眼里重新亮起光。等小艾克拜尔补完枪托,战士们从床底翻出珍藏的绒布,轮流擦拭枪身,连缝隙里的木屑都擦得干干净净。
那天夜里,雪停了。小艾克拜尔和战士们抱着模型,踩着积雪来到“枪魂花田”。月光下,积雪覆盖的花田白茫茫一片,唯有模型枪托上的三道旧痕与一道新痕,在雪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老枪,花种我们收好了,模型也补好了。”木拉提把模型放在花田中央,对着雪岭轻声说,“明年春天,花会开,您的‘新疤’也会和格桑花一起,长出新的故事。”
小艾克拜尔蹲下身,把带来的花种撒在雪地里:“祖丽皮亚奶奶说,格桑花最耐冻,雪埋得越厚,开春开得越艳。这花种,就和枪托的痕一起,等着明年的春天。”
离开哨所的那天,战士们把一块刻着“雪岭重逢”的鹅卵石塞进小艾克拜尔手里。车驶远时,他回头望去,只见雪地里的战士们举着88狙模型,像举着一束永不熄灭的光——那道光里,有老枪的魂,有花种的梦,还有雪岭上,一代又一代人的约定。
回到博物馆,小艾克拜尔把那块鹅卵石放在展柜旁。展柜里的老枪,枪托上的旧痕与鹅卵石上的字迹遥遥相对,仿佛跨越了雪山与岁月,完成了一场温柔的重逢。
他突然明白,雪岭枪魂从不是冰冷的传说——它是补了又补的枪托,是雪地里的花种,是战士们冻红的手,是每一次离别与重逢里,藏不住的牵挂与守护。而这场雪落时的重逢,不过是老枪年轮里,又一段温暖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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