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地狱训练转瞬即逝。“惊凰营”训练区内,气氛肃杀。一百四十八名候选者,如今只剩下一百零一人站在最终考核场上。他们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一种经历过千锤百炼后沉淀下来的精悍气息。
最终考核并非简单的体能技能测试,而是一场综合性的实战演习。林惊雪将一百零一人分为红蓝两方,在划定的复杂山林区域内进行对抗。红方负责护送一份“机密文书”穿越封锁区,蓝方则需拦截并夺取文书。
规则只有两条:一,使用未开刃兵器与特制染料包裹的箭矢,中要害或累积“伤势”过重者判负退出;二,手段不限,唯结果论。
王莽、沈墨等原锐健营军官作为裁判,分散在演习区域关键点。林惊雪与燕王赵珩则登上了区域内最高的了望塔,俯瞰全局。
演习开始,蓝方并未急于出击,而是迅速化整为零,利用娴熟的伪装与潜行技巧,如同水滴融入沙地般消失在丛林中,悄无声息地建立起观察点和伏击区。红方则显得更为谨慎,派出尖兵侦察,主力呈防御队形缓慢推进,试图稳扎稳打。
然而,蓝方的战术远超他们想象。
一名红方尖兵小心翼翼地拨开灌木,脖颈处突然感到一丝冰凉——一名全身覆盖着杂草树叶的蓝军队员如同鬼魅般从地下钻出,手中的木刀已轻轻点在他的喉结。
一处看似平静的溪流边,红方队员正准备涉水,水中骤然暴起数人,瞬间将数名“击毙”。
红方的指挥节点屡遭“冷箭”袭击,通信屡屡中断。
蓝方将林惊雪教授的渗透、狙击、破袭、心理战等特种战术运用得淋漓尽致。他们行动如风,出手狠辣,专攻要害,将红方拖入了熟悉的节奏,分割、扰乱、逐步蚕食。
最终,历经六个时辰的激烈对抗,蓝方以阵亡十九人的代价,“全歼”红方,成功夺取“机密文书”。
演习结束,所有参选者集结。尽管人人带“伤”,疲惫不堪,但那一百零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林惊雪走到队列前,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阶段考核。从今日起,你们正式成为‘惊凰营’的一员,代号‘惊凰’!”
没有欢呼,只有一百零一道挺得更直的脊梁,和眼中燃烧的熊熊火焰。
她知道,这把尖刀,已然开锋。
“惊凰营”的强悍表现,通过燕王和某些“有心人”的渠道,迅速传遍了京城高层,引发了更大的震动与忌惮。
太子东宫。
“废物!一群废物!”太子赵璨将手中的密报狠狠摔在地上,面色铁青,“刑部、御史台联手,连一点像样的把柄都抓不到!反倒让那女人的什么‘惊凰营’出了风头!”
幕僚躬身道:“殿下息怒。林惊雪行事谨慎,锐健营如今被她经营得铁板一块,常规手段确实难以撼动。不过……下官听闻,陛下有意在秋狩之后,举行一场京营联合演武,以检阅诸军战力,提振士气。”
太子眼神一动:“你的意思是?”
“演武场上,刀枪无眼。”幕僚阴冷一笑,“锐健营风头正盛,必被寄予厚望。若其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得……很难看。届时,不仅林惊雪颜面扫地,燕王殿下举荐不力之责,恐怕也难逃干系。陛下面前,他们还有何颜面争功?”
太子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狠厉:“不错!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在龙骧、虎贲两军好生‘准备’,务必在演武之时,给孤狠狠地挫一挫锐健营的锐气!还有,想办法在规则和场地方面,做些‘安排’。”
“是!”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燕王和林惊雪耳中。
“太子这是要在演武场上找回场子。”赵珩冷笑道,“龙骧、虎贲皆是禁军精锐,其中多有太子门人,此番定然会全力以赴,甚至不择手段。”
林惊雪神色平静:“演武即是实战。正好让‘惊凰营’见见血,也让某些人看清楚,真正的强军,是什么样子。”
她对此并无畏惧,反而将其视为一次绝佳的磨刀石与展示舞台。
就在京中暗流涌动,各方势力为即将到来的演武摩拳擦掌之时,一骑快马带着滚滚烟尘,携八百里加急军报,直入皇城!
“报——!北境急报!北戎左贤王亲率五万铁骑,突袭雁门关!关外三寨已失,守将殉国,雁门关告急!北戎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猛攻雁门,一路绕道破虎口,似有直扑代州之势!”
军报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京城的歌舞升平!
朝野震动!
雁门关,北境咽喉!一旦有失,北戎铁骑便可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中原腹地!
宣德殿内,皇帝面色阴沉如水,武将们群情激愤,文官们则忧心忡忡。和议才过去几年?北戎竟敢再次大举入寇!
“陛下!北戎猖狂,臣请率京营精锐,即刻北上驰援!”一位老将出列请战。
“京营不可轻动!”立刻有文官反对,“京畿重地,仍需重兵驻守!”
“当务之急是稳住雁门防线,调集周边军镇兵力驰援!”
朝堂之上,争论不休。
而此刻,锐健营内,林惊雪看着手中燕王派人送来的军报抄件,眼神锐利如刀。
北境狼烟起!
这突如其来的战争,对刚刚成型的“惊凰营”而言,是巨大的危机,也是……前所未有的机遇!
演武之争,在国战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太子党的打压,朝堂的倾轧,在边境的血火面前,似乎也暂时被搁置。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北方。
林惊雪知道,她和她的“惊凰营”,真正考验的时刻,或许要提前到来了。
是龙是虫,唯有战场,方能检验!
她深吸一口气,对肃立待命的沈墨、王莽下令:
“传令全军,取消休假,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惊凰营’结束休整,加大训练强度,重点演练山地、城防作战及敌后渗透科目!等待朝廷调令!”
“是!”
战争的阴云,已悄然笼罩。凤鸣于九皋,其声清越,能否响彻这血与火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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