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书接上回!
上回咱们说到,众人随萧明晖抵达月湖山庄。萧明晖细数家中人口,言语间透着对清辉院旧案的疑虑。
这回将说到父子相认,山庄之内似藏暗流更引人心悬。
且说月湖山庄内,午后春色正好,暖风拂过亭台楼阁,花香阵阵。
萧明晖亲自引领,柏忆安一行五人踏入萧家府邸。
他先是转头对随船管家苏砚吩咐:
“你速去万青堂,通报老太爷,就说归鹤回来了,稍后我们便去拜见他老人家。”
话音刚落,山庄管家孟兆快步上前禀报:
“老爷,按您的吩咐,疏影院已清扫妥当,随时可让贵客入住。”
萧明晖面露笑意,看向柏忆安等人道:
“这疏影院景致绝佳,原是宅内最大的园林院落,当年归鹤周岁时我便派人修缮。
本就打算留给他住,这许多年一直空着,院落宽敞、房间也足,诸位住得自在。”
说话间,只见孟兆身后跟着一位嬷嬷、两名丫鬟和两名小厮,几人连忙上前行礼:
“奴婢廖嬷嬷,携书香、月香、山青、山黄,见过主子、贵客!”
“这是疏影院的管家廖嬷嬷,诸位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她便是。”
萧明晖介绍完毕,书香、月香两个丫鬟,还有山青、山黄两个小厮,便主动上前接过五人的行囊。
廖嬷嬷在前引路,要引着柏忆安四人往疏影院去。
“归鹤,”
萧明晖忽然叫住他,眼中满是期待,
“你要不要跟我先去清辉院看看?”
归鹤转头看向柏忆安,见义父微微点头示意无妨,便应了下来。
于是,柏忆安、慕容金梧夫妇与栖霞先随廖嬷嬷去疏影院,萧明晖则亲自带着归鹤,走向那让他魂牵梦萦的清辉院。
只见一院白墙青瓦围合,月洞门上方题着“清辉”二字,笔意清雅。
归鹤微微一怔,轻轻抬步迈了进去。院内一池静水,石栏曲折环绕,锦鲤在水中轻摆尾鳍,映得水面漾出一轮“水中月”;
角落竹影婆娑,一架秋千在风中轻晃绳索,旁边一方小轩里,茶案擦得明净光亮。
归鹤继续往前走,踏入坐北朝南的正房。
屋内正中摆着一张花梨木长案,墙上挂着山水字画,两侧分列太师椅,陈设雅致。
他转身走向厢房,刚进门便呆呆站住
——厢房窗边的矮榻铺着锦绣盖垫,一张雕花小桌板上,摆着四色俱全的点心,旁边玩具盘里放着布老虎、拨浪鼓、银铃和瓷娃娃……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阿娘就坐在那矮榻上,靠着窗边,手里捏着一方棉帕。
阳光洒在她秀美逸群的脸上,可双眼却像结了寒冰,冷幽幽的。
小小的自己在锦榻上爬着,抓着她的手喊“阿娘”,阿娘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脸颊,指尖带着独有的温度,声音像在梦里似的:
“阿鹤,阿娘和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回到那片雪花缤纷的纯净之地?”
没错,就是这里!
这熟悉的气息,这魂牵梦绕的场景,仿佛还残留着阿娘的暖意。归鹤想起阿娘,眼泪忍不住滑落,他掏出棉帕擦了擦眼角
——那帕子上,用银线绣着一朵小巧精致的雪花。
萧明晖见了那帕子,眼眶顿时发热,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冷晶晶随身之物,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把将归鹤搂入怀中:
“我的鹤儿!为父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他声音哽咽,滚烫的泪水落在归鹤发间,
“你是为父千求万求才得来的,可我却把你弄丢了,我……我枉为人父啊!”
他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肩膀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归鹤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多年来的委屈、被追杀的恐惧瞬间决堤,像个迷路许久的孩子,终于放声大哭。
良久,萧明晖轻轻拍着归鹤的后背,等他情绪稍稍平复,才拉着他在锦榻上坐下。
他捧着归鹤的脸细细端详,虽哭后双眼泛红,但孩子星眸明亮、气质清雅,依稀能看到冷晶晶的影子。
“真像晶晶啊……”萧明晖喃喃自语,目光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温柔。
“鹤儿,跟为父说说,你阿娘她……她还在吗?”
萧明晖本想问阿娘怎么死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语气里满是期盼与忐忑。
至此,归鹤再无隐瞒,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从那晚清辉院着火,阿娘带他一路奔波,在曹家庄歇脚,到阿娘因咳嗽不愈撒手人寰,件件桩桩,说得清晰。
萧明晖听得满脸痛心,手指微微颤抖:
“原来你阿娘葬在曹家庄……晚些时候,你带我去,把你阿娘的坟迁到山庄后山上,也好方便咱们祭拜。鹤儿,你看好不好?”
归鹤点点头,又缓缓道:
“我这一路,一直有人追杀,可我不知道是谁。”
接着,他讲起自己被追杀的离奇遭遇:提到那对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雌雄双刀客,还有来无影去无踪的诡异魅族人;
说起风伯伯和曹家夫妇为保护他而死,最后是柏忆安与慕容金梧出手相救,才捡回一条命。
萧明晖听得脸色涨红、悲愤交加,忍不住一拳捶在小桌板上,咬牙切齿道:
“若让我抓到这幕后黑手,定将他碎尸万段!”
又过了许久,他才平复情绪,目光重落归鹤身上,语气坚定:
“鹤儿,你义父柏忆安和慕容金梧一家,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月湖山庄的贵客、恩人,我绝不会亏待他们!”
归鹤心中一暖,点点头。
他本想提栖霞已是自己师父,可转念想起月神教的事需严格保密,便把话咽了回去。
萧明晖再次紧紧抱住归鹤,满脸欣慰:
“老天待我不薄,历经千辛万苦,鹤儿终于回来了!”
随后,他叫人打了盆清水,两人洗净脸颊、整理好衣衫,萧明晖拉着归鹤的手,一同往万青堂拜见老太爷。
万青堂内,萧念棠老太爷早已等候多时。
一见那六七岁灵俏的男孩进门,他立刻颤颤巍巍迎上前,紧紧抓住归鹤的手:“鹤儿!”
老太爷老泪纵横,声音哽咽,
“我们萧家四代单传,我还以为后继无人了……终于,你回来了,我的好孙子!”
萧明晖在旁轻声安抚,老太爷的情绪才渐渐平稳。
他目光落在归鹤身上,越看越欢喜,浑浊的眼底泛起柔光。
忽然,他抬手颤巍巍摸向自己脖颈,解开系着玉佩的红绳
——那是块羊脂白玉佩,质地温润细腻,表面被常年摩挲得莹光流转,显然是贴身戴了数十年的物件。
“好孩子,过来。”
老太爷招了招手,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激动。
归鹤依言走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看他。老太爷小心翼翼将玉佩取下,递到萧明晖手中,语气不容置喙:
“这玉佩跟着我几十年了,能辟邪保平安,如今给归鹤戴上,往后护着他。”
萧明晖连忙接过,指尖触到玉佩便觉暖意融融。
他知晓这玉佩对父亲意义非凡,本想推辞,可对上老太爷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恭敬应道:
“是,爹。”
他俯身将玉佩红绳绕在归鹤颈间,仔细系好。
玉佩贴着归鹤温热的胸膛,坠得他微微低头,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玉佩,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老太爷:
“谢谢祖父!”
老太爷笑得满脸褶皱,连连点头:
“哎,鹤儿乖!戴着它,平平安安的!”
一旁下人也纷纷笑着道贺,屋内气氛愈发和乐。
归鹤乖乖坐着,老太爷问什么便答什么。当得知冷晶晶已逝、归鹤多年漂泊时,老太爷又心疼得落了泪。
又陪了老太爷许久,萧明晖才起身告辞,吩咐下人扶老太爷回房歇息
——既然归鹤已经回来,也不必急于一时相聚。
之后,归鹤便跟着萧明晖,往盈瑞堂而去,要拜见萧家主母和几位姐姐。
归鹤忽然想起,在清辉号游船上,栖霞曾仔细叮嘱他:
“归鹤,见到亲人固然是喜事,但在月湖山庄务必多留个心眼。记得多听、多看、多想,步步小心,万万不可大意!
追杀你的幕后之人,说不定就在这山庄里。”
在清辉院,他感受到了萧明晖的真情流露,内心早已接受这位生父,知晓他对阿娘和自己的情意不假;
在万青堂,老太爷满眼的期待与真切的疼爱,还有那毫不犹豫送出的贴身玉佩,都让他深深感动,心甘情愿叫了声“祖父”。
可月湖山庄的其他人呢?
那位端庄贤淑的主母文绮秀,五位出身各异的姐姐,又会是怎样的模样?
前路依旧未卜,盈瑞堂中,或许正有一场暗潮与风波,在静静等着他到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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