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上回书咱们说到,揽月堂内骆天峰已判定陆蝉嫌疑确凿,下令将她关入死牢。
危急关头,堂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众人皆惊,纷纷转头去看是谁前来阻拦。
今儿个咱们就讲,来者竟是西梁药谷掌门陆婆婆与大弟子陆蝶,她们的出现直接戳破假信使的谎言,望月山这场陷害阴谋初露端倪。
话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揽月堂门口快步走进一行人。
为首的是位年近七旬的老太,虽鬓发如霜,却精神矍铄,半点不显龙钟之态;
身着深青色粗布药袍,袖口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药渍,一看便知是常年与草药、药炉打交道的行家;
手中拄着一根枣木拐杖,杖顶雕着个玲珑小巧的药葫芦;
本是慈眉善目的模样,此刻脸上却覆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怒容;
脚步虽缓,周身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压得堂内众人暗自屏息。
老太身侧跟着位四十出头的女子,身着月白长衫;
腰间系着绣满药草纹样的锦带,面容温婉秀雅;
眼神却透着几分利落干练,指尖带着常年研磨药材、炼制丹药留下的薄茧;
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太的胳膊,生怕她脚下不稳。
二人身后,桂长老、梅管事、冯雷、关晓光等几位望月山外门的得力之人也紧随其后。
一个个神色肃穆,稳稳护在两侧,那架势透着十足的郑重。
骆天峰看清来人,心头猛地一震,当即从掌门椅上起身,快步走下台阶,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
“师叔,蝶妹,你们怎么会突然驾临望月山?”
他心中门儿清,这老太正是西梁药谷的掌门人陆婆婆,就连他已故的师父凌岳真人在世时,都要恭敬地称她一声“陆阿妹”,可见其辈分与能耐;
而那女子是陆婆婆的座下大弟子陆蝶,十六年前曾亲自登山,为他病重的爱妻凌惜芷送药施针
——彼时凌惜芷已病入膏肓,多亏陆蝶妙手回春,才硬生生多延了一年寿命。
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因此向来对陆蝶敬重有加,一口一个“蝶妹”相称。
陆婆婆见骆天峰上前,眉头皱得更紧,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抬手推开他的手腕,力道虽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她手中那根雕着药葫芦的枣木拐杖猛地往青石板地上一顿,“笃”的一声闷响,震得堂内众人耳膜微麻,连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都晃了晃。
她原本慈和的眉眼拧成一团,鬓边的白发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语气里满是怒火:
“我再不来,我那苦命的爱徒,怕是就要被你这望月山关去见阎王了!”
话音刚落,一直强撑着挺直脊背、紧抿唇角的陆蝉,眼眶瞬间红得通透,压抑了多日的委屈、惶恐与激动再也按捺不住。
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她的脸颊滚落,砸在素色衣襟上,洇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痕。
她脚步急切地快步冲上前,动作带着几分踉跄,伸出微微发颤的手,紧紧抱住陆婆婆的胳膊,将脸轻轻贴在师父的衣袖上,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师父……”
稍稍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她又转头看向陆蝶,泛红的眼眶里还含着未干的泪珠,目光里满是依赖与欣喜,轻声唤了句:
“师姐!”
说话时,肩膀仍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显然是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角落里的西梁信使见此情景,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大事不妙。
他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陆婆婆师徒身上,悄悄溜到堂柱后,踮着脚就要往门外挪,却被早有防备的关晓光上前一步稳稳拦住。
关晓光伸手扣住他的后颈,稍一用力便将人扭到身前,那信使本就吓得腿软,这一下更是浑身抖个不停,像筛糠一般。
陆婆婆抬手轻轻拍着陆蝉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去,目光一寸寸仔细扫过她的脸颊
——从眼角未干的泪痕到略显憔悴的气色,满是疼惜。
她又往下瞥了瞥陆蝉一身素雅的妇人衣裙,眉头微微一挑,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与疑惑:
“当年你莫名失踪,我派了好些人找了许久都没踪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这丫头,怎么竟做了妇人打扮?是嫁给哪位了?”
慕容金梧见状,连忙上前一步,飞快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对着陆婆婆和陆蝶深深躬身施礼,语气恭敬又郑重:
“在下慕容金梧,拜见陆婆婆、陆师姐。”
“这是我望月山的大弟子。”
骆天峰在一旁连忙补充,语气里带着几分尴尬,试图缓和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
“大弟子又如何?”
陆婆婆斜着眼睛瞥了骆天峰一眼,语气里的不满毫不掩饰,她拄着拐杖又轻轻敲了敲地面,
“我看你这掌门当得实在不怎么样,连自己大弟子的妻儿都护不住,还要将人关去死牢,下一步是不是打算连他也一并打入大牢?”
骆天峰被这番话噎得瞬间语塞,脸上一阵绯红又一阵泛白,手足无措地搓了搓手。
他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神色颇为狼狈。
这时,栖霞也迈着小步走上前,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规规矩矩地屈膝行了个礼,声音清脆又乖巧:
“栖霞见过师祖,见过师伯。”
陆婆婆低头看向眼前的小姑娘,见她眉眼清亮、眼神澄澈,行礼时身姿端正、礼数周全,模样又与慕容金梧、陆蝉各有几分相似,心里顿时欢喜得紧。
她猛地想起,当初见到那支白玉簪时,自己曾惊诧不已,当即追问送信人是受何人所托,那人答是栖霞姑娘。
彼时她还暗自思忖“栖霞是谁”,可眼前这般情形,除了蝉儿的女儿牵挂娘亲,还能有别人吗?
陆婆婆伸出胳膊,一把将栖霞搂进怀里,粗糙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即侧过头,凑到栖霞耳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问道:
“孩子,先前派人来药谷递信,说‘陆蝉危在旦夕’的,是不是你呀?”
栖霞万万没料到陆婆婆会如此直接地戳破,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染上了春日的胭脂。
她抬眸看了眼陆婆婆含笑的眼神,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随即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陆婆婆笑着抬手,用指腹轻轻揉了揉栖霞柔软的发丝,眼底的慈爱还未散尽。
随即转头看向堂中神色各异的众人,脸色骤然一沉,方才的温和瞬间褪去,沉声开口问道: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徒弟安分守己,性子纯良,为何你们要这般为难她,还要将她关去死牢?”
关晓光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手腕微微用力,将手中扣着的信使往前猛地一推。
那信使本就吓得腿软,经此一搡,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青石板地上。
他额头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地面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湿痕,整个人抖得愈发厉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骆天峰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想要解释:
“师叔,您听我说,是这样的——这信使自称从西梁药谷回来,说……”
“我从未见过此人!”
骆天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婆婆厉声打断。
她眼神锐利如刀,直直扫过那跪地的信使,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含糊:
“药谷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无论是制药的、种药的还是管杂事的,我都清清楚楚,没有一个人见过他,更别说让他带什么话回来!”
“哗——”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揽月堂内炸开。
几位事务长老纷纷侧过身,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看向信使的眼神里满是质疑与探究,显然也对他之前的说辞起了大大的疑心。
韦青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方才还强装的沉稳镇定荡然无存。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指尖甚至微微发颤,却还要硬撑着站在原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眼底的慌乱早已藏不住。
徐烟羽也彻底愣在了当场,脸上的幸灾乐祸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与无措。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用衣袖掩了掩脸,试图掩饰眼底的不安,却显得愈发可疑。
骆天峰心头猛地一震,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恍然大悟
——这信使根本是冒牌货!
他之前说的那些“陆婆婆否认陆蝉是药谷弟子”的话,全是谎话!
那封所谓的陆蝉勾结海神教的书信,想来也多半是伪造的!
这场针对陆蝉、连累慕容金梧一家三口的风波,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害!
他越想越心惊,后背瞬间惊出一层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看向堂内众人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警惕与凝重。
假信使会被严刑逼供、吐露背后主使吗?
韦青松会急着狡辩,还是暗中想办法脱身?
骆天峰又会如何下令彻查这场阴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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