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住院，我跟阿达聊了很久，当时就已经想通了。”
周黎晓说着，不由叹了口气：
“他对过去太失望了，奔着我来，想跟我从头开始就好好相处，其实是需要从我这里得到治愈。”
“我只要做到关爱他，对他好一点，这样就够了。”
她转过头跟贺骏山说，“子铭不是坏孩子，他只是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生活，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保护我，对吧？”
贺骏山听完，勾了勾唇，点头认同。
“对，这世上的人，从来就没有善恶之分，愿意相处就好好相处，不愿意就不要硬处，就这么简单。”
毕竟他手上那么多条人命，又能算得上是什么好人？
媳妇儿
周黎晓笑笑，双手回握住他，“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以后我少对他说教，说不定人情世故和很多事上，他比我懂得还多，看得还透。”
“子铭这样其实挺好的，至少，不会被人欺负。”
贺骏山淡笑点头。
“走吧，去医院拿结果。”
*
结果不出所料。
回去的路上，周黎晓已经能想到婆婆看到化验单后会多失望。
她叹了口气，虽然明白她们不会催促自己，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压力。
贺骏山将车停在家门口，周黎晓磨磨蹭蹭开门下车。
两人一进院子，就见有人迎出来。
贺小军拽着袁媛，一大一小笑的一脸兴奋。
“妈妈你回来了！”
“表姐，表姐夫！”
周黎晓微讶眨眼，正想问袁媛怎么会过来，就见荣妍也从客厅里迎出来。
“回来啦？快，进屋坐下歇歇，饭菜很快就好！”
她笑盈盈的，手上还沾着面粉，招呼完看了看两人，就又急急忙忙折回去进了厨房。
周黎晓都没来及开口说话。
几人进屋，就见袁墨文也来了。
他一脸拘束立在沙发边，茶几上放了两兜子的水果罐头和麦乳精。
袁墨文咧了咧嘴，笑的干巴巴打招呼：
“姐，...姐夫。”
贺骏山看他一眼，淡笑点头。
“坐吧。”
周黎晓问：“怎么有空过来？有事？”
“妈让我们来串个门儿。”袁媛亲亲密密挽着她胳膊，眼睛笑弯说道，“说万子铭住院了，叫我们去看看他，我俩不敢，怕吃闭门羹，就想着先来看看你，看你有时间，咱们一块儿去！”
袁墨文嗯嗯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周黎晓了悟，看了眼桌上那两兜子礼品，迟疑说。
“子铭不在四合院儿，他出院就回了厂里，不如等他回来再说？”
万子铭现在的确还在厂里，之前跟贺骏山一起去的。
贺骏山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那儿。
现在多半是还没回来，周黎晓也不想带着她们白跑一趟。
袁媛跟袁墨文对视一眼，没说话。
贺骏山适时开口，“来了，中午留下吃顿饭，等过两天他回城了，我让人去通知你们。”
“那行！”袁媛答应的很快，笑嘻嘻道谢，“谢谢表姐夫。”
贺骏山点头，随即拍了下贺小军的头。
“跟爸上楼，看看你作业。”又跟周黎晓说，“你陪她们坐，我给他检查完作业就下来。”
“嗯。”
贺骏山在，袁墨文跟袁媛放不开，袁墨文更是拘束到坐都不敢坐。
他一走，两人瞬间就像松了口气。
周黎晓招呼她们坐。
袁媛压低声说，“姐，我妈还说什么，上次你们提到周家的什么事，后来没信儿了，问还用不用办了？”
周黎晓想起来，“那事子铭办了，不用再麻烦你们，牢舅妈惦记了，回去千万帮我代声谢。”
袁媛笑，“好，办了就行。”
她们也没怎么坐一起聊过天儿。
一时还找不到别的话题。
袁墨文尴尬的摸后脑勺，轻咳一声，左顾右盼的张望。
袁媛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又找到话题。
“姐你那饭店生意怎么样？”
周黎晓浅笑说：“还不错。改天上京华大学找我玩儿，请你们尝尝我饭店大厨的手艺。”
“那感情好！”袁媛笑盈盈拍腿，“我就爱吃，哥，咱俩下回就去吧！”
袁墨文呵呵干笑，“下回再说。”
袁媛斜睨他一眼，暗暗噘嘴，又转头端详周黎晓。
“哦对了，说你跟我姐夫上医院去了，还说昨天你生病了，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变天感冒了。”
周黎晓笑笑，“不用担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袁媛点点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袁墨文坐旁边完全是个陪衬。
中午荣妍跟阿姨做了六菜一汤，好好招待了袁家兄妹一番。
吃完一桌饭，彼此显得也就没那么生疏了。
兄妹俩走的时候，周黎晓还牵着贺小军，把两人送到大院儿门口。
*
贺家。
趁周黎晓出去，荣妍迫不及待问儿子。
“怎么样？化验怎么说？”
“没怎么说。”
贺骏山蹙眉，看了眼阿姨在厨房里，于是示意荣妍出来说。
母子俩在客厅里小声嘀咕交谈。
“妈你别老给她压力，黎晓够忙活的了，她正赶上这两天生理期，人又病了，你还提怀孕的事儿干什么？”
荣妍眼里的神采肉眼可见变的黯然。
“没有啊？”
贺骏山：“避孕呢怎么会有？她昨晚那是被鱼刺卡吐了，下次说你就听，别总提那事儿。”
荣妍抿抿唇，难掩失望的垂下眼，哦了声。
贺骏山见状，默了默，缓和语气道。
“不是说好的，等她毕业再说，您往后别想着这事儿了，黎晓压力也大。”
“...嗯，妈知道。”
荣妍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贺骏山知道她失望，淡淡舒口气，也没说什么。
周黎晓带着贺小军回来，客厅里静悄悄，荣妍跟阿姨都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带着贺小军回房里，贺骏山正坐在床边等着。
“你妈还在生病，你俩不能一起睡，自己回房间去。”他淡淡指挥贺小军。
贺小军不高兴听，噘着嘴抱住周黎晓腰。
贺骏山皱眉，“我跟你妈还有正事商量，听话。别让我动手。”
“嗯~”
周黎晓看了眼他，低头轻揉贺小军头：
“小军乖，妈妈跟爸爸说完话，就过来陪你，你作业写完了吗？”
贺小军不情不愿昂起头，“还差一点...”
“那先去写，妈妈很快过来。”
贺小军嘴巴噘的老高，这才磨磨蹭蹭走了。
周黎晓掩上门，折回来悄声问。
“你跟妈说了？”
“嗯。”
贺骏山勾住她腰，把人拉进怀里，抱坐在腿上搂住。
“不用往心里去，我跟她说好了，往后不让她再提这回事，你也不用再想着。”
周黎晓心窝里像被塞了团棉花，柔软又堵涨，抱住他脖子趴在他肩窝里，闷声细语。
“...等我毕业，一定补偿你儿女双全。”
贺骏山被逗笑。
“那我可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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