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下品灵石传来的温润触感与其中蕴含的精纯灵气，让林凡心潮澎湃。他毫不犹豫，当即盘膝坐下，手握灵石，全力运转《基础吐纳术》。
与从稀薄空气中艰难汲取灵气完全不同，灵石中的灵气如同开闸的洪流，汹涌而温顺地涌入他的经脉，汇入丹田。那缕本就壮大了几分的灵气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粗壮，欢快地自行运转周天，效率何止提升了十倍！
酥麻舒畅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病气被进一步压制、驱散。原本因白血病而滞涩的经脉，在这股精纯灵气的冲刷下，仿佛久旱的河床得到了甘霖的滋润，变得越发通畅。
仅仅半个时辰的修炼，效果便远超他之前数日苦功！
“这就是灵石的力量……”林凡睁开眼，感受着体内明显充盈了许多的力量感和愈发清明的头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颗下品灵石的光芒仅仅黯淡了少许，预计足够支撑他数日的修炼所需。
十颗下品灵石，足以让他的修炼速度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或许，冲击那传说中的炼气期第一层，并非遥不可及！
他小心地将灵石收好，又拿起那本《低阶丹药控火心得（手抄本）》。书页材质特殊，字迹娟秀，图文并茂，详细记载了多种基础丹火调控技巧和注意事项，远比系统兑换的“控温符”使用说明要精深实用得多。
“真是及时雨……”林凡如获至宝，立刻沉浸其中，仔细研读起来。有了这本心得，他下次炼制蕴气散的成功率和品质必将大幅提升！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的生活节奏变得更加紧凑而充实。
白日，他依旧去工地做工。挥舞铁锹、搬运建材时，他不再仅仅将其视为苦力，而是有意地调动那缕壮大了不少的灵气，锤炼筋骨，熟悉力量运用。工头老张和几个零工都惊讶地发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人，力气似乎见长，干活也越来越有章法，甚至偶尔还能提出些省力高效的小建议。
傍晚下工，他有时会看到小婉。女孩的气色似乎好了一点点，虽然依旧苍白瘦弱，但眼神里少了些死寂，多了丝微弱的活气。她看到林凡，还是会下意识地低头，但偶尔会极小幅度地点头示意，不再像受惊的兔子般立刻躲回屋里。
有一次，林凡甚至发现自家门把手上挂着一小袋洗得干干净净的、便宜却水灵的水果。
林凡收下了这份沉默的谢意，心中温暖。他知道，那两千块钱和告知黑诊所被查的消息，或许真的给了这个女孩一丝喘息的机会和微弱的希望。
夜晚，是林凡真正的主场。
他手握灵石，刻苦修炼《基础吐纳术》，灵气与日俱增。
他反复研读《控火心得》，并在脑海中不断推演、优化蕴气散的炼制流程。
情绪值充裕时，他便开启直播，继续他的“诸天普法”事业。
随着他身体好转、底气渐足，直播时的气场也越发沉稳自信。他不再局限于具体法条，开始更多地探讨法律背后的原则、价值以及与社会运行的关系。
这一晚，他讲解的是“程序正义”。
“……故而，审判不仅要结果公正，其过程本身亦须公正。譬如取证需合法，审判需公开，当事人有权辩护……此即为‘程序正义’。缺乏程序正义支撑的正义，犹如沙上筑塔，难以长久，易生冤屈。”
他从“毒树之果”理论讲到米兰达警告，强调程序瑕疵对实体结果的致命影响。
这番论述对于习惯了下界修士一个搜魂术搞定一切、宗门戒律堂长老一言而决的仙界观众而言，冲击力巨大。
【天剑门戒律堂见习弟子：‘程序正义’……‘毒树之果’……若戒律堂审讯弟子，皆遵循此等严苛程序，虽效率稍减，然冤案必大幅减少！宗门公信力将大为提升！】
【落魄书生文夫子：深以为然！程序不公，则实体正义无凭！主播此言，振聋发聩！】
【收获来自[天剑门戒律堂见习弟子]的震撼值+80】
【收获来自[落魄书生文夫子]的敬佩值+40】
甚至一些原本对法律条文的实用性持怀疑态度的观众，也开始沉思。
【御兽门外门弟子李狗蛋：虽然麻烦，但好像……有点道理？万一哪天被冤枉了，这套规矩好像能保命？】
【收获来自[御兽门外门弟子李狗蛋]的疑虑值+25】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稳步增长，逐渐逼近九百人关口。林凡收获了大量情绪值，也感觉到自己对“法”的理解愈发深刻，那“初级法律光环”似乎都凝实了一丝。
直播结束后，林凡没有休息，而是目光坚定地取出了劣质丹炉、灵炭、处理好的灵植和辅材。
经过多日的准备和推演，他感觉时机已到，可以尝试炼制第二批蕴气散了！
他深吸一口气，点燃灵炭，预热丹炉。这一次，他动作更加娴熟，对火候的感知也更加敏锐。
投入药泥，贴上控温符，林凡全神贯注，依照《控火心得》所述，精细地调控着炉温，意念高度集中，引导着那缕比之前壮大了不少的灵气，辅助稳定炉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丹炉内药力交融的声音均匀而稳定，那股熟悉的草木清香再次弥漫开来，但比上一次更加醇厚、纯粹！
林凡不敢有丝毫松懈，额头布满细汗，精神力急剧消耗。
终于，在灵炭将尽未尽之时，炉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嗡”鸣，一股浓郁的药香勃发而出，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甚至有一丝极淡的白色丹气从炉盖缝隙中逸出！
成了！而且品质远超上次！
林凡强压激动，撤火开炉。
只见炉底稳稳躺着五颗圆润饱满、色泽均匀、灵光内蕴的淡绿色丹丸！表面光滑，毫无焦糊痕迹，药香扑鼻！
中品蕴气散！而且成丹五颗！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林凡忍不住挥了挥拳头。这次的成功，意味着他真正在丹道一途上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他毫不犹豫地吞服下一颗。
丹药化开，磅礴而温和的药力瞬间席卷全身，丹田内的灵气如同被注入强大动力，疯狂运转，不断壮大！经脉传来阵阵轻微的胀痛感，那是被快速增长的灵气拓宽滋养的迹象！
效果比第一批的劣质丹药强了数倍不止！
照这个速度，配合灵石修炼，他有信心在短时间内触及炼气期的门槛！
他小心收好剩余四颗中品蕴气散，目光灼灼。这些丹药，就是他通往新生的阶梯！
就在他准备清理丹炉时，忽然，一阵轻微却急促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是小婉。
咳嗽声持续不断，带着明显的痛苦和虚弱，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
林凡脸上的喜悦淡去，眉头微皱。黑诊所被查了，她没再去买那些假药，但她的病根显然未除，甚至可能因为停药或病情发展而加重了。
他看向手中还散发着余温的丹炉，又看了看那四颗中品蕴气散。
蕴气散能温养经脉，增益元气，对普通人的体虚气弱应该也有好处吧？虽然无法根治她的病，但或许能缓解她的痛苦，增强一些抵抗力？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难以压下。
他走到门边，侧耳倾听。隔壁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压抑而痛苦的喘息声。
林凡沉默片刻，转身拿起一张干净的纸，包起一颗中品蕴气散，又斟酌着写了一张纸条：
“偶然所得补气药丸，或对体虚有益。切勿多服，每次半粒，温水送下。若不适，立停。——邻 林凡”
他走到小婉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将纸包从门缝底下塞了进去，然后迅速退回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他能听到隔壁传来细微的窸窣声，似乎是捡起了纸包。
然后，一切重归寂静。
林凡靠在门后，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自己这贸然的举动是对是错。
过了许久，再未听到咳嗽声传来，他才稍稍安心，重新盘膝坐下，握紧灵石，继续投入修炼。
而在他隔壁，小婉借着窗外微光，看着手中那枚异香扑鼻、一看便知绝非俗物的绿色药丸，和那张字迹端正的纸条，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愕与困惑。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依言掰下半粒，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润暖流瞬间散开，涌入四肢百骸，多日来的虚弱、寒冷和胸闷气短，竟仿佛被这股暖流冲刷涤荡，减轻了许多……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向那扇薄薄的、隔开了两个世界的房门，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窗外月色如水，陋室之中，一炉丹火，两颗灵石，四颗灵丹，以及一份悄然递过门缝的微弱关怀，正无声地交织出一幅愈发奇异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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