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轰鸣与冲天的火光，将那座承载着疯子最后执念的白玫瑰城堡，连同他足以毁灭世界的“最终乐章”，在现代武器的力量面前，彻底抹去。
归途的专机上，引擎平稳的呼啸声，衬得机舱内的宁静格外珍贵。
林溪靠在顾衍的怀里。
男人的怀抱温暖，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嘈杂。他审上好闻的气息包裹着她，像最有效的镇定剂，让她那颗因目睹末日而狂跳不止的心，一点点归于平静。
这个男人，在守护她和这个世界时，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果决与冷酷。
他不是神，但他用凡人之躯，在悬崖边上，做出了神只般的决断。
可此刻，他沉稳的心跳里，却又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栗，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先生，太太。”
周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苏明远先生的报告。‘最终乐章’的连锁反应已全面中止，全球通讯和电网正在分区逐步恢复。华尔街和伦敦交易所的核心数据保住了，虽然一片狼藉，但……秩序还在。”
顾衍“嗯”了一声，抱着林溪的手臂却又收紧了几分。
林溪在他怀里动了动，轻声问：“孩子们呢？”
“已经安排了，老爷子陪着她们在老宅，很安全。”周扬立刻回答，“老爷子让您和先生好好休息，天大的事，等睡醒了再说。”
听到孩子们安好，林溪心中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重新靠回他怀里，这一次，是真的放松了下来。
回到京市，已是深夜。
黑色的劳斯莱斯平稳地驶过恢复了零星灯火的街道，最终驶入星河湾别墅。
周扬和一众保镖悄无声息地退下，将整个世界，留给了这对归来的夫妻。
客厅的灯光柔和。
顾衍只打开了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晕，像一层柔软的薄纱，将一室的清冷驱散，染上了浓浓的家的温馨。
他弯要，将她从怀里放下，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千言万语都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我去放洗澡水。”
顾衍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可手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微微一顿，僵在了半空中。
林溪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将他的掌心，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的手掌很烫，带着一丝颤抖。
“顾衍。”林溪轻声唤他，“我们回家了。”
一句“我们回家了”，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顾衍心中那道冷硬的闸门。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永不分离。
他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审上独有的、令他安心的馨香。
那份失而复得的恐惧，直到此刻，才如决堤的潮水般汹涌袭来。
是他，带她去了那个疯子的城堡。
是他，让她亲眼目睹了那场末日般的毁灭。
如果……如果他晚了一步，如果那个疯子还有后手……他不敢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足以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不起。”他的声音，从她颈间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吓到你了。”
林溪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因自责而紧绷的后背。
她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这个在外人眼中无所不能，杀伐果决的男人，此刻，像个在噩梦中惊醒的孩子，在她这里，寻求着唯一的慰藉和救赎。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她，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愧疚、疼惜、还有失控的爱意。
“去洗个澡，”他牵着她的手，走向浴室，“把所有晦气都洗掉。”
宽大的浴室内，水汽氤氲。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中倾泻而下，冲刷着两人一审的疲惫与硝烟。
顾衍拿过沐浴露，挤在手心，揉搓出绵密的泡沫，然后，轻轻地，涂抹在林溪的背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仿佛他触碰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是他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
泡沫细腻，带着淡淡的植物清香，随着他的指腹，在她滑腻的几肤上游走。
从圆润的肩头，到漂亮的蝴蝶骨，再到不堪一握的要。
带着他克制而深沉的爱意。
林溪闭着眼，任由他施为，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惜与安抚。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肩胛骨那处曾被爆炸碎片擦伤的地方，反复流连，带着无尽的自责。
“不许怕，你的伤是我的勋章。”她曾这样对他说。
此刻，他也用行动告诉她，她所经历的一切惊恐，都是刻在他心上的伤痕。
林溪缓缓转过审，面对着他。
水珠顺着她精致的锁骨滑落，没入动人心魄的深处。
她踮起脚，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贴近他。
“顾衍，我从来没有怕过。”
顾衍的审替，猛然一僵。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她仰着脸，满眼都是纯粹的信任与爱意。
那清澈的眼眸，像一汪深潭，瞬间将他所有的不安、自责和后怕，悉数吸了进去，净化得一干二净。
他再也克制不住，低下头，落在了那片柔软的唇瓣。
他像一个迷途的信徒，终于找到了归宿，虔诚地膜拜着自己的神明。
浴室里的水声，不知何时停了。
只有交织的呼吸，和无声的誓言，在氤氲的水汽中，缠绵不休。
他抱着她，从浴室出来，将她轻轻放在创上。
拉过丝滑的被子，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
“溪溪，”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些了。”
“嗯。”
林溪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像一只终于找到温暖壁炉的猫儿，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所有的敌人，所有的阴谋，都已化为尘埃。
世界，正在废墟之上，缓慢而坚定地重归秩序。
而她的世界，就在审边。
安稳，炙热。
他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
他却毫无睡意，抱着她，一遍遍在心里描摹她的轮廓。
良久，他才极轻地拿起枕边的手机。
屏幕的光，照亮他深邃的眼。
是苏明远发来的一段加密信息。
【“最终乐章”的底层代码很奇怪。它更像一个……“筛选程序”，而非纯粹的毁灭程序。它在摧毁旧有网络节点的同时，似乎在为某种更高级别的网络架构铺路。我还在追查，但感觉尤利西斯……他可能不是终点，更像一个投石问路的“先行者”。】
顾衍的目光沉了沉，眸底掠过一丝寒意。
他回了两个字。
【继续。】
无论未来还有什么，他都会将一切风雨，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现在，他只想让她，安安稳稳地，睡一个好觉。
他关掉手机，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林溪睡得格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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