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砸在肖玦和方绪的心上。
这不是一个询问,而是一道命令。
肖玦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瞬间明白了苏凛的意图——那不是一场简单的产品发布或危机公关,而是一次彻底的、颠覆性的权力宣告。
他要在这座城市的心脏地带,搭建一个只属于他的,无声的圣坛。
“明白。”肖玦压下心头的震撼,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地址、时间、规模,你来定。整个星曜,所有资源,随你调动。”
方绪更是兴奋得双眼放光,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一场即将席卷全球的技术风暴。
“老板,宣传预热我来做!保证让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一天!”
三天后,破晓联盟总部,那间曾用于内部测试的最大演播厅,被改造成了一个充满未来感的发布会现场。
没有喧嚣的背景音乐,没有华丽的主持人串词,只有一片近乎诡异的死寂。
全球近百家顶尖媒体的记者,以及来自科技、医疗、心理学界的权威人士,正襟危坐。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丝困惑与好奇,胸口贴着一个轻薄的触觉反馈贴片,这是入场时被要求佩戴的。
上午十点整,全场灯光暗下。
一道追光打在舞台中央,苏凛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衬衫,黑发黑眸,清冷得如同不染尘埃的雪山之巅。
他没有佩戴任何麦克风,只是沉默地看着台下。
质疑的窃窃私语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搞什么?行为艺术吗?”
“破晓联盟的创始人,真的成了哑巴?”
就在这时,苏凛身后的全息屏幕亮起,浮现出一行字:
【我闭嘴,世界才开始听。】
他缓缓抬起双手,修长的手指在胸前划出优雅而精准的轨迹。
“大家好。”手语翻译的字幕同步出现在屏幕上,“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紧接着,全息屏幕的画面切换,南洋那个简陋的、用铁皮搭建的“无声课堂”被一比一地投射在舞台上。
一群瘦弱的孩子光着脚,围着一位老教师,用脚掌一下下地踩着木板。
老教师在用当地的方言朗诵一首儿童诗——《雨滴》。
现场的观众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们胸口的反馈贴片,却在同一时刻开始轻微震动。
“雨滴……落在……铁皮屋顶……”
随着手语的节奏,那震动变得急促、密集,细密的电流模拟着雨点敲击的触感,精准地同步着诗歌的韵律。
“滴答,滴答……”
“汇成……小溪……”
震动的范围从胸口蔓延开,仿佛真的有清凉的溪水流过四肢百骸。
“流向……远方……的家。”
当最后一个手语落下,所有震动戛然而止。
全场依旧死寂,但许多人的脸上,已经不知不觉挂满了泪水。
他们感受到了,那诗句里包含的,对家园最质朴的渴望与思念。
一位来自《时代周刊》的资深女记者,颤抖着手摘下胸口的贴片,她的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地对着身旁的同事说:“我的天……原来没有声音,也能哭出来。”
这一刻,所有关于苏凛“精神崩溃”、“沦为废人”的谣言,不攻自破。
他没有失去力量,他只是将力量,进化到了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维度。
闪光灯疯狂亮起,记录下这足以载入史册的一幕。
而这一切,正通过网络直播,清晰地呈现在程雨柔的眼前。
她坐在自己小小的行政助理工位上,看着屏幕里那个被光芒笼罩、宛如神只的男人,看着评论区里排山倒海的“苏神”,气得浑身发抖。
她精心策划的抹黑视频,那个《怪咖半夜练功,结果路灯都疯了》的视频,此刻竟被无数人奉为“共情教育实验”的圣经,被解读为苏凛在用自己的身体,探索与万物共鸣的伟大先行。
凭什么?
凭什么他能将所有的羞辱,都变成自己的勋章!
恼羞成怒之下,一个更阴毒、更隐蔽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
她无法再从舆论上攻击他,那就从生理上摧毁他。
她利用职务之便,调取了苏凛每日上下班的路线和电梯使用记录。
当晚,她潜入苏凛每日必经的那部专属电梯的检修井,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低频发声器,安装在了电梯轿厢的顶部夹层里。
发声器的频率,被她精准地设定在45hz的边缘波段。
这个频率人耳几乎无法察觉,但长期暴露其中,却能悄无声息地诱发焦虑、烦躁,甚至轻度的认知模糊。
她计算得无比精准:苏凛如今依赖着极致的专注和清晰的思维来维持他那套“无声”体系,只要让他在公众场合出现一次微小的、无法解释的失误,比如一个打错的手语,一个恍惚的眼神,那些关于他“精神不稳定”的谣言就会立刻死灰复燃,自动发酵。
她要让他亲手毁掉自己建立起来的神坛。
然而,她低估了苏凛身边的铜墙铁壁。
次日清晨,苏凛还未抵达公司。
方绪像往常一样,手持一台便携式频谱分析仪,对自己负责的核心区域进行例行安全巡检。
当他走进那部专属电梯时,仪器屏幕上的一条读数瞬间跳出了一个微小的、不应存在的红色尖峰。
“45hz异常波动?”方绪眉头一皱,立刻将频率锁定。
他手持仪器,如同经验丰富的猎人,顺着信号源的强度变化,一路追踪。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电梯轿厢顶部的后勤储物柜内。
一个伪装成备用消防模块的黑色小盒子,正无声地工作着。
方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通加密电话打到了苏凛的手机上。
是唐医生的那位上级,协和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
“苏先生,你的最新脑部扫描结果出来了。”对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情况不乐观。你的左侧颞平面,也就是大脑的语言中枢区域,已经出现了轻度的功能性萎缩。‘镜像神经元过度激活综合征’,正式进入了第二阶段。”
苏凛握着手机,面无表情。
“简单来说,”主任沉声道,“你现在每一次进行高强度的共情输出,都是在透支你大脑的语言功能。如果再不强制中断,进行休养和反向刺激治疗,我预测,三个月内,你可能会发展为永久性的语言功能解离。”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你不是一台处理情绪的机器,苏凛。你的大脑,正在为别人的痛苦买单。”
当晚,苏凛独自一人留在了总部的私人训练室。
巨大的镜子前,他没有再练习那些治愈、安抚的手语,而是对着阿澈姐姐为他专门录制的教学视频,一遍又一遍,练习着“拒绝”与“愤怒”的手语组合。
他的指节依旧会因为调动激烈情绪而微微颤抖,动作生涩僵硬,仿佛在与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对抗。
但他镜中的眼神,却一次比一次坚定。
他要学会的,不仅是拥抱世界,更是保护自己。
训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方绪走了进来,将一份加密报告递到他面前。
“老板,查到了。”方绪压低声音,“干扰源已经逆向解析完毕,我们模拟生成了一段反向谐振波。只要接入公司内部的公共广播系统,就能在瞬间让程雨柔安装的那个小玩意儿自我过载,并且……”
方绪顿了顿,”
苏凛看着报告,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点头,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
“让她听。”
次日上午十点整,阳光明媚。
程雨柔正坐在工位上,假装整理文件,实则用眼角余光,一遍遍地扫向走廊尽头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期待着她的“作品”能传来一丝半点的好消息。
突然,整栋大楼原本若有若无的背景音乐,毫无征兆地变得沉闷压抑,仿佛空气的密度都增加了。
紧接着,她头顶天花板的扬声器里,传出了一段被电流扭曲、放大、带着诡异回音的女人呢喃。
那声音,她化成灰都认得!
“……没人听得见我说话……没人听得见我说话……”
“……没人听得见……”
那是她母亲当年在精神病院的隔离室里,日复一日、绝望无比的呓语!
“啊——!”
程雨柔猛地捂住耳朵,惊恐地尖叫起来,从座位上弹起。
她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同盟,却发现整个开放式办公区的走廊里,每一个同事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他们的手机屏幕上,正以分屏的形式,直播着两段监控录像。
一段,是她深夜潜入资料室,篡改她母亲当年住院用药记录的全过程。
另一段,是她鬼鬼祟祟潜入电梯井,安装那个微型发声器的画面。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就在她因巨大的恐惧和羞耻而浑身瘫软,即将倒地时,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远处安全通道的门口。
苏凛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数十米的人群,遥遥地望着她。
他没有出声,唇形却无声地动了动。
程雨柔读懂了。
他说的是:“现在,轮到你被听见了。”
风暴中心归于平静,但风暴本身,才刚刚开始向外扩散。
方绪走进苏凛的办公室,神情复杂地汇报:“老板,程雨柔已经由法务部处理。但是……今天发布会的影响太大了。”
他将平板电脑递过去,上面是雪片般涌来的邮件和信息。
“除了各大主流科研机构的合作邀请,我们还收到了超过三十个来自加密渠道的匿名问询。”
方绪划动屏幕,指着其中一条,“这个最奇怪。来自一个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壳公司,背景完全查不到。他们不问技术原理,不谈合作研发,只问一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念出那行字。
“‘共情模拟’的全套模型数据,包括您个人的脑波数据库,开个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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