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第三章 热炕头上的兔子与暗流
拖着疲惫却充实的身子回到土屋，天色已经擦黑。北风依旧在屋外呼啸，但一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烟火气息的暖意便扑面而来，与外面的酷寒形成了两个世界。
沈墨渊动作熟练地往土灶里添了几根柴火，让炕温持续。林星衍则瘫在热乎乎的炕头上，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炕上舒服……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他虽然靠着运气干活取巧，但毕竟是实打实地劳动了一天，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
“累了就歇着。”沈墨渊走过来，大手自然地覆上他的后腰，一丝微不可查的、带着清凉安抚意味的暗影能量渗透进去，帮他缓解着肌肉的酸痛。这并非治疗，更像是一种精准的按摩和放松。
林星衍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蹭了蹭沈墨渊的手：“还好啦，有你在，我感觉还能再砍十亩地！”这话当然是夸张，但心里的依赖和甜意是真的。
沈墨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戳破他的大话。
晚饭依旧是玉米面饼子就咸菜，加上中午剩下的一点土豆。虽然简单，但热乎乎地吃下去，驱散了寒意，也填补了空虚的胃。物资匮乏是客观现实，两人都不是矫情的人，很自然地接受了。
“墨渊，我们今天赚了多少工分？”林星衍一边小口咬着饼子，一边好奇地问。工分是这个时代衡量劳动和价值的重要标准。
“孙排长说，我算八个，你算六个半。”沈墨渊答道。这已经是考虑到他们是新手的优待了，普通男知青一天也就七八个工分，女知青更少。沈墨渊效率惊人，林星衍运气好清理面积大，孙排长为人公正，都给了不错的评价。
“六个半！不少啦！”林星衍很知足，眼睛弯弯的，“等攒多了，就能换点白面或者肉吃了！”他对这个时代的物质享受充满了朴素的期待。
沈墨渊看着他发光的眼睛，心里盘算着得想办法改善伙食。他的星星，在末世都没亏过嘴，在这里更不能委屈了。
正说着，屋外又传来了脚步声和王班长的声音：“沈娃子，林娃子，睡了没？”
“没呢，王班长，快进来！”林星衍扬声应道。
王班长掀帘进来，这次手里没端盆，却提着一个用草绳捆着、还在微微动弹的东西！借着煤油灯的光一看，竟然是一只肥硕的灰毛野兔！
“嘿！今儿个运气好，在仓库后头下套子逮着只兔子！想着你俩刚来，身子虚，给你们补补！”王班长笑呵呵地把兔子往地上一放。
林星衍惊喜地叫出声：“兔子！谢谢王班长！”他看着那只还在蹬腿的肥兔，仿佛已经闻到了烤兔肉的香味。
沈墨渊也站起身：“班长，这太贵重了。”他知道在眼下，肉食极其难得。
“嗐！跟俺客气啥！”王班长摆摆手，“你们今天干活的表现，孙排长都跟俺说了！好样的！是咱兵团的好兵！这兔子就当俺犒劳你们的！拿着！”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偷偷弄，别声张，剥下来的皮硝好了还能做个耳捂子。”
王班长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让两人心里都暖烘烘的。送走王班长，林星衍围着那只兔子打转，兴奋地搓手：“墨渊，我们怎么吃？烤着吃？还是炖汤？”
沈墨渊看着那只兔子，又看了看林星衍馋猫似的表情，心里有了主意。“我来处理。”他提起兔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在末世用惯了的匕首（外表看起来就是一把普通的军用匕首），动作利落地开始剥皮、清理。那娴熟的手法，看得林星衍眼花缭乱，再次感叹自家男朋友无所不能。
很快，兔子被收拾干净，剁成了块。沈墨渊将大部分兔肉用雪埋在外面冻上，只留下一小部分。他没有炖汤，而是将兔肉切成薄片，又拿出两个土豆切成片，在灶坑余火里扒拉出些红红的炭火，用一个破旧的铁网架在上面，竟然做起了简易的“烤肉”！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勾得林星衍口水直流。
“天哪！墨渊你太棒了！”林星衍蹲在灶坑边，眼巴巴地看着那渐渐变得金黄的兔肉片和土豆片，觉得此刻的幸福简直无以复加。
沈墨渊将烤好的第一片肉，吹了吹，递到林星衍嘴边：“小心烫。”
林星衍就着他的手，嗷呜一口咬住，烫得直吸气也舍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赞叹：“好吃！太好吃了！”
两人就着灶坑的微光和温暖，分食着这顿意外而丰盛的晚餐。烤兔肉外焦里嫩，带着原始的肉香，烤土豆片软糯咸香。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在这风雪包围的小屋里，这简单的一餐，胜过末世里任何山珍海味。
“我感觉，王班长给我们送兔子，可能也有我运气好的原因？”林星衍吃得心满意足，靠在沈墨渊身上猜测。
“嗯。”沈墨渊认可这个说法。欧皇体质似乎在以一种更符合这个世界规则的方式运转，比如更容易获得他人的善意和帮助。
吃饱喝足，浑身暖洋洋的。两人洗漱后，再次躺进温暖的被窝。林星衍因为白天劳累，很快就在沈墨渊怀里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沈墨渊却没有立刻入睡。他听着窗外规律的风声，感受着怀里人平稳的呼吸，思绪清明。
今天苏月柔的出现，是一个明确的信号。那个所谓的“系统”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并且将他和星星视为了目标。虽然今天被他直接挡了回去，但以那种依靠吸取他人气运为生的东西的秉性，绝不会轻易放弃。
在这个规则严密、力量受限的世界，明刀明枪的杀戮行不通。他需要更隐蔽的手段来应对。暗影异能虽然被压制，但在阴影中潜行、感知恶意、以及关键时刻的致命一击，依然是他最大的依仗。他需要尽快熟悉这个连队的人员构成，摸清苏月柔的活动规律，以及……那个同样被小白标记为“异常”的、叫陈晓兰的穿书女，尚未露面。
他就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猎豹，耐心地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然后给予致命一击。任何试图伤害星星、扰乱他们平静生活的存在，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清除。
想到这里，他收紧了手臂，将怀中人更深地拥入怀中。林星衍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
屋外，北大荒的夜漫长而寒冷。但屋内，相拥的体温和即将到来的暗流，共同构成了这个特殊年代里，独属于他们的，危机与温情并存的序章。属于“光暗行者”的北大荒岁月，正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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