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帘缝隙时，苏晚星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炸成一串蜂鸣。
她摸过手机，屏幕上的推送标题刺得人眼疼——苏晚星借父之名炒作？
老记者遗孤身份成新流量密码知情人士曝其母曾因精神问题入院，家族病史成影后隐患。
指尖刚触到屏幕，系统提示音便地响起，淡蓝色光雾在视网膜上展开：【舆情溯源完成，主发稿账号文心时评隶属明渊传媒，顾明渊直接授意。
关联事件：林小月将于今日14:00出席《文娱清道夫》发布会，指控苏晚星诱导未成年人控诉家暴。】
苏晚星捏着手机坐起身，晨光里记者证的金属吊坠晃了晃，在她锁骨处投下细碎光斑。
她垂眸盯着那些污言秽语，忽然笑出声——这招动机污名化，顾老头倒是用得熟练。
前世她被泼脏水时，用的也是类似套路，把她对真相的坚持，曲解成博同情的手段。
小九，查林小月。她拨通语音，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轻快，重点查她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水，尤其是医疗相关支出。
得嘞！小九的电子音带着点兴奋，我这就黑进她弟的医院系统——等等，林小川？
白血病m3型，最近三个月的靶向药费用全走顾家慈善基金会的专项补贴。
啧，顾老头连救命钱都当筹码使，够阴的。
苏晚星捏着吊坠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她望着窗外飘着白云的天，突然低笑：拿软肋当刀，他也配谈道德净化？
下午两点，《文娱清道夫》发布会现场。
林小月站在镁光灯下，白色连衣裙的肩带在颤抖，像片被风吹得打旋的纸。
她盯着提词器，声音发颤：苏晚星说...只要我配合她控诉前男友家暴，就能帮我拿到特效药配额......
等等。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会场后方炸开。
所有人转头——苏晚星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单手拎着台老式卡带录音机，正踩着台阶往上走。
她每走一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便重一分，像敲在人心上。
林小姐。她在第一排站定，抬手把录音机放在桌上，你说我诱导你，但有人用你弟弟的命当筹码，算不算诱导？
一声，磁带转动的杂音里，顾明渊的声音清晰响起：小林啊，你弟弟的药，这个月可能有点紧张。
不过只要你按我说的在发布会上作证，基金会那边...我可以特批三个月配额。
会场瞬间炸成一锅沸油。
林小月的脸刷地白了，指尖死死抠住桌沿，指节泛青。
镜头扫过她时，能看见她睫毛上挂着的泪：顾教授说...说我弟的药不能断......
所以你就信了？苏晚星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放软，你信他能决定你弟的命，却不信法律能还你清白？她直起身子，对着满场镜头张开双臂，各位，他们用病人的命赌舆论，用孩子的恐惧当武器。
这就是他们要的道德净化
东京某酒店顶层，陆野捏着遥控器的手骤然收紧。
电视里苏晚星的身影还在说话，他却突然捂住太阳穴——尖锐的刺痛从后颈窜上来，记忆碎片像被风吹散的报纸，在脑海里乱飞。
暴雨夜。
白得刺眼的医院走廊。
他浑身湿透，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她的脸埋在他肩窝，血浸透了他的衬衫。
护士举着病历本狂奔：苏家的女儿！
苏家的女儿！
叮——
手机摔在地毯上的闷响惊得他一颤。
他弯腰捡起，屏幕上是三年前车祸后的病历扫描件——最后两页被整齐撕去，边缘还留着细碎的纸屑。
晚星。他拨通电话，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可能...见过你出事那天。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接着传来她放轻的呼吸：野哥，你在哪？
我现在过去。
不用。陆野望着窗外的东京塔，喉结动了动，我只是...想确认，你现在...安全吗？
安全。苏晚星笑了，而且，我要让更多人安全。
当晚八点，我替你说真话话题空降热搜。
苏晚星的工作室账号发出第一条视频：镜头里是个戴鸭舌帽的姑娘，声音带着哭腔：我也被说装病博同情，可我真的疼啊，疼到整宿整宿睡不着......
第二条是个穿工装的男人：我救落水小孩被骂作秀，可当时那孩子的妈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百万条视频像潮水般涌来。
#谁在定义受害者#以每秒十万的热度攀升，最终顶上热搜第一。
顾明渊的办公室里，秘书举着平板的手在抖：教授，内部邮件被黑了，网上传的...是您让我们用舆论净化演艺圈的批示......
老人扶着椅子缓缓坐下，老花镜滑到鼻尖。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脸上，把皱纹照得像道裂开的缝。
深夜，苏晚星蹲在父亲的旧书柜前。
泛黄的相册摊在腿上，最后一页是张老照片：年轻的父亲穿着白衬衫，身边站着个穿厨师服的男人——是陆野，比现在清瘦些，眼里带着未被岁月磨去的锋芒。
照片背面写着：食品安全联合调查组 1998.7。
系统提示音轻响，淡蓝色光雾里浮现新线索：【旧伤回响：陆野手部神经损伤与1998年食品中毒案存在关联，苏建国（苏晚星父）为该案主要调查记者。】
她摸着照片里陆野的脸，轻声说：野哥，你护的那团火，本来就是我爸点燃的。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小九的消息：金梧桐奖那边来函了，说要给《蚀骨》办女性叙事特别展映会，时间定在下周六......
苏晚星望着照片里两个并肩的身影，把相册轻轻放回原处。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她颈间的记者证上，那抹金属的光，像把终于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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