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没啥农活，一大家子人都乐颠颠儿地围着看热闹。
林功乐在院子里摆好架势，而林功邦就在后面推。
“功乐，要不我教教你！”
“姐，用不着。”林功乐的小脸上写满了自信。
“我瞅你骑，早都瞅会了！”
姜佑宁咂摸咂摸嘴，反正学这二八大杠就没有不摔的。
摔两下子，也就学会了！
所以便没有阻止。
只见林功乐踮着脚尖，左脚踩着踏板，右脚在地上使劲蹬了几下。
林功邦在后面卖力地推着，等车速起来后，林功乐猛地抬起右腿想跨过后座——
“砰！”
“扑腾！”
这一记高抬腿正好给林功邦踹了个正着。
而前面的林功乐也因为没找准踏板，跟着栽倒在地。
林功邦刚要咧嘴开嚎，林功乐一个眼刀飞过去。
“憋回去！”
林功邦抽抽搭搭的，硬是把眼泪憋回去了。
“继续！”林功乐拍拍身上的土，虽然摔得灰头土脸，却倔强地又爬上了自行车。
刘梦娣急了，“你俩加点小心，这可是你姐的‘大件儿’！”
姜佑宁连忙摆手，“舅妈，让他俩随便造！要是学个车就能摔零碎了，我非得找供销社掰扯掰扯不可！”
她可不是那小气的人，这二八大杠要是这么容易坏。
那可真是瘸腿蛤蟆装弹簧——蹦跶三下，散架五处！
“到时候啊，我让这俩小家伙好好给你擦车！”
刘梦娣笑着接话，院子里又响起一片欢快的笑声。
“砰！”
“扑腾！”
林功乐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摔成一团。
“来！我这回明明踩住脚蹬子了！”林功乐的言语中满是不甘心。
姜佑宁憋着笑，“功邦，你倒是躲着点儿啊！”
不敢躲……”林功邦委屈得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不躲就挨一脚，躲了我姐非撵着我揍，满院子窜也跑不脱！”
赵佳桂直咂嘴：“瞅瞅你俩，知道的你学车。
不知道的，还寻思你姐俩给自行车上大刑呢！”
林功邦像抓着救命稻草，“佑宁姐！快搭把手！教教我姐吧！我真扛不住了！”
“好好好，”姜佑宁笑着应道，转头招呼着，“玉舟，还是你来吧！”
陈玉舟也憋不住笑，“行，功乐，我教你钻裆骑吧！”
这种骑法通常是腿短的孩子才会用的方式。
其实就是将一条腿从自行车大梁下方穿过，整个人半挂在车身一侧。
虽然能使上劲，但下车时却不太方便。
陈玉舟手把手教着，林功乐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只见她骑着车在院子里风风火火地转来转去，活像一阵小旋风。
没过多久，甚至还能载着林功邦一起骑了。
“太棒啦！”
林功邦坐在后座兴奋地大喊，早把刚才挨的几脚忘到后脑勺去了。
一副姐慈弟孝的温馨场景，两人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赵佳桂看得直眼晕，“快别转了！奶奶瞅得直晕乎！”
“知道啦！”
林功乐应声下车，可那脚就跟长眼睛似的，习惯性又给弟弟来了一下子。
林功邦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就要哭出来。
“给我憋回去！”林功乐瞪着眼睛，“别找不自在，非赶我最高兴的时候削你一顿啊？”
姜佑宁在一旁偷笑，心想：林功邦摊上这么个姐姐，真是灶坑烧王八——憋气又窝火
“你俩，”刘梦娣发话了，“记得把你姐的自行车擦干净！”
趁着这个空档，姜佑宁转向林志文：“姥爷，您能教我飞刀吗？“
“那有啥不行的！“林志文应了。
两人随即来到院子外，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志文环视四周，最后找了棵小树作为练习的靶子。
随后拿出两把飞刀，示范着动作要领，“耍飞刀这玩意儿，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最吃劲儿的就是得可劲儿练。”
姜佑宁使劲儿点头。
“主要是手腕发力！”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套飞刀。
六把飞刀插在牛皮刀套里，刀光闪烁，透着凛冽。
刀把上，缠着的红布已然褪成浅粉，却更添几分沧桑。
这是林志文早年，找了辽省最有名的铁匠打的。
一共是三套，花了足足六块大洋！
林志文看着姜佑宁专注的神情，一咧嘴，“你要练的好，姥爷给你一套！”
姜佑宁郑重接过飞刀，站定脚步，盯着树干，手腕一抖，第一把飞刀破空而出。
飞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却偏了方向，击打在树枝上。
树上的几只麻雀，惊慌的留下了几片羽毛。
“别急，”林志文拍了拍姜佑宁的肩膀。
“整得挺不赖了！来，瞅瞅姥爷是咋干的！”
他走到姜佑宁身边，姜佑宁打起精神，仔细观察着林志文的动作。
“出手那下得稳当，眼珠子、手腕子、刀尖儿，得在一条溜儿上！”
“瞅准喽，”林志文话音一落，猛然转身——
“嗖嗖嗖——”
六把飞刀齐刷刷楔进树中央，刀锋入木三分。
令人惊叹的是，每把飞刀之间的距离分毫不差，仿佛用尺子精心丈量过一般。
微风拂过，刀把上系着的红布条轻轻摇曳，宛如六簇跳动的火焰。
姜佑宁瞳孔微缩，在这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姥爷年轻时候的风采！
“丫头，你还有的练呢！”林志文的脸上带着笑意。
“爷！你太牛了！”林功乐和林功邦跑了过来。
“我也要学！”
“你俩小嘎豆子，且等两年再说吧！”林志文一摆手。
林功乐不想放弃，想了想，“那我俩先帮佑宁姐捡刀！”
“中！加点儿小心，别让刀刃子咬着自个儿就行！”
太阳渐落，树影渐长。
经过整整一下午的刻苦练习，姜佑宁终于能在五十步内十中七八。
那棵当靶子的小树早已千疮百孔。
树皮之上刀痕累累，密如蛛网，成为了记录姜佑宁努力的日志。
林志文背着手，在旁边看着，心里头充满了满意和惊喜。
“佑宁这丫头，韧劲儿和悟性真不是盖的，比我都强老鼻子了！”
想当年他自个儿吭哧瘪肚整了小半个月，才差不多入了门道儿。
“丫头，给你个‘活物’练练手！”
林志文说着，顺手撅了根树杈子，扬手就朝半空扔了出去。
姜佑宁手中飞刀脱手而出，可惜这次与目标擦肩而过。
“再来！”她毫不气馁，继续投入练习。
不远处，林功乐已经懒洋洋地坐在地上。
“功邦，去捡回来！”
她朝弟弟喊道。
“好！”
林功邦才将飞刀放到姜佑宁的手里，林功乐躲在姜佑宁身后，朝着林功邦——
“嘬嘬嘬~”
“你！”
林功邦顿时涨红了脸，追着姐姐就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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