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职业技术学校的参观非常成功。林小雨作为校长,带领叶曦参观了学校的各个教室和实训基地,介绍了学校的教学理念和已取得的成果。看着那些曾经无助的女性在这里学习技能,重拾自信,叶曦更加坚定了推进“晨曦之星”计划的决心。
参观结束后,叶曦与林小雨在校长办公室交谈。
“小雨阿姨,您做得真的很棒。”叶曦真诚地说,“从受助者到助人者,您的经历本身就是最好的励志故事。”
林小雨微笑着为叶曦倒茶:“没有你母亲的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现在我终于有能力回报社会,这种感觉比当年找到第一份工作还要好。”
叶曦接过茶杯,若有所思:“母亲常说,帮助他人不是施舍,而是给予机会。看到您和这所学校,我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离开学校后,叶曦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苏婉清的电话。她详细汇报了与音华合作项目的进展情况,条理清晰,效率惊人。叶曦不得不承认,这位苏家千金确实能力出众,与她的同父异母姐姐苏婳祎截然不同。
想到苏婳祎,叶曦的心情有些复杂。那个曾经伤害他母亲至深的女人,如今已在监狱中度过了十年光阴。
与此同时,在城郊的女子监狱里,苏婳祎正坐在牢房的床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十年的牢狱生活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三十多岁的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眼神空洞,早已不复当年的明媚动人。
“苏婳祎,有你的邮件。”狱警在门外喊道,从门缝里塞进一个信封。
苏婳祎缓缓起身,拾起地上的信封。寄件人处印着“晨曦基金会”的字样,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十年来,她定期会收到基金会寄来的新闻通讯,这是叶葭音特意安排的,说是让她了解外面的世界,但苏婳祎总觉得这是一种变相的炫耀和羞辱。
她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刊物。封面是叶葭音与叶曦母子在慈善晚宴上的合影,两人容光焕发,气质出众,与她的落魄形成鲜明对比。
苏婳祎冷哼一声,随手翻了几页,目光突然定格在一篇报道上。标题是“晨曦基金会启动女囚援助计划,帮助刑满释放人员重返社会”。
报道详细介绍了基金会新启动的项目,专门为即将刑满释放的女囚提供职业技能培训和就业指导,帮助她们顺利回归社会。文章中还提到了几位已经通过该项目获得新生的前女囚的故事。
苏婳祎的手开始颤抖,刊物从指间滑落,散在地上。她怔怔地望着那些散落的纸页,十年来的种种在脑海中翻涌。
她想起自己刚入狱时的嚣张跋扈,坚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出去;想起年复一年无人探望的孤独;想起得知自己真实身世时的崩溃,原来她不仅不是苏家千金,甚至连叶家女儿都不是,只是沈家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女;想起听说沈哲宇在狱中自杀未遂成了植物人时的绝望...
十年间,她从愤怒到绝望,从绝望到麻木,曾经的美梦和野心早已被残酷的现实碾得粉碎。
而现在,这个她曾经百般陷害、深深嫉妒的叶葭音,却在她最不堪的境地里,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苏婳祎缓缓蹲下身,拾起那本刊物,重新阅读那篇报道。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她的视线。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我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
牢房门突然被打开,狱警站在门口:“苏婳祎,有人探视。”
苏婳祎茫然抬头:“探视?”十年来,除了律师,几乎没有人来探视过她。
她跟着狱警来到探视室,隔着玻璃窗,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苏母。
十年不见,苏母老了许多,但气质依然优雅。她看到苏婳祎,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有痛心,有怜悯,还有一丝释然。
苏婳祎拿起电话听筒,声音沙哑:“您...您怎么来了?”
苏母轻轻叹气:“葭音告诉我基金会启动了女囚援助计划,她说你符合条件,明年刑满释放后可以参加。我想...我应该来看看你。”
苏婳祎低下头,泪水滴在桌面上:“对不起...妈...我对不起您...”
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称呼苏母为“妈”,也是第一次真诚地道歉。
苏母的眼眶也红了:“婳祎,你知道吗?我曾经非常恨你,恨你欺骗了我们,恨你伤害了葭音。但时间久了,恨意也慢慢淡了。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真正悔改,重新做人。”
苏婳祎泣不成声:“我...我那么坏...值得被原谅吗?”
“原谅不原谅,不是我能决定的。”苏母平静地说,“但你还有未来,还可以选择以后的道路。葭音愿意给你这个机会,我希望你能珍惜。”
探视结束后,苏婳祎回到牢房,手中紧紧攥着那本基金会刊物。夜深人静时,她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十年来积压的悔恨、痛苦和自责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的哭声惊动了狱警和同牢房的犯人,但没有人打扰她。大家都明白,这是积压太久的情感释放。
第二天,苏婳祎主动申请参加监狱里的职业技能培训课程。她选择学习计算机操作和文书处理,学得比任何人都要认真。
与此同时,叶曦和苏婉清的合作项目进展顺利。两人在工作中逐渐建立起默契和信任。一个周末,叶葭音邀请苏婉清到家中吃饭,叶曦也在场。
“婉清,听说你和曦曦的合作很顺利。”叶葭音为苏婉清夹菜,亲切地说。
苏婉清微笑点头:“叶总很有想法,也很有魄力。能与音华合作是我的荣幸。”
叶曦淡淡一笑:“彼此彼此,苏氏的技术支持对我们的项目至关重要。”
饭后,叶葭音有意让两个年轻人独处,借口要去基金会处理事务先行离开。叶曦和苏婉清在花园中散步,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你不需要因为长辈的意思而勉强自己。”叶曦突然开口,“我知道我妈和你爸都有意撮合我们。”
苏婉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叶总多虑了。我欣赏你的能力和为人,但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就好。我现在更专注于事业,不想被其他事情分心。”
叶曦松了口气,对苏婉清的坦诚感到欣赏:“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那么,就让我们继续保持纯粹的工作关系。”
“当然。”苏婉清点头,然后调皮地眨眨眼,“不过,如果哪天你改变主意,我不介意重新考虑。”
叶曦被她的直率逗笑了,这是苏婉清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轻松的笑容。
几天后,叶曦接到监狱打来的电话,说是苏婳祎希望与叶葭音见面。他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
“她想见我?”叶葭音有些惊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
叶曦摇头:“狱警只说她有重要的话想当面跟你说。妈,如果你不想去,完全可以拒绝。”
叶葭音沉思片刻:“不,我去见她。也许是时候了。”
在叶曦的陪同下,叶葭音来到监狱。十年后再次见到苏婳祎,她几乎认不出眼前这个憔悴消瘦的女人就是当年那个光彩照人的苏家千金。
苏婳祎看到叶葭音,眼神复杂,有羞愧,有敬畏,还有一丝感激。
“谢谢你愿意来见我。”苏婳祎低声说。
叶葭音平静地看着她:“听说你有话想对我说。”
苏婳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首先,我想正式向你道歉。为过去我对你做的一切坏事道歉。我知道一句对不起远远不够,但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叶葭音轻轻点头,没有打断。
“其次,我想谢谢你的基金会,特别是女囚援助计划。”苏婳祎的眼中泛起泪光,“当我看到那篇报道时,我...我哭了整整一夜。我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对你,你还要帮助像我这样的人。”
叶葭音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帮助你,不是因为原谅了你,而是因为我相信每个人都应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过去的我软弱可欺,后来的我强势复仇,但现在的我找到了平衡。帮助他人让我感到平静,让我从过去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苏婳祎的泪水终于滑落:“我...我明年就要刑满释放了。如果我申请参加基金会的援助计划,你会同意吗?”
“基金会的援助面向所有符合条件的女性,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拒绝任何人。”叶葭音的语气平和但坚定,“只要你真心悔改,愿意重新开始,基金会会提供必要的帮助。”
探视时间结束,苏婳祎在离开前最后问道:“葭音,你...你恨我吗?”
叶葭音站起身,看着苏婳祎的眼睛:“曾经恨过,很深地恨过。但现在,不了。恨一个人太累,我已经放下了。”
离开监狱,叶曦轻声问母亲:“你真的放下对她的恨意了吗?”
叶葭音望着远方的天空,微微一笑:“恨就像prison,当你总是想着恨谁,其实是你自己被关在恨的监狱里。我选择释放自己。”
叶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母亲的胸怀深感敬佩。
当晚,叶葭音在基金会的日记中写道:“今天见到了苏婳祎,十年来的第一次。她变了,我也变了。曾经我以为复仇会让我快乐,后来发现原谅才能让我自由。帮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不是软弱,而是真正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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