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星九跃的猎刀已在野猪脖颈划开血线。阿禾按住猪腿的兽皮手套浸满暗红,她鼻尖沁着细汗,鹿皮短打被晨露洇湿,在朝阳下泛着油亮光泽。
“把后腿肉整片切下来,腌渍时纹路才均匀。”星九跃的刀在猪皮上辗转,木屑簌簌落进泥土,“你姐夫我昨夜梦见山神托梦,说今年秋储得用三层盐。”
阿禾闷笑一声,将切好的肉块码进陶盆:“姐夫若真能梦见山神,早该梦见我姐给你生三胎了。”话未落音,蒙小玉端着粗盐罐从木屋里出来,裙摆扫过门框上的干葫芦,叮咚作响。
“阿禾又编排你姐夫!”她将盐罐往石板上一放,指尖沾着昨夜缝补时扎出的血珠,“快帮你姐把这些盐拌上花椒,熏肉时要用到。”
星九跃望着她泛红的指尖,伸手想握,却被蒙小玉笑着避开:“满手猪血呢!”她转身时,粗布围裙兜里露出半截晒干的山楂,是给星峋备的零嘴。
春丫抱着星荞从溪边回来,竹篓里堆着新采的马齿苋。小姑娘的蓝布衫下摆沾着泥点,鬓边别着朵野蔷薇,在晨光里颤巍巍的:“姐姐,这菜能腌成酸口的吗?小荞说想吃。”
蒙小玉接过竹篓,指尖触到春丫冻得发红的手背:“能,我教你用陶罐渍。”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昨夜阿禾送来的野兔,我留了半只给你炖汤——补补身子。”
春丫耳尖发烫,抱着星荞退后半步:“我去烧热水焯肉!”抱着孩子跑向木屋,发间的蔷薇花落在石板上,被星九跃踩进泥土。
“慢些跑!”蒙小玉在身后喊,转身时看见星九跃正盯着自己围裙上的山楂发呆,“怎么了?”
“想尝尝。”星九跃突然伸手,从她兜里掏出山楂,却在要放进嘴里时停住,“等腌完肉,我给你做山楂蜜饯。”他说话时,拇指轻轻擦过她围裙上的针脚。
蒙小玉噗嗤笑出声:“山里哪来的蜜?”
“有。”星九跃将山楂塞回她兜里,刀削松木的脆响惊飞檐下麻雀,“等腌完肉,我去崖边掏蜂窝——你最爱吃蜜渍山楂。”
阿禾在旁干呕一声:“姐夫,你俩能不能等我走远了再腻歪?”她拎着半扇猪肉往溪边走,鹿皮靴踩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湿星九跃的裤脚。
“阿禾!”蒙小玉佯怒,“帮你姐把陶罐搬到廊下来!”
星九跃望着她们的背影轻笑,低头继续切肉。晨光里,春丫的炊烟从木屋顶飘起,混着花椒与盐粒的辛香。星峋蹲在他脚边,用小树枝在地上画歪歪扭扭的猪脚印,鹿皮袄上沾着草屑。
“爹,山猪会吃人吗?”星峋突然抬头,鼻尖蹭着草汁泛绿。
“不会。”星九跃将最后一块肉码进陶盆,“但山猪会拱坏咱们的陷阱——就像你拱坏你娘的腌菜坛子。”
星峋咯咯笑着跑开,撞上正端着热水出来的春丫。陶罐里的滚水晃出边缘,春丫惊呼一声,星九跃已扑过去将她拽到怀里。热水泼在石板上腾起白雾,蒙小玉的惊呼声从廊下传来。
“没事吧?”星九跃按住春丫发抖的肩膀,目光扫过她溅到热水的手背,“阿禾!去摘两片冰草来!”
春丫摇头后退,发间的蔷薇花在白雾里摇晃:“不碍事的,姐夫……”她话音未落,蒙小玉已冲过来,将她拉到溪边用冷水冲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蒙小玉的指尖抚过春丫手背的红痕,声音发颤,“若留了疤……”
星九跃默默转身,从箭袋里抽出短刀。阿禾抱着冰草跑来,见状一愣:“姐夫?”
“去把剩下的猎物处理了。”星九跃的声音低沉,刀刃削断溪边的野芦苇,“我去掏蜂窝。”
蒙小玉回头望他,晨光里,丈夫的背影被薄雾笼着,像是要融进山林里。她攥紧春丫的手,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也是这样抱着浑身湿透的自己,一步步涉过齐腰深的溪水。
“小玉姐……”春丫的声音像浸了蜜的野莓,“我没事的。”
蒙小玉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盯着春丫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昨夜星九跃给她换药时留下的?还是……她猛地甩头,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阿禾!”她转向溪边,“帮你姐夫看着点,别让他摔着!”
阿禾答应着追上去,鹿皮短打在晨雾里忽隐忽现。蒙小玉蹲下身,将春丫的手裹进自己带着体温的围裙里。星峋和星荞不知何时凑过来,两个孩子用沾着泥巴的小手轻轻碰春丫的手背。
“姨娘疼。”星荞奶声奶气地说,从兜里掏出朵蔫头耷脑的蒲公英,“给姨娘。”
春丫眼眶发红,接过蒲公英别在星荞耳边:“姨娘不疼,小荞乖。”
蒙小玉望着她们,忽然起身从木屋里抱出个陶罐:“春丫,教我腌酸马齿苋吧。”她说话时,指尖抚过陶罐上的粗粝纹路,“等冬天大雪封山,咱们就着腌菜喝热汤。”
春丫点头,从围裙兜里掏出晒干的山椒:“要放这个,才够味儿。”
星九跃站在崖边,望着下方翻腾的云海。阿禾递来藤索,刀刃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姐夫,真要掏那窝野蜂?”
“嗯。”星九跃将藤索系在腰间,“你姐爱吃。”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蒙小玉的呼喊,带着笑的尾音在山谷里回荡。
【系统提示:秋储任务完成50%,解锁《多层盐渍防腐配方》。】
星九跃握紧刀柄,纵身跃入云海。风掠过耳畔,他仿佛听见蒙小玉说“慢些跑”的声音,混着山楂的酸甜与药草的苦涩。深山林涛起伏,像在哼唱一首古老的歌谣,关于烟火、关于等待、关于永不熄灭的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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