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黄昏，星九跃背着三只野兔归来时，山雾正漫过溪谷。他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远远便望见木屋前的晒架上，蒙小玉正晾着新鞣的鹿皮，春丫抱着星荞在旁边递绳索，小峋蹲在地上用树枝戳蚂蚁洞，圆滚滚的身子裹在熊皮袄里，像团会动的雪球。
“爹！爹！”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飞了檐角的山雀。星九跃以为听错了，直到小峋摇摇晃晃站起来，张开双臂朝他跑来，虎头虎脑的小脸上沾着泥点：“爹回来啦！”
野兔从背上滑落，星九跃瞬间僵在原地。蒙小玉手里的鹿皮“啪嗒”掉在地上，春丫捂住嘴笑出了声，星荞在她怀里蹬着小腿，也跟着含糊地喊：“爹……爹……”
“小峋会叫爹了！”蒙小玉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今天晌午突然就会了，春丫教了他半个月呢！”
星九跃弯腰把小峋举过头顶，孩子的笑声像清脆的山铃。他粗糙的手掌托着儿子柔软的小屁股，胡子茬蹭过孩子冻得通红的脸颊：“再叫一声，爹没听够。”
“爹！爹！”小峋蹬着腿喊，突然在他鼻尖响亮地亲了一口，口水蹭得他满脸都是。星九跃大笑起来，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转身对蒙小玉道：“快拿兔肉去，今晚给孩子们炖萝卜汤！”
蒙小玉抹着眼泪笑：“早给你留着了，春丫腌了野蒜，就等你回来呢。”她接过野兔，却在转身时悄悄塞给星九跃一块野山楂：“含着，你嘴角都裂了。”
春丫抱着星荞凑过来，小丫头正用口水啃着自己的手指头，见星九跃看过来，突然清晰地喊：“爹！”
星九跃只觉眼眶发热，伸手要抱星荞，却被她嫌弃地扭头躲开，躲进春丫怀里。春丫笑着把孩子递过去：“小荞害羞呢，早上还念叨着要爹的野兔耳朵。”
星九跃接过女儿，她的小身子软得像只刚睁眼的小兽，头发里还沾着春丫编的草花。他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换来一声奶声奶气的“痒”，惹得众人都笑了。
这时，阿禾背着弓箭从山林里出来，远远便听见笑声：“什么好事？隔着山头都能听见姐夫的笑声。”
“小峋会叫爹了！”蒙小玉扬声道，“阿禾快来，今晚有兔肉吃！”
阿禾把弓箭往墙上一挂，伸手捏了捏小峋的脸：“叫声小姨听听，小姨教你射大雁。”
“小姨！”小峋脆生生地喊，还朝她吐了吐舌头。阿禾笑骂着要挠他痒痒，却被星九跃拦住：“别闹了，快去把箭羽加固，明日带小峋去认脚印。”
晚餐时，陶锅里的兔肉炖得软烂，萝卜吸饱了肉香。星九跃给每个孩子碗里都舀了大块兔肉，自己却只啃着骨头。蒙小玉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他，他却又夹回给星荞：“丫头片子要多吃，才能长得像你娘一样漂亮。”
春丫低头喝着汤，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星荞突然把沾满油的小手往星九跃脸上抹，他不躲不闪，任孩子在他脸上画“地图”，最后用胡子茬扎得她咯咯直笑。
“姐夫，你脸上沾着萝卜丝呢。”阿禾指着他的脸笑。星九跃刚要擦，小峋却踮着脚够他的脸：“爹脏，峋峋擦！”
孩子的小手在他脸上胡乱抹着，星九跃一动不动，任由这双软乎乎的小手触碰自己。蒙小玉看着这一幕，悄悄把脸埋进汤碗里，春丫背过身去添柴火，火光映着她发红的眼眶。
夜幕降临，星九跃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峋去竹床，蒙小玉抱着星荞跟在后面。春丫往火塘里添了块松脂木，光影在星九跃背上跳跃，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座温暖的山。
“睡吧。”蒙小玉轻声说，替小峋掖好被角。星九跃低头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轻轻亲吻他的额头，又摸了摸星荞的小脚丫，才转身离去。
月光透过木窗照进来，落在孩子们的脸上，像撒了层银霜。星九跃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的山峦，忽然觉得这深山里的日子，虽然清苦，却比任何时候都富足。
这时，脑海里的声音轻轻响起：“幼儿启蒙初成，触发‘传承之路’任务——教小峋辨认五种动物脚印，奖励《儿童弓箭安全使用指南》与《野果食用禁忌图谱》。”
星九跃勾了勾嘴角，握紧了手里的弯刀。他知道，这只是孩子们成长的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像这样，彼此相依，每一步都会走得坚实而温暖。
火塘里的炭火渐渐暗下去，却仍有火星在跳跃，像这深山里永不熄灭的希望。星九跃回头看了眼屋里，蒙小玉正坐在床边缝补孩子的小袄，春丫在旁边编着草蚱蜢，阿禾在打磨箭头。他深吸一口气，山里的夜风带着野果香，混着家的温暖，轻轻拂过他的脸庞。
这一夜，星九跃做了个梦。梦里，小峋和星荞都长大了，背着弓箭跟在他身后打猎，蒙小玉在溪边洗衣，春丫在晒草药，阿禾在修箭楼。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连山里的风都变得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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