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星”总坛秘库,并非想象中金山银海的藏宝地,而是一处深埋地底、由整块青钢岩凿成的巨大石室。空气冰冷干燥,弥漫着陈年纸墨与特殊药草混合的奇异气味。四壁凿满方格,存放着无数卷轴、玉简、兽皮古籍。穹顶镶嵌着夜明珠,模拟出黯淡星空,幽光笼罩,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老棺手持一枚造型奇特的青铜钥匙,打开内层一道布满机括的石门。沉重的轰鸣声中,更深处一间狭小的密室呈现眼前。这里守卫更为森严,仅有一座寒玉打造的方台,台上静静放着一只紫檀木盒。
“副舵主,墨渊先生临终前托‘隐星’保管的最后手稿,就在此处。”老棺语气肃穆,独眼在幽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据护送手稿的弟兄说,墨老留下遗言:‘此卷所载,关乎天外之秘,非心志坚毅、身负异禀者不可轻窥,否则必遭反噬。’”
汪小野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靠近此地而隐隐躁动的“星陨”气旋。只剩五天,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上前,小心翼翼打开木盒。里面并非书册,而是三卷颜色各异、非丝非帛的柔软皮卷,触手冰凉,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古怪符号和图形,旁边配有墨渊特有的、略显潦草的批注。
他拿起第一卷,展开。开篇便是触目惊心的警告:
【星陨非石,乃墟兽残骸!其性至阴至寒,嗜魂夺魄,非此界之物可制!】
墟兽?汪小野瞳孔骤缩!继续往下看,墨渊以极其严谨又带着恐惧的笔触描述:
* 来源推测: “星陨”可能并非陨石,而是来自天外“虚无之墟”的某种古老生命的残骸碎片,蕴含其死亡瞬间的极致怨念与毁灭性能量。
* 能量特性: 其力至阴至寒,具有极强的侵蚀性和“伪活性”,会本能地吞噬接触者的生命元魂以补全自身,试图“复活”。
* 历史踪迹: 墨渊考证古籍,发现历史上数次“天降流火、赤地千里”的记载,背后可能都有“星陨”的影子,它所到之处,往往引发大规模死寂。
* 蓝火石本质: 黑风岭的“蓝火石”矿脉,不过是“星陨”碎片长期渗透地脉,与本地矿物结合形成的“次级衍生物”,虽蕴含能量,但远不及核心碎片纯粹暴烈。
看到这里,汪小野通体冰凉!自己体内封印的,竟是一个天外怪物的“尸块”?还在试图借自己的躯壳“复活”?
他强忍心悸,展开第二卷。这部分是墨渊的研究记录和疯狂设想:
* 控制尝试: 墨渊尝试用至阳药物、雷击木、地火等多种方法中和“星陨”之力,皆告失败,反而屡遭反噬,重伤呕血。
* 惊人发现: 在一次濒死体验中,他恍惚感应到,“星陨”之力并非完全无序,其内部存在一种极其隐晦的“波动规律”,仿佛某种沉睡的“本能”或“印记”。
* 终极猜想(被重重圈起): “若无法毁灭或中和,或可尝试……理解并模拟其波动,以自身神魂与之共鸣,行险……驯服之!然此法如驯洪荒恶兽,九死一生,需大机缘、大毅力,更需……同源高阶能量为引,重塑桥梁!”
驯服?共鸣?汪小野心中巨震!这与他之前“观星悟道”时产生的模糊想法不谋而合!但墨渊明确指出,需要“同源高阶能量为引”!
他迫不及待地展开第三卷,也是最短的一卷。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幅极其复杂、由无数同心圆和奇异节点构成的星图,以及旁边一小行注解:
【古祭坛星图,或为接引、疏导墟能之阵。然年代久远,残缺不全,核心阵眼缺失,凶吉难料。】
星图旁,墨渊用朱砂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和一个潦草的“险”字。
就在这时,汪小野体内那被束缚的幽蓝气旋,仿佛受到星图刺激,猛地剧烈震颤起来!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贪婪的吸力从中传出,疯狂抽取着他本已枯竭的生命力!
“呃!”汪小野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后退,险些摔倒!手中的皮卷都差点脱手!
“副舵主!”老棺急忙扶住他,独眼中满是骇然,“你怎么样?”
“没…没事。”汪小野强行稳住心神,催动微弱的系统能量和星辉石残留之力镇压,好不容易才将气旋的躁动勉强压下,但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死死盯着那幅星图,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墨渊的手稿,证实了他最坏的猜想,却也指出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生机——驯服“星陨”!而关键,可能就在这幅残缺的“古祭坛星图”上!
“棺老,”汪小野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这星图所绘的古祭坛,在何处?‘隐星’可有记载?”
老棺凝视星图,独眼眯起,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道:“此图…老夫似在总坛另一卷《山海异闻录》的残篇中见过类似描绘。据载,幽州以北,黑山深处,有一处上古先民祭祀星辰的遗迹,名为‘观星祭坛’,荒废已久,形制与此图有七分相似。但……”
他语气凝重:“但那地方,靠近辽境,地势险恶,多有凶兽毒瘴出没,更是玄冥教早年的一处秘密据点,如今虽废弃,但绝非善地!副舵主,你莫非想……”
汪小野擦去嘴角因强行压制气旋而溢出的血丝,眼中燃烧起近乎疯狂的火焰。
“没错!我要去黑山,找那座祭坛!”
绝境之中,墨渊的遗稿为他点亮了一座灯塔。尽管前方是龙潭虎穴,但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逆转死局的希望!
五日倒计时,第四日。目标,直指黑山深处那座湮没在历史中的古老祭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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